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圖,成仙途 第763章 暗度陳倉
落草為寇,寨子裡的人雖並不都是窮凶極惡之輩,身上也或多或少背了些事情。畢竟有種東西叫投名狀,它就像一道隱秘的繩索,將眾人捆綁在一起。
彼此手中握著對方的把柄,相互牽製,如此才會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裡,有幾分安心,也才會輕易地接納新成員,形成一種微妙而又脆弱的平衡。
雲奕這樣的人很容易在這種環境下吃得開,不過多聊了幾句,就巧妙地從同屋兩人嘴裡,套出了不少資訊。這兩人也沒個正經名字,一個叫狗剩,另一個叫驢蛋,一聽便是被生活隨意擺弄的賤命,在世間艱難求存。
至於這屋裡的最後一位,雲奕隻知道他叫劉波。這人反應冷淡,無論雲奕如何旁敲側擊,都不願多透露半分自己的事情。雲奕也不好過分打聽,便招呼了兩聲,躺在床榻上閉上眼,片刻的功夫就響起了鼾聲。
狗剩和驢蛋心心念念著雲奕的酒水,兩人小聲嘟囔了半天,聲音才漸漸平息,終是睡去。那嘟囔聲,就像蚊子嗡嗡,在寂靜的夜裡,一點點弱下去,直至被呼嚕聲取代。
當屋裡隻剩下此起彼伏的鼾聲時,劉波卻從床上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他動作極輕,像是生怕驚擾了空氣中的塵埃,赤腳踩在地上,那涼意瞬間從腳底躥上來,他渾然不覺,躡手躡腳地摸黑來到雲奕的床邊。
儘管夜晚的些許光亮透過窗柩,可週圍依舊昏暗無比,彷彿被一層厚重的幕布籠罩著。劉波湊近了些,眼睛努力地睜大,試圖看清眼前的一切,卻也隻能看見模糊的大概,分辨不清五官的輪廓。
他始終覺得今天的丘二牛有些不同,那感覺就像喉嚨裡卡了根刺,不上不下的,隻不過一時半會兒沒找到具體的異樣。他在床邊微微俯身,目光在雲奕身上來回掃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折騰了半天,床榻上的雲奕突然鼾聲停止,那一瞬間,空氣彷彿都凝固了,驚得劉波背後直冒冷汗。冷汗順著他的脊背滑落,涼颼颼的。
好在對方翻了個身麵朝牆壁,呼聲再起,他這才鬆了口氣,那口氣像是憋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可惜這樣一來,他也無法仔細觀察了。他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裡滿是無奈,又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像一隻隱匿在黑暗中的貓,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無人注意的房梁上,一道肥碩的黑影匍匐著,直到看見劉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這才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隨後消失不見。-第二日清晨,天邊剛剛泛起些許亮光,柔和的光線如同輕紗般灑落在這片林間。
雲奕便已從“睡夢”中緩緩醒來,他的雙眸清澈明亮,透著幾分靈動與深邃,並用餘光瞥了一眼另一張床榻上的劉波。丘二牛很是勤勞,身形瘦弱,可動作卻極為麻利,更是擁有許多壯漢都沒有的戰力,這也是被疤臉看重的緣由。
“雲小子,昨夜我去看過了,屋裡確實有靈氣波動。”不聽的聲音在雲奕的腦海中悠悠響起,它此刻正隱匿在一棵高大粗壯的樹枝之上,茂密的枝葉將它的身形完美地遮掩起來。
寨子裡沒有讓它警惕的存在,隻要它不想被發現,精神力傳音也不擔心被察覺。“昨天初見的時候,我就發現那個疤臉的修為也就二骨境出頭,但昨夜的波動卻不隻如此,看來咱們猜的不錯,他真有鍛造型別的法術,應該是打算用金銀打造什麼。
”雲奕劃動腳步,手上的動作不停,低聲呢喃著。“以我的修為,足以橫掃這裡,不過這並非最佳的解法…”他心中暗自思忖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沉思。
若隻是單純地憑借武力強行突破,雖說能迅速達成目的,但勢必會留下清晰的痕跡,既然借用了丘二牛的身份,那便要好好利用才對。-這個局勢下,酒水的供應渠道早已七零八落,想要弄來酒水著實有些難度。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如此,更何況是這些被官兵追剿、藏身山林的土匪。好在青牛山外不遠處,有一個僅有幾十口人的小村落。這個村落規模雖小,卻在這亂世中意外地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之所以它能平安無事,皆因疤臉的一道授意。疤臉在青牛寨中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他發話讓寨子裡的所有人都對這個村落迴避,眾土匪自然不敢違抗。
平日裡,青牛寨的土匪們下山劫掠,燒殺搶奪無惡不作,所到之處皆被洗劫一空。可他們都對這個村子視而不見,甚至會故意繞開,不讓村民農戶發現自己的存在。
以至於對方根本不知道青牛山土匪的存在,還想著這是怎樣一片和平的地界。如此一來,這個村子就成了青牛山天然的屏障,畢竟土匪所在的地方,又怎會不遭劫掠。
而雲奕所做的,就是前去村裡換一些酒水。-狗剩和驢蛋沒想到雲奕真能弄來酒,一口一口的灌下,一口一個義父的叫喊著。劉波也在一旁奉承,並時不時地旁敲側擊,問雲奕一日的功夫,他究竟是從哪兒弄來的。
雲奕哈哈大笑,也不多說,反正疤臉那裡早就送去了一壇,也解釋清楚的來曆。很快,屋裡隻剩下酒後的囈語,雲奕抱著酒壇,就這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走啦,他們是真睡著了。”直到識海中響起不聽的呼喊,雲奕這才慢悠悠的睜開眼。雙眸清澈,哪裡有醉酒的模樣。體內的靈氣顫動,雲奕的樣子開始變化,一盞茶的功夫,他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接下來的行動時間緊迫,短時間內多次施展「參商兩曜衍形秘要」必然會有瑕疵,因此他打算用最初的這張臉去行動。-儘管夜晚有巡夜的,但雲奕還是輕鬆的來到疤臉所在的木屋外。
“叮——!”“叮——!”敲擊聲從裡麵傳來,雲奕沒有立刻行動,經過不聽一天一夜的觀察,已經摸清楚了對方的節奏和習慣。等了大約兩炷香的時間,不聽甩了一下尾巴。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