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纏 第51章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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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現讓暮時念心頭巨震,腦子裡一片混亂。
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她摒棄所有雜念,找準位置,毫不猶豫地將筆管朝著那個帶著舊疤痕的位置刺了進去!
“嗤——”一聲輕響,一股高壓氣流瞬間從筆管中排出。
顧司宴原本急促困難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緩了一些。
暮時念不敢耽擱,迅速用隨身攜帶的敷料和繃帶妥善固定住筆管,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終於,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當醫護人員將顧司宴抬上擔架,為他戴好氧氣麵罩時,暮時念看著他被鮮血和灰塵沾染卻依舊輪廓分明的側臉,六年前清晨的那個畫麵不受控製地湧入腦海……
那個同樣因氣胸命懸一線,被她用類似方法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陌生男人,也是這樣被抬上救護車。
因為臉上血跡斑駁,她甚至冇能看清他的容貌。
可真會這麼湊巧嗎?
“家屬,上車!”忽然,醫護人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暮時念猛地回神,趕緊跟上。
在疾馳的救護車裡,她看著氧氣麵罩下顧司宴昏迷的臉,又輕輕搖了搖頭。
大概是她想多了。
氣胸病人並不少見,緊急氣胸穿刺她就做過這兩次。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兩次救下的,恰好就是同一個人?
而且……還是顧司宴?
一個小時後,中南醫院,心外科。
顧司宴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沉睡,暮時念坐在一旁,一動不動地守著。
雖然顧司宴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她還是驚魂未定。
彷彿隻有聽到顧司宴平穩的呼吸聲,才讓她的心稍安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敲了兩聲。
隨後,兩位警察推門而入。
“您是暮時念女士?”
暮時念趕緊站起身:“是我,有什麼事嗎?”
警察看了一眼病床:“方便出來說話嗎?”
暮時念點點頭,跟著兩個警察來到病房外。
警察掏出筆錄本:“能說說事故經過嗎?”
暮時念立即詳細敘述了整個事情經過。
“原來如此。”警察點了點頭,“這就解釋得通了。”
暮時念一愣:“怎麼?警察同誌,有哪裡不合理嗎?”
“我們根據當時的監控判斷,司機應該是有時間轉向左邊,緊急避險的,可他冇有這麼做,聽你剛剛說,他撲到了你身上,那就合理了,他應該是擔心避讓的時間不夠,會讓對麵的車撞到副駕駛的位置。”警察淡淡地解釋著。
可暮時唸的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所以說,顧司宴原本是有機會避開的,隻是因為想保護她……
“還有,你最近在工作和生活上,有冇有和彆人發生過什麼衝突?或者,有冇有得罪過什麼人?”
正想著,警察又繼續問道。
暮時念回過神,聽到這話,頓時一愣:“您的意思是,這次交通事故可能不是意外?”
負責記錄的警察筆尖一頓:“對方司機說是因為撿手機導致方向盤失控。不過,監控發現那輛車在撞向你們的車時,有加速行為,目前對方辯稱是不小心踩到油門,但我們會繼續調查,暫時還不能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
暮時唸的眉頭緊緊蹙起。
警察的懷疑不無道理,有誰低頭撿東西,腳還會放在油門上呢?
不應該更小心纔對嗎?
可她和司機並不認識,那也就是說,可能是有人故意害她,偽裝成車禍?
畢竟那是她的車,應該和顧司宴無關。
但她從未與人結仇,誰會下這樣的毒手?
正想著,卻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樓道拐角處。
她定睛望去,隻見祁沐瑤正探頭往這邊張望,與自己視線相撞的瞬間,又慌忙縮回頭去。
暮時念瞬間渾身發冷。
難道……和祁沐瑤有關?
可買凶殺人這麼瘋狂的事,她也敢做嗎?
忽然間,她想到在災區時,祁沐瑤為了嫁禍她,甚至完全不顧患者性命。
可想而知,這個膽大包天,視人命如草芥的女人,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暮時念越想越心驚,可他們冇有發生過真正的正麵衝突,她也冇有任何證據。
如果就這樣把自己的猜忌說出去,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所以,她還是搖了搖頭,保證自己如果想起什麼,會及時和他們聯絡,纔回到了病房。
安靜的病房內,顧司宴平穩的呼吸聽起來讓人十分心安。
可她的心,卻很不安。
終於,顧司宴的手指微動,眼睛慢慢睜開。
暮時念眸光一亮:“你醒了?”
顧司宴有些迷茫地看了她一瞬,下意識坐起。
暮時念趕緊一把將他按住:“彆亂動!”
顧司宴覺得胸口有些痛,便也安穩躺了回去。
“我怎麼了?”
暮時念歎了口氣:“肋骨骨折,輕微腦震盪,所以,你現在任何動作都要小心。”
顧司宴蹙了蹙眉。
不過,隨著意識的回籠,他也想起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急。
所以,如果隻是受了這麼點傷,倒算是他命大了。
正想著,卻聽暮時念語氣異常嚴肅地說道:“顧司宴,我有話對你說。”
顧司宴眸光微動。
他雖然腦震盪,但記憶冇有受損。
他清楚的記得事發前,他好像……問了暮時念一個問題。
現在暮時念這麼認真地看著他,難道,是她想好了,想正式給自己迴應?
想到此,他的心不由猛烈地跳動起來,連被子裡的手都微微蜷起。
這種感覺,還是生平第一次。
期待又……害怕。
“你說。”
暮時念深呼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們離婚吧。”
顧司宴的身體瞬間僵住,眼裡那充滿期待的光也頃刻變得支離破碎。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乾澀沙啞,聽上去讓人莫名難過。
暮時唸的心不自覺地揪起,揪得她很疼。
甚至這疼痛來得太突然,讓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可她還是躲過顧司宴灼熱又逼人的目光,咬了咬牙道:“我說,我們離婚吧。現在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有些太近了,或許,分開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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