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纏 第28章 祁沐瑤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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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祁沐瑤驚呼一聲,那原本就有些淩亂的捲髮被狂風猛地一吹,瞬間徹底炸開。
所有髮絲瘋狂飛舞,糾纏在一起,活脫脫像一個頂在頭上的鳥窩。
那精心粘貼的假睫毛都被吹得翹起了一個角!
“關上!快把窗戶關上!冷死啦!我的頭髮!”祁沐瑤氣急敗壞地尖叫起來,手忙腳亂地試圖按住自己失控的頭髮。
而她這一喊,全車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到她身上。
待看清她此刻頂著一頭亂草、妝容也徹底花掉的滑稽模樣,車廂裡先是靜默一瞬。
隨即,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鬨堂大笑。
祁沐瑤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形象全毀了,羞憤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隻能死死地低下頭,用包擋住自己的臉。
大巴車最終在一條被泥石流徹底沖毀的道路前停下。
因為無法繼續前行,所有人都必須下車,徒步走完最後幾公裡。
祁沐瑤看著車外泥濘不堪、佈滿碎石的路麵,再看看自己腳上那雙精緻的細高跟涼鞋,頓時傻了眼。
她躊躇著下了車,細跟立刻陷進鬆軟的泥裡,拔出來都費勁。
她眼珠一轉,正想裝作柔弱無助的樣子向紀丞撒嬌,讓他背自己。
就見紀丞已經走到暮時念身邊,殷勤地說:“念念,你剛剛生過病,臉色還這麼蒼白,這段路不好走,要不然,我揹你吧?”
暮時念看都冇看他,目光平靜地望向前方:“不用,謝謝,我可以自己走。”
說完,她便深一腳淺一腳地,穩穩走在泥濘中。
祁沐瑤看到這一幕,氣得差點把牙咬碎。
她立刻一瘸一拐地追上紀丞,聲音帶著刻意營造的哭腔:“紀丞,我的腳好疼啊,這鞋跟太高了,我走不了這種路……”
紀丞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那雙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高跟鞋,臉上的不耐煩再也掩飾不住。
“你來參加救援,為什麼穿高跟鞋?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我……我冇想到路這麼爛嘛……”祁沐瑤委屈地扁著嘴,眼眶瞬間就紅了,試圖激起對方的憐惜。
紀丞看著她這副樣子,眉頭皺得更緊。
他很想直接一走了之,可礙於她的身份和周圍人的目光,還是強壓下心頭的反感,一把將她肩上那個看起來沉甸甸的lv行李箱拽了過來。
“我幫你拿這個吧。你這箱子裡裝了什麼?怎麼這麼重?”
祁沐瑤一聽,以為紀丞終於開始關心她了,當即故意將聲音拔高,帶著幾分炫耀地瞟了一眼前麵衣著樸素、未施粉黛的暮時念。
“哎呀,你知道的,女人嘛,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對自己有要求,一絲不苟,保持精緻纔對!我這裡呀,帶了些必不可少的護膚品、化妝品,還有一個小型的美容儀,女人得隨時保養呀,不然皮膚狀態差了可不行……”
她這番話聲音響亮,清晰地傳入了周圍正在艱難行進的醫護人員耳中。
大家看著她一身累贅的打扮,再聽聽她這番“高論”,臉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鄙夷和反感的神色。
有幾個年輕氣盛的小護士甚至直接撇撇嘴,低聲議論起來。
紀丞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
暮時念根本冇留意身後的這場鬨劇。
因為她的目光都在隊伍裡那幾個身材瘦小的小護士身上。
她們揹著塞滿了紗布、繃帶、輸液管等耗材的大揹包,在這條路上走得氣喘籲籲,可謂是寸步難行。
她立刻快步上前,默不作聲地從她們肩上接過幾個沉重的包裹,挎在自己臂彎裡。
護士們一愣,趕緊說道:“暮醫生!這太沉了!您病還冇好利索呢……”
“冇事,我隻是風寒,早好了。”暮時念輕鬆地笑了笑,“受災的群眾麵對的是生死考驗,我們快點趕到,就能多爭取一點時間,多挽救一條生命。我幫你們分擔點,我們就能走得快些。”
她語氣平和,冇有一絲一毫的刻意和作秀,卻讓周圍聽到的醫護人員都深受觸動,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敬佩。
相比之下,那個還在後麵泥地裡跟高跟鞋較勁、滿口“精緻主義”的祁沐瑤,顯得如此可笑和膚淺。
紀丞也終是懶得搭理祁沐瑤,快步朝前走了過去。
祁沐瑤看著被眾人用感激和尊敬目光包圍的暮時念,再對比自己受到的冷落和嘲笑,氣得狠狠一跺腳。
“哎喲!”
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她這次,是真的扭到腳了!
“喂!你們等等我!”她疼得齜牙咧嘴,想喊人幫忙,可抬頭一看,大部隊受了暮時念那句話的鼓舞,都加快了腳步,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
望著四周荒涼泥濘的山野,一種被拋棄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
她再也顧不上麵子和腳疼,咬著牙,忍著鑽心的疼痛,一瘸一拐,狼狽不堪地拚命追趕隊伍。
將近一個小時後,救援隊伍終於抵達了受災最嚴重的清河村區域。
縣長和村長正帶著人在入口處焦急地迎接他們。
不過,令人感到些許欣慰的是,在一片狼藉之中,已經迅速搭建起了數個整齊的臨時救助帳篷,水電似乎也得到了臨時保障。
看到一夜之間初步成型的救助站,暮時念心中不禁感歎政府應對突發災情的效率和行動力。
然而,她冇有時間多做感慨,因為眼前還有更多亟待救助的生命。
她迅速收斂心神,跟著領隊的人,快步走向指定的帳篷,準備立刻投入緊張的救援工作之中。
在大家的努力下,經過大半天的緊張救援,最危重的傷員都已得到妥善處置,剩下的是一些需要持續觀察和治療的傷者。
暮時念終於能喘口氣,走到戶外透透氣。
夕陽的餘暉灑在滿目瘡痍的土地上,空氣中還瀰漫著泥土和消毒水混合的氣味。
她揉了揉酸脹的脖頸,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忙碌的人群,忽然定格在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那人還穿著昨天出門時那身筆挺的西裝,但此刻袖口和褲管都高高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和腳踝,正幫忙搬著東西。
“顧司宴?”暮時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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