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謎頸適Ot0D閱藤 007
這都是命啊!
王氏躺了一個時辰左右,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掛在天上。
“還是一覺睡醒好,半夜醒了還容易晚起。”
王氏嘟囔著開啟門,李修梁正蹲在院子裡看螞蟻搬家,身上的衣服鬆垮垮的,王氏走過去給他整理好衣服。
“餓了沒?”
“嗯。”
王氏想了想從地窖裡翻出兩個土豆生了火埋進火塘,後院的豬叫得厲害,王氏剁了點豬草扔進去,來到廚房生火把豬草放進去,倒入兩桶水,再把雞鴨喂好才匆匆跑去茅房。
“我要去地裡乾活,你一個人敢在家嗎?”
李修梁眼裡有些怯意,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衝王氏搖頭。
“不敢。”
王氏無奈,隻好帶著他去李老大家找大丫玩。
“兩個土豆,你吃一個,給大丫姐姐一個,我等會來接你。”
大丫今年七歲多,現在已經有了大姐姐的樣子,接過土豆就牽著李修梁的手去玩。
王氏跟大嫂說了兩句話就扛著鋤頭下地,地裡李老二戴個草帽彎著腰,在鋤草,王氏給他扔了個黃瓜就坐在地上吃起來。
“孩子醒了,一個人在家行嗎。”
“我送去大嫂家了,有大丫帶著沒事。”
“嗯。”
早上涼快李大牛是帶著謝芸娘走路去的,現在太陽掛在高空曬得人熱辣辣的,他們就打算坐牛車回去。
樹蔭底下李大爺拿個小馬紮在乘涼,旁邊停著一架牛車,還有四五個村人等在旁邊。
“大牛坐車呐,一文錢一個人。”
李大盆笑道:“嗯,叔你啥時候走?”
“再等一會,沒人了就回去。”
一路上坑坑窪窪的,坐牛車跟走路也沒什麼區彆,車輪子時不時陷進坑裡,顛得人屁股都要裂了。
“大牛,這是侄媳婦吧,你小子好福氣啊,一下子媳婦兒子都有了,再過一兩年就兒女雙全,到時候你爹孃帶帶娃兒也可以歇一歇。”
這是村裡有名的碎嘴子王婆,李大牛也懶得深究她話裡的深意,隻跟著笑。
王婆現在還挺無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謝芸娘看,直把她看得不敢抬頭。
“侄媳婦,看你這樣不像我們這邊的人呐,你老家是哪的,也不知道我們這些鄉巴佬聽說過沒有?”
王婆一說完車上幾個女人也開始看著謝芸娘,連前麵趕車的李大爺都伸直了耳朵,就怕錯過什麼爆炸性訊息。
李大牛笑道:“嗬嗬,我媳婦孃家離這遠,還是彆說了,說了你們也不知道。”
謝芸娘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了,她眨眨眼睛,臉上也帶了點淒涼。
“我家在青州城的一個小村,離這裡多遠我也不清楚,原本家裡也算小有所成,但去年發大水把家裡房子給淹了。一家人隻知道往外逃,跑了好幾天才跑出來,本想在附近州縣等等,等洪水散去就可以回家,但一連等了四五個月都洪水依舊不去,身上銀子也花光了,我們就帶著孩子往周邊小縣城走。一路走到了雲平縣,本來就要安頓下來了,丈夫卻突發疾病去世了,就剩我跟孩子無依無靠的,我還以為我們孤兒寡母也要這麼跟著去了。誰知道半路遇見了大牛,他給我處理了相公的後事,我們母子感念至深就隨著他來到了小柳村。”
謝芸娘說著有些哽咽,李大牛給她擦了眼淚想讓她不要說了,謝芸娘隻停頓了一下又道:“按理我應該為他守孝三年,不該在他屍骨未寒就急著嫁人,可惜我們孤兒寡母在這臨雲縣無依無靠,一無銀錢傍身,二無親眷可投。為了將孩子扶養長大,也為了報答大牛的恩情,我隻有以身相許,將來為他生兒育女,報答他的恩情。”
謝芸娘說得淚眼婆娑,麵態儘顯楚楚可憐看得周圍人也心有唏噓,對她同情不已,連王婆這種碎嘴婆子也心軟了,沒有再繼續追問她的事。
“這,沒想到是這樣,都是命啊。但你遇到了大牛,以後就隻管安心在我們村呆著,彆多想其他事情,過完年,七月十四這些時節去給他上柱香也就是了,你嫁人這事他必定不會怪你。”謝芸娘說完車上幾位嬸子也紛紛安慰她。
“是啊,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現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跟我們大牛過日子,以後的錯不了。”
“我們大牛打小就是個老實孩子,父母又明事理,你跟著他他不會虧待你的。”
謝芸娘在眾人的安慰下哭聲漸漸停息,隻低著頭不說話。
李大牛這時看著王婆眼裡儘是埋怨,好好坐個車這麼多話乾什麼,他媳婦的事關他們什麼事?要不是謝芸娘攔著他早就罵回去了。
第11
章
以後你就知道了
王婆是個碎嘴婆子,她的話大可不必理睬的,但謝芸娘卻對她們編了那一段話,李大牛不是很懂。
“媳婦,王嬸子就喜歡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話,你不用理她,而且你剛剛說的那些?”
