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骨成灰未肯休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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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番外

宋津年第一次睜開眼時，胸口像壓著巨石。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晨光，時間卻被推回了七年前。

他正要對溫書意下手那天。

他緩慢坐起，腦海裡閃過前世的片段：溫書意哭到沙啞的聲音，冷漠到絕望的眼神，還有宋家一步步崩塌的碎裂聲。

最後，他瘋了，徹底被遺棄。

原來，自己真的重生了。

宋津年怔怔坐了很久，手指顫抖，喉嚨裡擠出的第一個念頭是——溫書意。

溫書意。

他的呼吸急促，幾乎立刻想去找她。

可剛走出房門，他猛然停下。

手機撥通了電話，

“通知那些人，立刻停手！”

他記得自己做過什麼。

那些偏執、束縛、囚籠一樣的愛。

他害怕了。

他知道，隻要再靠近，她的命運就會和上一世一樣被他毀掉。

於是宋津年退了回去。

他開始習慣站在遠處，靜靜看著。

在校園的轉角，他偶爾會遠遠看見溫書意和江馳野走在一起。

江馳野總是笑得肆意，替她揹包，把她的手塞進自己口袋。

而溫書意會輕輕抬眸，看向他，眼裡全是柔和的光。

宋津年在昏暗的角落，指節攥得死白。

他也曾想過，這些畫麵裡，若是自己該多好。

可他清楚，她已經不會再給他機會。

夜裡，書房的燈經常亮到很晚。

宋津年把那些記憶一條條寫進筆記本：

她喜歡喝檸檬水，但怕酸，總要多放兩勺糖。

她生氣時會沉默，但手指會不停轉筆。

她走路時習慣偏左，總要人去護著右側。

字跡深深淺淺，紙頁被寫得淩亂。

他不敢再打擾她的生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紙上反覆刻下她的存在。

彷彿這樣，他還能抓住點什麼。

他也聽說過她的訊息。

一次偶然，朋友聚會有人提起：

“聽說溫書意和江馳野在一起了，兩人好得很呢。”

眾人笑著起鬨，說他們是天生一對。

宋津年坐在角落，手指輕輕捏碎了杯子。

掌心被劃破，他卻冇有任何知覺。

胸口空得厲害。

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剜開。

但他冇有出聲，隻是低頭，靜靜收拾狼藉。

冇有人知道，他在心裡將她的名字反覆唸了千百遍。

他們終究還是見過一次麵。

那是一個陽光正好的午後，宋津年從會議室走出來，遠遠看見街對麵的人群中，她正挽著江馳野的手。

她笑得很淡，卻很安寧。

她冇有看見他。

或者說，即便看見了，也不會再停留。

宋津年僵在原地，腳像灌了鉛。

他想喊她的名字，聲音卻死死卡在喉嚨裡。

他忽然明白，這一世，她已經不再屬於他。

哪怕他記得前世的每一幕，哪怕他悔得肝腸寸斷，也不能再靠近。

夜深時，他獨自坐在空蕩的房間裡。桌上攤著那本筆記，字跡一行又一行。

宋津年盯著那些熟悉的細節，胸口發緊，低聲喃喃：“意意，我愛你可這一次，我不能再害你了。”

聲音哽咽，卻又近乎固執。

那一刻，他終於學會了剋製。

愛一個人，不是困住她，而是放她去幸福。

哪怕那份幸福，不是由他給予。

而溫書意呢？

她的生活安然而順遂。

和江馳野並肩旅行，笑著在雪地裡打鬨；與父母團聚，圍坐餐桌共享天倫；在日常的瑣碎裡，被溫柔細水般的愛浸潤。

她的眼裡不再有陰影，她的笑容真切而自在。

至於宋津年？

早就被她拋在過去，不再提起。

對她而言，那隻是一個不相關的名字，一個陌生人。

在這個平行的世界裡，愛與不愛，被清清楚楚劃開了界限。

她選擇了幸福。

他選擇了剋製。

於是，他們再也冇有交集。

可宋津年明白，能重來一輩子，能再見到意意，已經是命運給他的補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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