承君一諾，償爾千劫 第10章

    -

我，給你們報仇了！

我的眼前不斷閃回那些熟悉的身影，恍惚間，竟好似也產生了幻聽——

呦呦鹿鳴從遠方響起，離我越來越近。

不，不是幻聽！

我冇有砸落在地上摔成一灘肉泥，反而像跌進了一團棉花裡，我被穩穩地接住了。

是我之前聯絡過的同族！

“你們……我……”

我明明讓他們先走了……

“少主，我們怎麼能拋下您獨自離開！您可是我們未來的王！”

王……？

“可是……靈鹿一族會有此劫難，全是因為我……”

因為我輕信了陸雪琪，把她帶回了族地，同她成婚，讓她知道了族地的所有佈防……

“但您同樣救了我們，給大家報了仇。”

“我們相信，您會帶領我們，走出困境。”

這份沉甸甸的信任讓我一時無言。

他們帶著我停在府牆上，看著府內陰風怒號、混亂四起。

“阿淵！”

是陸雪琪，她竟然追過來了。

我垂頭看她，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

“你的公主府都要毀滅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她的神色痛苦而複雜：

“阿淵，我知道，當我帶兵攻入靈鹿一族的族地時，你就不可能再原諒我。”

“但我隻想讓你知道，和你在靈鹿族的十年，是我這一生中最輕鬆、最愉快的時光。”

“我能感受到，我體內靈珠的力量在消退，我撐不了多久了。”

她露出一個苦笑，玄色的衣裙下似有活物在湧動，她的臉上也時不時透出痛苦之色。

“阿淵，如果有來生，我願當一株生長在你門口的一棵草、一朵花。”

“能讓你在某天看見我時，露出一個真摯的笑，我便……無憾了。”

風吹過，帶走了她最後的聲音，隻餘一團爛肉，再不見那個人的身影。

“王……”身後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我們走嗎？”

我定了定神，回頭笑笑：

“你先走。”

“我恢複了一些，把這裡的爛攤子收拾了我就去找你們。”

我看著她們毫不懷疑地離去的身影，在心中默默說了無數次抱歉。

我騙了他們。

我根本冇有恢複，也不打算收拾這裡的爛攤子。

召喚地獄之門是靈鹿一族的秘法，隻有在靈鹿一族遭遇生死危機，全族隻餘一位王族時才能使用。

一旦使用，便意味著最後一位王族以身為祭，利用地獄之門的力量，為其餘族人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地獄之門閉，靈鹿王族滅。

新的王族又會重新在族群中誕生。

在我得知母親和妹妹都死亡之後，我便下定決心使用此法。

而今，看著府中惡鬼尖嘯，哀嚎遍佈，我隻覺得滿心痛快。

爾等視我族為妖邪，打殺之，分食之，不見絲毫仁義憐憫之心，今日我坐視爾等為眾鬼分食，方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天，漸漸亮了。

府中也一點點安靜下來。

地獄之門緩緩閉合。

我感受著門內傳來的吸引之力，放棄抵抗，任憑那股力道將我拉扯向天空。

遠處似乎傳來族人的哀鳴，我卻連抬眼看一眼的力氣都冇有了。

彆哭……

一切，都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