謝芸娘看了一眼四周悄聲道:“回去跟你說。”
兩口子一路回到家,王氏已經在做飯了。
李修梁一見娘親就小跑過去抱著她的腿。
“娘,娘。”
謝芸娘一把把他抱起來,捏捏他的小臉蛋。
“小梁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聽爺爺奶奶的話。”
“嗯,奶奶烤土豆,跟大丫姐姐玩。”
謝芸娘笑道:“呀,今天吃土豆了,好吃嗎。”
李修梁小小的腦袋重重點頭,“好吃。”
李大牛把小人兒撈進懷裡,“小梁,叫爹。”
“爹。”
李大牛笑得更開心了,“乖,爹給你吃饅頭。”
李修梁接過白乎乎的大饅頭就咬了一口,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謝芸娘拿著剩下的饅頭進進了廚房,“娘,我們買了饅頭回來,你先吃點。”
王氏手一抬一放把菜鏟進碗裡,“你們先吃,我再拌個黃瓜。”
“我來拌,娘你先吃。”
王氏道:“我拌的好吃點,你去擺碗筷吧,再看看你爹回來了沒有。”
“不用看了,我已經回來了。”
謝芸娘李老二拿著木盆走了進來,謝芸娘趕緊過去幫他舀水。
李老二眼尖,一眼就看見桌上的饅頭,迅速洗了手就拿起一個吃起來。
吃完飯謝芸娘就把剩下的三文錢還給王氏,還把牛車上的事說了。
王氏歎一口氣,“你做的對,以後再有人問你你就這樣說,要是以後誰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你也彆怯場,大不了就打一架這些碎嘴婆子就是這樣,把她打怕了就再也不敢背後說人閒話。”
謝芸娘剛到李家就把自己的事交待了,王氏同情她的遭遇,但更多的是嫌棄,要不是沒辦法打死她都不會讓謝芸娘進門。
王氏這幾天一直忙著地裡的活,但還是隱約能聽見彆人在背地裡討論謝芸孃的事。有說她是青樓贖身出來的,也有人說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妾冒犯了主母被趕出來的,對於謝芸孃的來曆王氏嘴上不說,心裡也暗暗發愁。
今天謝氏的行事也算了了她心中的一件大事,至少村裡明事理的人不會再對這件事多嘴多舌了,至於那些愛多逼管閒事說三道四的人不用管她。
謝芸娘想到那些彪悍的婆娘心裡有些犯怵,但在王氏麵前不敢表現出來。
“知道了,娘。”
王氏點頭,這個媳婦彆的不說,還挺聽話的。
李老二閉著眼睛聽了半天總結道:“她說大牛把那人的後事處理了,那以每年都要去祭拜的吧,墳頭在哪?”
王氏想也不想便道:“那雲平縣城外大山裡那麼多座墳頭沒人認,每年中元那兩天隨便拜一座不就好了?”
“哪能那麼隨便,這事啊得好好辦,辦不好以後還不知道多丟人呢?”李老二從竹椅上下來被子走到西屋,把李大牛叫出來嘀嘀咕咕說了兩句纔回來繼續躺著。
王氏好奇,“你們父子兩個神神叨叨的,說什麼呢?”
