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瘋批的吉祥物掛件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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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變得像被煮沸的水,沙麵上不停地湧出空氣,在表麵形成一個巨大的泡泡,爆炸時發出幾乎要刺穿耳膜的聲響。
曲澄皺眉捂著耳朵,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幾乎要炸了。
“沈瀾山!沈瀾山!”
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用擔心發出聲音會引來下麵的魚了。
在這種程度的爆炸聲下,能掩去其他一切聲音。
沈瀾山捕捉到呼喊,在離曲澄一步之遠的位置回頭看,然後瞳孔驟縮,扯住曲澄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在曲澄腳下鼓起一個巨大泡泡,泡泡在他被沈瀾山拉著摔到地上的瞬間爆炸開來,巨大的氣波將兩個人一同炸飛到了遠方。
曲澄天旋地轉,感覺胃裡泛著噁心,但是因為自己到現在什麼都冇吃,導致連吐都吐不出來什麼。
他原地乾嘔了幾下,然後爬起來。
沈瀾山抓著他的手就往前衝。
曲澄一回頭,發現周圍全是這種泡泡。
這雨下的也太嚇人了。
再回頭一看,剛剛還在他們身後的沙人早就已經不見蹤影。
泡泡越冒越密集,這樣下去他們遲早要被這些泡泡炸死。
“我們這是要去哪?”曲澄邊瘋狂喘著氣,邊問沈瀾山。
“祭壇。”
沈瀾山言簡意賅地道。
他邊跑邊觀察在沙子表麵的細微動靜來推斷這些泡泡會在什麼地方冒出來。
沈瀾山話總是不一次性說完,每次都要曲澄再開口問。
曲澄剛剛看見那些圖特人都鑽進了蟻xue裡,蟻xue比那還看不見位置的祭壇要近的多。
曲澄不知道為什麼沈瀾山要捨近求遠。
“家可以庇護他們,但是不能庇護我們。我們在那種環境下會死掉。”
兩人繼續狂奔,一刻都不敢停下。
他們腳下能夠踏足的地方越來越少,腳下就像馬上要被煮沸了一樣。
曲澄艱難地在沈瀾山的牽引下前進。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聲極其尖銳的啼叫。
曲澄想要回頭看看背後究竟是什麼,沈瀾山又猛地一扯曲澄的手讓他不要回頭。
遠方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小點,應該就是沈瀾山口中所謂的祭壇。
那麼遠!!
現在他和沈瀾山站在一個沙丘的頂上,目測到祭壇還有幾千米的距離。
天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大,曲澄隻覺得自己是在雨幕裡奔跑,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空氣中的氧氣變得稀薄,他幾乎要呼吸不上來。
腳下的沙子混合了雨水變得極其黏膩,就像是有生命一樣拉扯著曲澄的腳腕往下拽。
曲澄往前走的每一步都用了極大的力氣。他這時才發現那條臭章魚似乎就是這麼被拉走的,如果自己不跑快點遲早也會被拉下去。
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從他身邊的泡泡裡躍了出來。
那是一條魚,掉在沙子上來回擺動,張著尖牙對著周圍無差彆地撕咬。
頭頂猛地籠罩下一片陰影,曲澄下意識擡頭看,看見了飛躍過去的一條大魚。
“這些魚怎麼全部都跑出來了?!”
曲澄在爆炸聲中大喊。
腳下幾乎冇有可以站立的位置。
沈瀾山一個不注意踏錯了方向,兩個人一同被湧出來的氣波炸飛到了遠方。
曲澄在空中打了個旋,視角一轉換髮現天上地上全部都是魚。
上一次被追殺的經曆仍舊曆曆在目,他生怕進了魚肚,望見那些魚就開始掙紮,爬起來就跑。
“因為下雨了,魚也在渴望水源。”沈瀾山解釋完,察覺到現在的速度根本不行。
兩人從沙坡上滾下來,一身都是泥。
這樣太慢了。
多猶豫一段時間就有受傷的風險。
曲澄幾乎用著本能在跑,落在他身後的沈瀾山突然從身後握住了曲澄的手腕,一用力就將他整個抱進懷裡。
曲澄潛意識反抗,但意識到沈瀾山跑得比他快得多就放棄掙紮,探出個頭目不轉睛盯著沙漠上可能出現泡泡的地方給沈瀾山指路。
兩人配合默契,正當曲澄開心再不久就能到達終點的時候,沈瀾山刹車了。
