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清冷權臣的侍妾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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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闔府的奴仆送完了內院的宴菜後,全圍到外院的公廚來。
裴老太太開恩,每次開年
裴瓚本不知徐峻茂藏私貪汙,偏徐峻茂愚鈍,非要撞槍口上來。
如今裴瓚已知徐峻茂貪墨官銀,又家底殷實,自當“劫富濟貧”。
與其跟著徐峻茂同流合汙,倒不如讓裴瓚派出這一幫忠心耿耿的“水匪”,將徐峻茂的萬貫家財收入囊中,用於養兵。
至於漏出的那個國帑窟窿該如何填,便是徐峻茂自個兒要操心的事兒了。
畢竟徐峻茂本就是貪官汙吏,讓他頂缸,也不算冤枉了他。
他人生死,也與裴瓚無關。
酒過三巡,宴上忽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是個年近五十的男人。來人穿一身貂毛銀氅,頭戴金冠,龍行虎步,周身氣度不凡,顯然出身高貴。
裴瓚略一思忖,便猜到來人身份。
應是就藩渝州的秦王,當今聖上的皇弟。
按理說,地方藩王應在封地裡蒔花弄草,綿延子嗣,又怎會出現於徐傢俬宴?
裴瓚難得有一瞬疑惑,但他素來擅於斂色,並未探問分毫。
裴瓚手握兵權,未及而立之年,就如此沉得住氣,倒讓秦王驚詫。
秦王含笑上前,給裴瓚敬上一杯酒:“久聞裴都督雄才大略,實乃超世之才,如此國士,他日若折於京中,豈不可惜?”
秦王知道裴瓚是個聰明人,他冇和裴瓚兜圈子,徑直挑明來意。
元慶帝想要卸磨殺驢,將裴瓚手中兵權收回,如今裴瓚是騎虎難下,自該想想後手。
秦王有稱帝野心,他意欲與裴瓚結盟,共同起事,共商千秋帝業。
花枝已經丟出,且看裴瓚會不會接下他的好意。
裴瓚素來城府深沉,又怎會受這三言兩語的挑唆,落人話柄?
裴瓚隻笑不語,敷衍道了句:“秦王謬讚,裴某不過一庸人爾,怎敢擔此讚譽。”
裴瓚心知肚明,秦王必是以為,他不過秋後蚱蜢,蹦躂不遠,方敢如此試探……
秦王微揚眉梢,哈哈兩聲笑:“裴大都督若是庸常之人,這世上恐怕就冇有聰明人了。來,本王敬你一杯。”
裴瓚雖落了秦王的臉,但他到底不願結仇,這杯酒還是笑著接下了。
隻是酒水甫一下肚,裴瓚漸覺出不對勁來。
不過幾兩黃湯,裴瓚不說酒量過人,但宴席間飲上幾壇不在話下。可今日,酒水入喉,裴瓚竟覺腹腔灼熱,如火在燒。
裴瓚一雙鳳眸漸沉,嘴角微揚,笑意冰冷……這酒裡有問題。
酒裡不會是穿腸毒藥,因秦王冇膽子對他下手。
畢竟秦王欲與裴瓚結盟,自該保全裴瓚的安危。
遑論裴瓚的兵馬鎮守門外,隻需他一聲令下,便能讓大軍長驅直入,屠儘宅中全部人馬。
如此鼎盛兵力,秦王又怎敢輕舉妄動?
裴瓚氣息漸重,他忍下鬢角生髮出的熱汗,不動聲色瞥一眼庭院外探頭探腦的嬌俏女子,心中猜出一二。
想來是這杯烈酒中摻了些“燥心熱肺、迷人神誌”的藥湯……秦王蓄意下藥,趁人之危,再藉機獻女,試圖以此討好裴瓚。
果不其然,秦王撫掌兩聲,召來那名薄紗披身的妙齡女子,對裴瓚道:“此為本王庶女,名喚靜姝。靜姝仰慕裴都督已久,聽聞今日裴都督赴宴,特地央求本王帶她參席,也好近身侍奉裴都督。”
言畢,靜姝抬起一雙水光瀲灩的媚眼,嬌怯地望向裴瓚,屈膝行禮。
靜姝本想侍奉裴瓚寬衣,也好趁機將他攙進一側的寢房之中,奈何裴瓚眸光清明,半點不似吃了媚酒、飽受摧折的模樣,倒讓人心裡驚疑。
冇等靜姝伸手,裴瓚已然輕揚廣袖,拂去女子遞來的纖細柔荑。
裴瓚撩袍起身,對秦王等人道:“夜深露重,裴某有傷在身,仍需休養,是時候打道回府。今夜的酒宴妙極,來日如有機會,裴某自當再與王爺、徐大人暢談一夜,敬幾杯酒水。”
裴瓚執意要走,秦王不好強留。
秦王出屋送人,他凝視那一道踽踽行入風雪中的清雋背影,重重擰眉。
一時之間,秦王也猜不透,究竟是裴瓚定力超群,還是他行事疏忽,冇往酒裡添藥。
隻是,裴瓚態度堅決,不願收下秦王送來的庶女,亦讓他明白裴瓚此人心性孤高,他竟冇有與地方藩王結盟的念想……秦王本想著能借裴瓚兵馬,揭竿而起,直逼皇都,奈何裴瓚油鹽不進,竟三番兩次拒他拉攏,實在令人惱火。
愚鈍豎子!
難不成裴瓚還真打算一月後上京赴死?若說裴瓚此人心性赤忱,當真存有忠君愛國之心,那是打死秦王,他也萬萬不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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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裴瓚體內的媚毒猝然發作,來勢洶洶,竟令他肩背汗濕,腹下起勢,難抑燥火。
裴瓚一雙鳳目闃黑,如燒簇簇熾烈焰火,下頜線條緊繃,白瓷薄皮底下,隱有虯結青筋鼓譟,儼然是**熏心的模樣。
裴瓚閉目,強行將此等邪念壓製下去。
馮叔見主子麵色蒼白,不由著急地問:“爺,您怎麼辦?要不咱們尋個秦樓楚館,先解開藥酒再說?”
裴瓚蹙眉,冷聲道:“回府。”
裴瓚嫌棄旁人臟汙,不**子近身。
但他心知此藥甚烈,單是以手自瀆,亦無法紓解渴念。
……為今之計,恐怕隻有放血散熱。
馮叔見裴瓚取來匕首,嚇得六神無主。
老仆急忙跪地,顫巍巍握住了裴瓚的臂骨,製止自家主子犯傻:“爺!何必自傷身體,您要是嫌棄那館子裡的妓子醃臢,咱們回府上隨意找個通房丫鬟便是!無非是給一場雨露恩寵,府上哪個丫鬟不想得主子的恩典?這是好事兒,爺,權當施捨了,可千萬不要動刀傷身啊……”
馮叔苦口婆心地勸慰,他不忍看著自家小主子自殘。
許是馮叔的規勸起了效果,待馬車停至裴府門口,裴瓚終是放緩了態度,男人薄唇微抿,淡道一句:“你去辦吧。”
見主子被自己說服,馮叔大喜過望,他匆忙爬下馬車,高聲應道:“是,主子上玉塵院稍等片刻,老奴這就去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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