李老二高深莫測的噓了一口,“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這“一噓”王氏心思一動,“我們倆以後說話注意這些,孩子睡我們屋呢,可不能說些有的沒的把孩子帶歪了。”
李老二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他們又不是愛說長道短的人,能說什麼把孩子帶壞了。
謝芸娘來了十幾天了平日就在家喂喂牲口,洗洗衣服,做飯等家裡人回來。甚少出門,連豬草都是王氏她們去玉米地鋤草後帶回來的。
這天王氏吃完晚飯便道:“明天你就彆待家裡了,跟我們一起下地割點豬草回來,孩子就送你大伯家。”
謝芸娘心知農家人都是要下地的,自己在家待了那麼久很是不該。
謝芸娘背著背簍走在王氏後頭,每遇到人王氏都會給她介紹一番,謝芸娘喊完人對方會投來一個充滿善意的笑。
“我就一直聽說你家娶了個挺俊的媳婦,還說哪天去你家轉轉好見見,一直沒空去,現在可算見到真人了,以後得空就去我家坐坐,陪你嫂子聊聊。”
謝芸娘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應下了。
走到偏僻的角落王氏拉著她的衣角道:“這些人每次村裡有新媳婦都能把人誇上天,背後亂嚼人家舌根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你可不要聽了兩句好話就迷迷糊糊的什麼都說什麼都做。來年過年不少人家喝喜酒嫁女兒我們少不得要去幫忙,她們做什麼你就跟著做什麼,隻管說說笑笑的,但也要小心些。”
謝芸娘一臉正色,“我知道了娘。”
這事謝芸娘懂,她不是這的人,這裡的人未必會對她抱有惡意,但心裡總會隔著一層。
第
12章
她哪背得動
今天,是謝芸娘第一次下地的日子,王氏帶著她蹲在玉米地認豬草。
“每年二月份開始田間地頭,山間小路都會長豬草,村裡每塊地都是有主的,彆人地裡的豬草不要亂拔,會被人家追著屁股罵。地裡長的豬草也不多,平日裡我們都去山上找,也就這兩天來。”
就謝芸娘這笨手笨腳的樣子王氏也不指望她能做什麼重活,每天打豬草回來,收拾家裡,做做飯菜也夠她忙的。
“這地裡有很多雜草,你看這些根莖那麼長,葉子尖尖的就是野草,還有的你用手摸摸粘粘的豬也不吃就不要管它,我等會用鋤頭鋤了。你就割這個這個趴在地上長著圓圓的葉子的草這個叫肚圓草,這個叫馬蹄菜,這個叫婆婆丁還有……現在看到的就這些,你先割著,不認識的就問我。”
謝芸娘就這樣穿插在玉米地在一片綠茵茵的世界裡認真拿著手裡的豬草比對,確認了就提著鐮刀割下來放進籃子,籃子滿了就提出去倒在背簍裡。
玉米葉子格外硌人,沒一會子謝芸娘脖子和手臂就開始犯癢,她隨便抓兩下又繼續找豬草。
一個多時辰過去,背簍堪堪放滿了,王氏抬起來掂掂,二十斤左右,要是平時她還要往下壓壓,但再放謝芸娘可能就背不動了。
“你背著豬草回去做飯等我們,記得去你大伯家把孩子帶回來。”
李大牛放下鋤頭,“她哪背的動,我先揹回去再來。”
王氏撿起一棵草就扔了過去,“背簍都沒放滿怎麼背不動,你媳婦力氣大著呢要你多管什麼閒事。”
李大牛知道他娘生氣了,隻好放棄背豬草回去這個心思。他走過去把豬草拿出來一些,一把把背簍抬起來放到謝芸娘背上,謝芸娘拿過兩根帶子套進肩膀。
“背好了嗎,好了我就放手了。”
謝芸娘雙腳微微分開,雙手拽著繩子。
“好了,你放手吧。”
李大牛輕輕放手,謝芸娘就感覺肩頭一緊,差點整個人都向後倒去。
李大牛扶住背簍,“你彎著點背就不會向後倒了,走的時候慢點,太累了就找個高地放下來歇一會,不然你再想背起來就難了。”
謝芸娘試著彎下身子,果然後麵的脫力就小了些,就是兩根帶子勒的肩膀疼,她一步一步走著,走過王氏身邊還跟她打了個招呼。
“娘,那我先回去做飯了。”
“去吧,回去給酸菜缸子加點水,好久沒加了。”
酸菜缸子外麵都會有一層放水的地方,這樣裡麵的菜才能留得久些。
謝芸娘喘著粗氣走在一條條狹小的道路,時不時還被旁邊的玉米葉子劃兩下,她抬頭看著麵前黃色的小道,走過這裡就是大路,就不會這麼難走了。但這條路坡度有些大,走不好她就要摔下去了。
謝芸娘雙手握著背簍的帶子減少帶子對肩膀的磨損,腰彎得比之前更低,深吸兩下抬起腳邁上去,每一步都小心又小心,總算踏上了較為平坦的大路。
“弟妹,你剛從地裡回來?”
