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信請拒收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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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洵突然停住了,眼角劃過淚水,聲音帶著些顫抖地否認:
“不是的,你不高興我也會難過,我也會為你做很多事討你開心,為什麼你看不到呢?”
他又恢複了商場上邏輯清晰的模樣,試圖否定我的所有觀點。
“明明是你惹我生氣,去酒吧招惹男模。”
“明明是你總拋下我,非要去拍那根本不會火的戲。”
“明明是你看不見我的付出”
“夠了!”
我打斷他,像他從前打斷我那般,胸口翻湧著憋了十年的情緒此刻傾瀉而出。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說你和許柔訂婚是假的?”
“說你記得她粉塵過敏是假的?”
“還是說你因為誤會拉黑我、無數次拋下我都是假的嗎?”
“你覺得好事和壞事是能相互抵消的嗎?”
我往後退一步,語氣嚴肅地告訴他:
“愛情不是你商場上的生意,不是賬本上有正有負的數字,你在我心裡,早就出局了。”
一瞬間,季洵愣住了,他像是想了很多,肩膀頹然落下,整個人冇了之前的戾氣。
空氣幾乎凝滯,我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會尊重我,就不會屢次拋下我。”
“我想明白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單單在於許柔,不在於你和她喝交杯酒。”
“而在於你和她喝交杯酒的時候,完全不顧慮我的情緒。”
“你把我當成隨意就能哄好的玩偶,消費我的情緒,來保證你在感情裡永遠是上位者!”
“你口口聲聲說隻會選擇你愛的人,可實際上你就是個膽小鬼,隻會選愛你的人。”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十年前,你被白月光拋下,卻不敢去挽回她,因為你知道她不愛你了。”
“十年後,你來找我,是因為覺得我還愛你。”
我在他幾乎絕望的目光中轉身,最後補充道:
“但我要告訴你,我對你,已經冇有愛了。”
這句話落地,季洵攥著床單的手突然鬆開。
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再也無法動彈。
我推開病房的門,越過那群麵色凝重的助理和管家,朝著站在樓梯口的薩莫走去。
他立刻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們並肩離開了這裡。
當天晚上,薩莫留在了我的房間,卻隻是緊緊擁著我。
不斷輕輕拍著我的背,幫我平穩度過了這個本該輾轉難眠的夜。
第二天,薩莫的家人默契地冇有提昨晚我們為什麼出去。
依舊像往常一樣熱鬨地籌備我們的婚事。
確認賓客名單時,我才明白薩莫的身份有多特殊。
來的人大部分非富即貴,卻有一小群人格外吸引我的注意。
他們是來自孤兒院的孩子。
薩莫告訴我,他小時候也曾在孤兒院待過一段時間,直到被親生的貴族父母找回。
我這才突然明白,他為什麼會喜歡我拍的那部電影。
那部電影講的就是孤兒院兒童的成長故事。
當時我零片酬接了那部戲,因為我也曾在孤兒院長大,所以演得格外投入。
隻是那部電影題材小眾,在國內冇引起多大反響,反倒是在國外進行了重映。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
傍晚時還去屋頂看星星,直到夜幕中繁星閃爍。
我拿了箱子裡還完好的酒,和薩莫淺酌了幾杯。
他輕輕擁著我,夜色裡,我們真正達到了身體與靈魂的契合。
不久後,我們順利舉行了婚禮。
在教堂裡宣誓的那一刻,我們承諾彼此忠貞不渝,攜手走完一生。
那天我們喝了很多酒,接待了很多賓客。
心情像飄在雲端,美妙得不像話。
原來擁有愛我的人,會這麼幸福。
婚禮過後冇幾天,我收到了一份遲來的新婚禮物。
匿名地址寄來的一束花,還有一封長長的信。
但我連花帶信,全都拒收了。
我想,未來還很長。
我再也不必為那些遲來的愛而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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