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朝紀 第八十二章 魯國公

    十月初六，是我母妃的生辰。我稟告了賢妃娘娘，出宮去到了白澤殿祭拜。這個對我有著生養之恩，滿腔柔情的女子，終是用性命陪葬了自己的愛情。我在墳前給母妃父王還有太子妃挨個磕了頭，然後再接著去殿中祭拜太祖和祖母。

我在祖母的靈位前，看到一本幾乎快翻爛了的《詩經》，便問向一旁的莫尚宮道：“那本書是何人的？”

莫尚宮回道：“那是魯國公的書，郭公也喜歡《詩經》，時常帶著書來這裡的。”

我：“他和祖母相熟？”

莫尚宮：“魏家和郭家以前是世交，娘娘和公爺自然是熟絡的。”

我：“他今天也來了？我怎麼沒有見到他？”

莫尚宮：“估計是去悼思堂了，公爺每次來祭拜娘娘都會去那裡。”

我離開白澤殿往悼思堂尋去，悼思堂懸掛著曆屆帝後的畫像，我到那裡的時候，看見一個挺拔的背影，在望著祖母的畫像出神。

我邁步進入殿中，道：“魯國公。”

郭長達轉過身來，目光深邃，隻是看向我的時候微露出一些嫌惡之情，他就站在那裡一語不發，就能讓人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我上前幾步，道：“久仰郭公威名，今日終於得見了。此前我曾調查過武安伯這些年的過往，發現他這個資質平平的人在年輕的時候卻有眾多軍功，想來他當年在北疆一定搶了不少郭公的軍功，你可恨他？”

郭長達：“陳年舊事，記不清了。”

我：“那我幫你回想一下，你心裡定然是恨他的，為了報複與他，還可能做出過彆的錯事。隻是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可曾夢見昔日的故人找你索命？郭公重整門楣，這一路走來殊為不易，隻可惜這兒孫沒有一個成才成器的，你說這算不算因果迴圈，善惡有報？”

郭長達：“郡主想說什麼呢？你的父王是被鮑敏陷害的，而我卻助齊王替他平反冤情，你是不是還應該感謝我？”

我：“郭公是想試探出我都有你的哪些罪證？你究竟做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在這裡演戲了。聽說我祖母最喜歡《詩經》了，莫尚宮說你也喜歡這本書，倒是想要請教一下公爺了，這《詩經》中說，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終不可諼兮，想來我那祖母一定很嚮往這樣的君子之風，郭公難道不覺得這是在諷刺你自己麼？”

看到郭長達已經有明顯的怒火，我繼續挑釁道：“這白澤殿供奉的是我大成朝的曆代帝後，是讓我們這些子孫後代祭奠的，郭公一個外人以後還是不用來了，畢竟祖母應該也不想見到你。”

“你長得確實像你父王，真真是讓人討厭的很。”說著，他向我一步一步逼近而來。

我握緊了手裡的袖箭，心道，來啊，就等著你發難呢。

“真是好巧啊，郭公您也在這裡。”張雲依從屋外走了進來，橫亙在魯國公和我之間。

郭長達與張雲依對峙著，忽然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張雲依轉身瞪著我，我則理不直氣也壯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莫不是在我身上安裝了定位器，我到哪裡你都知道。”

張雲依：“你今天早上出宮的時候就是由我護送的，想來郡主貴人事多沒注意到，定位器又是什麼東西？”

我笑道：“你一個將軍這麼閒啊，我去哪裡都是你護送。”

張雲依敲了我的額頭一下，道：“你彆顧左右而言他，老實告訴我，你剛才和魯國公說什麼呢，我看他臉色那麼難看。”

我：“說來話長。”

張雲依：“那就慢慢說，一句一句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