這聲音有些耳熟,謝芸娘停下腳步往旁邊一看,原來是李老大家的大嫂。
謝芸娘舔舔乾澀的嘴唇,“大搜,你也從地裡回來嗎。”
顧氏笑道:“嗯,不早了我回去做飯等爹孃他們回來,我剛剛在那邊就看見你了離得太遠怕認錯人就沒叫你。你背簍裡的豬草真嫩,是玉米地裡割的吧?”
“嗯。”
謝芸娘胡亂點頭就往前麵走,再不走她要不行了。
剛走兩步身上的背簍一輕,原來是顧氏在後麵抬著她的背簍。
“你看你累得,放下來我幫你背一會。”
“不,不用了,我背的動。”
“客氣什麼,背簍給我。”
顧氏背著背簍依然健步如飛,謝芸娘幾乎要小跑纔跟得上她的步伐。
顧氏也是個話少的人,妯娌兩個一路沉默著走到李老二家門口,顧氏特意把背簍放好才離開。
謝芸娘狂灌了一碗水後直接癱坐在地上,好一會才緩過來,舀了半碗米淘洗乾淨放進小鍋裡,添好火就鎖門去叫李修梁。
“娘,我回來了。”
謝芸娘剛關好門李修梁就回來了,是大丫送回來的。
“嬸嬸,小梁我送回來了,我先回去啦。”
“誒,等等。”
謝芸娘拉著大丫的手回到家裡,“你跟小梁在這玩會,我去摘根黃瓜給你。”
“我娘不讓我拿。”
謝芸娘笑道:“沒事,你吃完了再回去,我們不告訴她。”
謝芸娘把黃瓜劈成兩半,兩個孩子一人一段抱著就開始啃。
“哢嚓,哢嚓。”
第
13章給我看看
吃完黃瓜,大丫拍拍手掌對著謝芸娘道:“嬸嬸我回家啦。”
謝芸娘道:“吃了飯再走吧。”
“不吃了
,娘讓我送弟弟到家就回去吃飯。”
大丫才五歲,謝芸娘便一路送她到家門口才離開。
大丫一路小跑到廚房,“娘,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我要回來的,嬸嬸給我摘黃瓜讓我吃了才走。”心直口快的大丫這會子早就忘記了剛剛說不讓娘知道的話了,顧氏一問就把話全抖摟出來。
顧氏笑道:“那你這丫頭還挺有口福。”
謝芸娘從地裡回來已經有一會了,送完大丫回來她就加快速度做飯,在王氏她們回來時總算把飯做好了。
煮白菜,煮豆角,加上番茄炒辣椒還有一個涼拌韭菜,這頓飯還挺豐盛的。
吃完飯謝芸娘拿來一塊木板,掄起刀開始剁豬草,剁完就放進鍋裡煮。小柳村的人喂豬多是喂熟食,早上來不及的話會先喂些生的,但隻要有空就會把豬草煮熟。
下午謝芸娘繼續跟著王氏下地割豬草,背簍要滿了就揹回家,還要做飯洗碗,渾身上下痠痛不已。
晚上李大牛便掀開她的衣服一看,肩膀上一片紅色的劃痕。他心疼的用手輕輕撫摸著,謝芸娘下意識一縮。
“嘶。”
李大牛趕緊把手抽回來,“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去找李郎中開點藥。”李大牛說著就要往外走。
謝芸娘忙道:“你彆去了,我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李大牛也知道現在去找郎中不合適,就去廚房打了盆熱水,用毛巾沾濕敷在她的肩膀上。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嗯,已經沒那麼疼了。”
“明天我跟娘說讓你在家休息一天,後天再去打豬草。”
一股暖流直入謝芸孃的心中,她順勢靠在李大牛的肩上,低聲道:“割豬草也不是什麼累活,我明天還是得去,我早晚要適應這樣的日子的。”
李家平白多了兩張嘴吃飯,自己總不能一直吃白食,彆人家媳婦會的,她也得會才行。
