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那顆青蘋果 第第一步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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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金絲雀的第一步是什麼
顧良琛給林時上藥上得很仔細，動作又輕又緩，生怕弄疼了林時。
林時的鼻頭依舊泛紅，頭髮也不知是被汗水浸濕還是被淚水浸濕，亂七八糟粘在臉上。
腳踝處的傷最嚴重，鼓起一大塊，烏紫的顏色觸目驚心。
顧良琛擰眉，“去醫院還是喊私人醫生過來？”
林時抽抽搭搭，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不用……”
顧良琛手上的動作冇停，他把藥油倒在手上，反覆搓熱後才捂在林時傷口處，“叫周逸辰過來行嗎？最起碼要知道傷到哪種程度。”
林時在顧良琛手碰到他的那一刻瑟縮，條件反射想要躲開顧良琛。
顧良琛啞然，垂下眼睛不再說話。
“顧良琛……”林時喚他的名字。
顧良琛急忙擡頭，眼睛裡滿是恐慌，“弄疼你了？”
林時搖頭，“不是。你不要喊人過來。”
顧良琛又倒出來些藥油，再次搓熱捂在林時腳踝上，細長白皙的腳踝在顧良琛手裡彷彿一捏就斷。
“那你的傷怎麼辦？拖著，等明天變成殘廢嗎？”顧良琛嘴上說的話可比手上的動作凶狠多了。
林時有氣無力一笑，“廢不了，之前有比這更嚴重的傷，我不一直好好的。”
顧良琛聽得心裡揪了一下，“林時，你真是非要把我逼瘋才滿意……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從五年前到現在，所有的事情，一件不落，告訴我。”
林時捏著被角摩挲，不願直視顧良琛的眼睛，他像一層一層揭開傷疤一樣吐露件件過往。
林時語速很慢，波瀾不驚，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重錘般狠狠砸在顧良琛心上。
林時說起林華輝是如何一拳一腳打他時，顧良琛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將林華輝千刀萬剮。
林時說起那天傍晚林馬二人是如何逼迫他在擔保人契約上簽字時，顧良琛恨不得將全世界的筆都折斷，全世界的紙張都撕碎。
林時說他冇有參加高考，林時說他曾在一扇門後癡癡等死，林時說他為了還上本就不屬於他的債務一天打兩份工睡四個小時，林時說林華輝多次找上門威脅他，林時說……
林時說什麼了？顧良琛聽不清了，他腦子裡嗡嗡作響，隻剩下一個念頭——
他要林華輝好死不得超生！
林時冇花多少時間就講完了，顧良琛一言不發。
人在極致憤怒時是什麼樣？
是極致的冷靜。
顧良琛咬緊了後槽牙，眼神狠厲，聲音由於極端的情緒變了調，“……冇有了？”
林時點頭，“冇有了。”
林時坐在床沿上，顧良琛半跪在他麵前，摟住他的腰，頭埋在林時膝蓋上，深深吐出一口氣。
“你想要他怎麼死？先割掉他的手腳，還是先扒下他的皮？用繩子勒住他的脖子綁在摩托車上還是用汽車輪胎反覆碾壓他？學長，你想讓他怎麼死都可以。”
林時還是接受不了顧良琛的肢體觸碰，他動作僵硬，拍了拍顧良琛的頭。
“顧良琛，你冷靜點。”林時迅速收回手，身體微微顫抖，“彆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我不想要他死，你……幫不了我。”
顧良琛收緊懷抱，額頭貼上林時胸脯，林時瞬間湧上一陣噁心。
顧良琛冇有察覺到林時的不對勁，他自說自話，“林時，你錯了，除了我，冇人能幫你。”
他越說越篤定，近乎偏執，“除了我，冇人能幫你。”
學長，你隻能依靠我。
你必須依靠我。
顧良琛抱的愈發緊，林時乾嘔出聲，顧良琛這才發覺林時的異樣。
他不再詢問林時的意見，當即要給周逸辰打電話，林時抓住顧良琛衣袖拚命搖頭，因為乾嘔滲出的淚水還掛在眼角。
顧良琛握住林時的手，撥通電話。
周逸辰趕來的很快，在看到林時的那一刻表情頓時凝重。
他簡單察看了一下傷勢，除了腳踝處的傷有些麻煩，
其餘的並不嚴重。
除此之外……周逸辰看向林時，林時始終垂頭不發一言，躲避著他的目光。
不僅如此，每次輕輕觸碰林時時，他的身體都在以微不可察的幅度顫抖。
周逸辰眼神示意顧良琛出來聊。
“他受什麼刺激了？”作為醫生的周逸辰水平很值得信賴，他一眼便發現了問題，“他明顯有應激反應，你對他做什麼了？”
顧良琛眉頭緊皺，“應激？怎麼會應激……我能做什麼緩解他的情況？”
周逸辰見顧良琛不願解釋原因也不多追問，語氣冷淡，“讓他待在安心的環境裡，儘量減少和他的肢體接觸。可以嘗試幫他轉移注意力，看書，聽音樂，都行。不說這個，他腳踝上的傷可不輕，最好帶去醫院拍個片子看一下，可能有錯位，這幾天儘量不要活動。”
顧良琛一一記下。
周逸辰瞥了一眼顧良琛，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還是決定開口，“老顧，我也不是傻子，他身上有些痕跡明顯是你弄的，你下手能不能注意點輕重？你，該不會強·上了？”
顧良琛理虧，閃爍其詞，“不算。以後再說，現在冇你的事了，你走吧。”
周逸辰癟癟嘴，“反正，你好自為之。你太胡來的話，江宏斌不會放著你不管。”
顧良琛麵色不霽，“我知道。”
顧良琛回到房間裡時，林時正盯著一處虛空出神。
顧良琛見過無數次林時這樣的表情。
每次林時這樣時他都想掰開林時的腦子看看，看看他到底在為什麼事情而神傷，而這些事又為什麼不能說給他聽。
周逸辰剛叮囑過他要減少肢體接觸，他還是冇忍住用手蓋住林時的眼睛。
顧良琛嘴唇輕碰手背，隔著手落下一吻。
林時喉結滾動，手向後撐去，一派準備逃跑的姿態。
顧良琛拉開距離，“你明天搬過去和我住，那邊的房子安保措施很嚴，林華輝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我會解決的。”
林時木然點頭。
顧良琛幫林時辭掉了便利店和分揀快遞的工作，給了林時一張卡，將他裡裡外外的行頭都換了一身。
林時這幾天謹遵醫囑冇有大量活動，連走動都很少走動，他躺在床上睡了醒，醒了睡。
每天在乾的事情就是數著顧良琛上班下班的時間。
而這天，本應到了顧良琛該回來的點卻不見他的影子。
顧良琛去哪了？
顧良琛待在辦公室裡，他背靠老闆椅，胳膊肘撐在扶手上，雙手交叉，一雙犀利的眼睛惡狠狠盯著對麵的人。
林華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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