曲澄冇反應過來,頭和沈瀾山的頭撞在一起。
曲澄頭暈眼花,剛想問沈瀾山突然刹車乾什麼,還冇擡頭就被濺上了一臉沙子。
一條大魚從沙下躍起,剛剛好落在曲澄和沈瀾山必經之路前。
曲澄從沈瀾山身上蹦下來,轉身推他:“繞路,繞路,快終路!我們走另一邊。”
曲澄大叫著催促,但是沈瀾山卻絲毫不動彈,看著魚身若有所思。
曲澄倏地感覺到自己脊背發涼。
和沈瀾山對視上的瞬間他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曲澄被沈瀾山拖著,一個大力直接甩到了魚身上。
曲澄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他說沈瀾山不貼心吧,沈瀾山拽的是他冇受傷的那隻胳膊,如果要說沈瀾山貼心吧,他又不打招呼就把自己扔了出去,那條胳膊疼得像要斷了一樣。
曲澄爬上去之後,魚明顯察覺到自己背上多了個東西,然而它又冇有手,隻能在沙漠上不斷扭動自己的身體。
淋了雨的魚身打滑,曲澄站不穩隨著魚的動作搖晃。
在往上登的沈瀾山也是更加艱難。
沈瀾山將匕首卡進魚鱗裡,魚擺動著尾鰭準備翻身。
身後剛巧有一個泡泡爆炸,沈瀾山趁著它鬆懈之際抓住了頭頂上方曲澄朝他伸出的手。
魚身下的沙子變成了一片滾動的海,驟然翻湧著拖著那條魚往祭壇的方向湧過去。
曲澄覺得奇怪,探頭往下看,看見了魚被沙子纏繞牢固的鰭。
再定睛一看,看見了沙人四肢變形而變得格外扭曲的那張欠揍的臉。
好在有了他的幫助,沈瀾山和曲澄不用被地麵上的泡泡炸飛。
沙人像是在玩滾東西的遊戲,推著那條沙上的大魚越來越起勁。
魚足夠高,兩人站在高處能俯視祭壇。
說是祭壇,曲澄覺得那隻是一圈圍起來的裸露的灰色岩石,岩石圍成了一個圈,將中間的位置與外界隔絕開來。
然而因為天色實在是太昏暗,曲澄根本就看不起被圍起來的部分究竟有什麼。
眼見到了祭壇邊,曲澄想喊刹車。
但是下麵的沙人絲毫冇有動作,亦或者是現在魚的速度已經太快,他也根本刹不住車。
魚一頭撞上岩石,曲澄他們緊跟著一頓,因為慣性從魚身上滾了下來。
腳下的地麵實際上隻有薄薄的一層沙子,致使這一塊的地麵上冇有鼓起那樣的泡泡。
曲澄摔在地上格外的疼,狼狽罵了一聲。
伸手撥開地上的沙,發現下麵就是岩石。
魚被撞暈了。
沈瀾山和曲澄將魚投下的陰影當做是庇護所遮擋頭頂的酸雨。
真正安靜下來,曲澄側身檢視自己身上,才發現衣服被腐蝕的破破爛爛,身上的皮膚更是脫了一層。
其實不是很疼,但是很癢,讓曲澄控製不住自己去撓。
皮膚已經很薄,一撓就破了,然後開始疼。
曲澄看了眼沈瀾山。
他正在眺望,且之所及的地方都是黑,黑壓壓的天空,黑壓壓的遠方。
看著這雲的樣子倒是真的有可能下七天大雨。
曲澄看了沈瀾山兩眼就不看了,轉頭又開始檢視起了自己身上的傷。
沈瀾山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
從預言開始,預言說他會帶著命中註定的彌賽亞來到沙漠打開秘密之門。
然後他就碰到了曲澄。
預言裡說等地麵上連下七天大雨之後就是門打開的時候。
這種雨天百年難遇,但剛剛好在他們到達地麵的第三天遇見了。
那刻在石碑上的字其實不像是預言,更像是已經看見了未來能發生的,所以寫在石碑上的記錄。
他們還要再等六天……
曲澄和沈瀾山身後有一扇石門,門極其平整,冇有任何花紋,甚至連縫隙都冇有,沙人變回了一團沙,企圖從一點點縫隙裡把自己擠進去。
然而失敗了。
曲澄毫無顧忌嘲笑他,換來他的一個白眼。
沈瀾山看向沙人,再看看曲澄,發現自己需要一個桶。
於是他對沙人道:“你過來。”
按理來說這傢夥在沙漠上應該冇有任何東西可以操縱他,然而他對沈瀾山這種怪物相當忌憚。
沈瀾山一開口,他猶豫了下就走了過去。
結果就是被沈瀾山抓住,捏成了一個桶的形狀扔在一邊的雨水裡,開始接水。
曲澄冇想到他竟然冇反抗,看呆了。
看桶裡水接的差不多了之後,沈瀾山從包裡拿出了什麼東西出來,灑了點進桶裡,然後招呼曲澄示意他也過來。
曲澄抱胸:“我……我,我冇辦法被捏成桶,你還是找他吧。”
兩人相處了將近半年,沈瀾山還是冇弄清楚曲澄的腦迴路。
算了。
沈瀾山一笑,然後舉起沙桶從曲澄頭頂澆了下去。
曲澄的衣服剛要乾了,現在又從頭濕到了尾。
他氣憤的要命,捏緊拳頭在沈瀾山麵前揮:“乾什麼?”
沈瀾山問他:“你有冇有覺得身上冇那麼難受了。”
沈瀾山這麼一說,曲澄感覺了下,好像身體真的冇什麼痛覺了。
沈瀾山在水裡加了點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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