李大牛順勢攬住她,兩個人緊緊相依。
第二天謝芸娘照舊跟著下地割豬草,背簍快滿了王氏就讓她揹回家。第二次背重物上那個高坡,謝芸娘已經有了些許經驗,很快就走上去來到大路。
菜是今早起來的摘好洗好的,她把飯煮好,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估計婆婆她們還有好久纔回來吃飯就回房把之前的針線拿出來做荷包,拿回來好幾天了她也就做了兩個出來,得加緊時間把剩下的趕出來,要是能賣上價錢她以後在家專心做荷包也算給家裡增添銀錢。
沒過多久李修梁就一蹦一跳地回來,謝芸娘把針線收好走了出去。
“今天也是大丫姐姐送你回來的嗎?”
“嗯。”
謝芸娘走到門口一看已經沒有大丫的身影了,應該是大嫂她們囑咐過的。
謝芸娘回過頭摸摸李修梁的頭,“你自己先玩,娘去做飯。”
“好。”
乾活回來的時候李大牛故意走在後麵,到一個岔路口拐了過去沒有跟王氏他們一起走。
“叔,你在家呢?”
李郎中家裡也有幾畝地,他剛下地回來,正坐在院子裡眯著眼睛納涼,見有人來李郎中站了起來。
“怎麼,哪不舒服。”
“前兩天一直背東西,肩膀有些疼,都發青了,給我開點藥抹抹。”
李郎中抬手就要掀開他的衣服,“給我看看。”
李大牛驚得往後退了幾步,“不,不是我,是我媳婦,她背豬草肩膀被磨破了。”
李郎中眨眨眼睛,“有出血嗎?”
“沒有,就是有些淤青。”
李郎中摸摸長鬍子,沉吟半晌才道:“我這裡沒有擦的東西,我給你開點藥,你拿回去剁碎了敷一敷過兩天就好了。”
“好的,謝謝叔。”
李郎中把藥包給他收了錢還不忘調侃一遭,“看不出來你挺會疼人呀。”
李大牛耳朵有些紅,憨厚地摸摸腦袋。
王氏剛從後院回來就看見李大牛拿著什麼東西鬼鬼祟祟地走進來,她放輕腳步跟了上去。
“你這是乾嘛呢?”
李大牛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回頭纔看見他娘正背著手站在他後麵。
“嚇死我了娘,你怎麼在這?”
王氏沉聲道:“這裡是我家,我不能來嗎,你拿的是什麼?”
“這,這不是芸娘昨天背豬草,把肩膀勒傷了,我就找李郎中開了點藥回來。”
麥麥,看不出來她兒子這麼細心呢?
“那麼點豬草就背傷了,等再過兩個月收稻子豈不是啥也乾不了?”
李大牛出聲道:“芸娘還可以做飯。”
王氏冷笑,“嗬,你這麼疼她,那以後你把她的活乾了,覺也彆睡了。”
王氏現在滿臉都寫著生氣兩個字,李大牛放下藥趕緊哄他娘。
“娘,你彆生氣,芸娘以前沒乾過我纔多關心了些,等她習慣了就不會這樣了。要是你也不舒服的話,你今天就紮家休息地裡交給我和我爹,彆生氣啊。”李大牛說著還拍拍她的背,試圖緩和王氏的情緒。
王氏也不是那種渣精的人,很快就被兒子哄好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藥材不便宜,買都買了,你省著點用,給你爹留著點每年收稻子他身上都不舒服,造孽呀。”
“爹,娘,吃飯了。”
王氏說完謝芸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王氏拍拍李大牛的肩膀。
“走了,吃飯去。”
第14
章救命啊,殺人了
謝芸娘正低著頭做荷包,李大牛過來了。
“芸娘,你先停一下。”
謝芸娘不解地抬起頭,“怎麼了?”
李大牛把手裡的布包開啟,綠色的碎渣現了出來,還伴伴著一絲苦味。
“這是?”
“這是我今天跟李郎中買的藥,他說隻要剁碎了在肩膀上敷敷過兩天就好了。”
“這很貴吧。”
李大牛笑道:“不貴,也就十幾文錢,這塊布是你裁衣服剩下的,很乾淨,我現在就給你敷上。”
藥材剛敷上,謝芸孃的肩上就傳來一陣刺痛,肩膀下意識一抖。
“彆動,藥會掉的,敷久一點纔有效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芸娘已經感受不到草藥帶來的刺激,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整個身子都有些麻,她有些猶豫要不要把草藥拿下來。
“大牛,走了下地去。”
王氏的聲音傳過來,李大牛就把謝芸娘肩上的藥草拿下來。
“我跟爹孃先去地裡,你送小梁去大伯家後慢慢過來。”
每天吃完飯李老二都要小憩一會,還會帶著李修梁一起。
李修梁已經被叫醒,現在正茫然地坐在凳子上。
謝芸娘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帶著他出門。
“哎,你就是大牛家新來的媳婦吧,這是你跟大牛的兒子?”
謝芸娘抿抿唇,這話聽著怎麼不太得勁,是在嘲諷她嗎?
不待謝芸娘說話,那個大嬸就把李修梁抱在懷裡。
這孩子身上軟軟的,臉蛋又漂亮,要是她家孫子該多好,今天好好抱抱,說不定明年她就有大孫子了。婦人憐愛地摸摸李修梁可愛的臉蛋,摸著摸著眼神就有些不對。
怎麼彆人都能生,就她家那個不下蛋的母雞生不起。那婦人想著,眼神變得有些陰鷙,手指暗暗用力,把李修梁給掐疼了。
“哇。”突然被陌生人強行抱在懷裡,李修梁雖然害怕,但還是乖乖地,任由她抱著,但突然被掐了一下李修梁嚇得大哭起來,雙腿使勁蹬著婦人的肚子,手也在拍打她的肩膀。
謝芸娘反應過來伸手要把孩子抱回來,那婦人還想躲,但被李修梁一腳踢到脆弱的地方,她臉色一變,手上的力道也鬆了,謝芸娘趁機把孩子抱了回來。
顧不上檢查孩子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撒開腿就跑,眼看就要到李老大家就被抓到了。
“你跑什麼,你孩子剛剛踢了我就這麼算了?走,跟我去裡正家,這事得給我個說法。”
那人一隻手就控製住了謝芸娘,拉著她的手往裡正家去,謝芸娘掙紮不過還跌在了地上。
“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
“哇,哇……”李修梁被摔在地上,嚇得扯著嗓子大哭。
母子倆撕心裂肺的哭聲立刻傳到附近的村民,有些在地裡乾活的也被吸引了過來。
“怎麼了?是不是有人在哭啊?”
“我聽著像是大馬他們家傳來的,不是兩口子打架了吧。”
“大熱天還能打起來,事得多大,走,我們看看去。”
顧氏聽到聲音出來一看,就見二叔家的弟妹抱著孩子在那裡哭,身旁還圍了好幾個人。
村裡人大多是來看熱鬨的,對謝芸娘也不熟悉,就抱著手在旁邊看,還時不時和身邊人討論。
也有熱心的婦人上去關心謝芸娘母子的情況,“大熱的天怎麼坐在這裡哭呢,快彆哭了,把孩子哄一鬨,仔細傷著嗓子。”
有人開頭,周圍幾個熱心的人也開始勸,謝芸娘在她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追著謝芸孃的人一看這情形暗道不好,隨即變換個臉色就開始訴苦。
“天啊,娘啊,我,我好苦啊,我看你兒子招人疼就想抱抱他逗逗,誰知道剛抱上還沒說兩句話那小鬼就踢我肚子,他娘也不說教訓自己孩子,拔腿就跑,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就跟著跑。跑著跑著她們就跌倒了,我要把人扶起來,她們就喊救命,好像我欺負了她們一樣,我冤枉啊。”
那婦人一下子趴在地上,用手捶著自己大腿,彷彿要把自己的委屈都哭出來。
現在眾人看謝芸孃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謝芸娘哽著。
“我,我……”謝芸沒想到這歹毒的惡人竟然顛倒黑白,想出口辯駁幾句,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流著眼淚打哭嗝。
剛剛勸謝芸孃的人輕拍她的背,柔聲道:“你彆急,有話慢慢說。”
顧氏聽著外麵的吵鬨聲就開啟門看,一下就看見村裡脾氣最怪的三丁嬸坐地上哭,她走近一看才發現二叔家的弟妹也抱著孩子在哭呢。
“怎麼了弟妹,怎麼在這哭呢,還有小梁,快彆哭了,走去家裡坐坐。”
顧氏才走近就被三丁嬸抱住雙腿,“大丫她娘,你來得正好,你家弟妹剛剛冤枉我呢,你要為我做主。”
顧氏嘗試把腿拉出來,可惜沒拉動。
“三丁嬸,你這怎麼說,我弟妹剛來幾天,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會冤枉你,該不會是你看人家性子軟就欺負人家母子吧。”
顧氏說完,所有人都盯著三丁嬸看。
第
15章
平時也不這樣啊
三丁嬸聞言臉色一變,隨即又哭了起來。
“我還當你是個好的纔跟你訴苦,誰知道你也是個是非不分的,隻一味幫著家裡人,不分青紅皂白欺負我。娘啊,我好苦啊了。”
三丁嬸整個人都壓在她腿上,把顧氏腿都壓麻了,她不耐煩地蹲下來把三丁嬸的拉開。
“三丁嬸,你有話好好說,我剛來就看見你一個人在那說了,我弟妹還沒說話呢,總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要是弟妹的問題我們家也不會無理取鬨,但要是你的錯,你可要向我弟妹道歉的。”
顧氏說完就柔聲看著謝芸娘,“弟妹彆怕,你把事情說出來,嫂子為你做主。”
“剛剛我跟小梁走在路上,就遇到了這個嬸子,她主動跟我說話,我雖不認識她也好聲好氣應著。誰知道她她突然把小梁抱在懷裡,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了把小梁弄疼了,就哭了起來,我剛把孩子抱回來她就追著我們跑,還說我們欺負她,我跑不過她很快就被追到了,她用手把我跟孩子推倒在地上。可能是我跟孩子的哭聲太大把周圍人引了過來,她也跟著哭,然後你們就來了。”謝芸娘說著眼淚一顆顆掉落下來,看得周圍人都有些不忍。
三丁嬸咆哮,“你胡說,明明就是你孩子先踢我,我才追你們的,你不跟我道歉就算了,現在還冤枉我,你這個黑心腸的女人,你……”
三丁嬸沒說完就被顧氏打斷,“我就說嘛,我弟妹平日柔柔弱弱的,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怎麼可能會欺負彆人,更彆說我侄子那麼小,怎麼可能踢傷你,我看就是你在欺負我弟妹,等我嬸子跟大牛兄弟過來,看你怎麼跟他們交代。”
顧氏說完轉頭哄起李修梁,“小梁乖乖,我們不哭,伯母帶你去找大丫姐姐好不好。”
李修梁怯弱地趴在謝芸娘懷裡,一動不動的,也不說話。
眾人一看這情況很明顯了,怎麼看謝氏都不像是欺負人的那個啊,幾個相熟的婦人在旁邊交頭接耳,討論這件事。
“哎喲,這孩子看著太可憐了,看著心疼。”
“是啊,你說三丁嬸平時也不這樣啊,今天這麼突然欺負起人家孤兒寡母的。”
“肯定是看大牛不在身邊,看人家好欺負唄。”
“我看不像,她這是想孫子想瘋了,看見人家孩子就想搶。”
三丁嬸氣得朝地上呸了一口,惡狠狠地道:“你們在說什麼呢?,明明就是這小鬼踢傷了我,都是鄉裡鄉親的,你們不為我說話就算了,怎麼還幫起這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來的人。”
三丁嬸說完大家都沒有在說話,論起情分確實是跟三丁嬸更熟一些。
剛剛扶起謝芸孃的嬸子看向“這麼小的孩子怎麼可能踢傷你,你倒是說說踢你哪了,我們給你看看,說不定還要請郎中呢?”
三丁嬸此時的表情有些古怪,這她怎麼說啊,也不能給人看啊。
三丁嬸被憋得臉青一陣紅一陣的,旁邊的人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
“你放屁,我家孫子乖的得很,誰稀罕踢你個老婆娘,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我饒不了你。”
王氏好好地在地裡乾活就聽說她兒媳婦被三丁嬸打了,她一氣之下扔了鋤頭就過來了。
三丁嬸不屑道:“哦喲,你們李家還是心善啊,不知道哪裡來的小野種也一口一個孫子叫得那麼親熱,廟裡的神仙都沒你們大方。”
王氏一把抓住三丁嬸的頭發,“臭婆娘,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給兩巴頭。”
三丁嬸麵色扭曲,“小野種,破鞋,小野種,破鞋,我就說,怎麼了。”
王氏咬牙,“好啊,那你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王氏腿一張,跨坐在三丁嬸身上,左手抓著她的頭發,右手狂扇她的臉,把三丁嬸打的眼冒金星。
“臭婆娘,死八婆,自己沒有孫子就欺負彆人孫子,黑心爛肺的婆娘,活該你沒有孫子……”
王氏一邊打一邊罵,三丁嬸被壓在下麵毫無還手之力,但嘴裡還在嚷著“野種,破鞋”這兩句話。
婆娘打架打這麼猛,周圍人看得津津有味的,有的還在討論三丁嬸該怎麼用力,用什麼姿勢能扳回一局。
王氏打了一會有些泄力,顧氏看三丁嬸臉都被打腫了,還有血跡就勸王氏。
“嬸子,嬸子好了,彆打了,把人打壞了就不好了。”
顧氏一動,周圍人開始勸和,很快就把兩人拉開。
王氏無力地靠在顧氏身上,眼睛還惡狠狠地盯著三丁嬸。
“爛婆娘,再敢說我兒媳婦孫子我就打死你。”
第
16章
有事就叫我們
王氏被拉到一邊,狠狠喘了一口氣,罵道:“爛婆娘,你就是看不得彆人都有孫子你沒有,就故意欺負我孫子,你以後離我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顧氏也氣道:“原本我是小輩,不應該說對三丁嬸你這樣說話,但你們看看我弟妹被你推在地上手掌都磨破了,也不知道膝蓋怎麼樣,還有我侄子現在被你嚇得都不敢說話,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周圍人看著謝芸娘手掌上的血跡吸了一口氣,這得用多大的力才把人推成這樣啊。
王氏的怒火又被燃燒起來,“姓馮的,今天這事沒完,你把我兒媳婦傷成這樣必須賠錢,一百文錢,你要是不賠我天天上門打你去。”
三丁嬸本來就羞愧難當,現在一聽到賠錢這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三丁嬸就這麼暈過去,王氏覺得在這待著沒勁,就帶著謝芸娘母子回家了。
三丁嬸的兒子大力聽說自家娘跟大牛娘打起來了就帶著媳婦趕過來,走到拐角處被人給攔下來了。
“大,大牛,你怎麼在這,我要過去一下,你讓讓我。”
李大牛站在那裡,絲毫不動。
“你該乾嘛乾嘛去,要過去就彆怪我動手了。”
大力吞吞口水,眼裡儘是焦急。
“這,這,大牛啊,你也知道我娘說話一向不好聽,你彆跟她計較,我這就把她帶回家,今天晚上我跟我媳婦就登門道歉。”
李大牛冷哼,“就是知道你娘說話不好聽我纔在這裡攔你,不給她點教訓以後還不知道鬨出什麼事來。”
大力後退兩步,雙手緊握成拳,眼睛睜得溜圓,隨即向前衝去。
眼看就要過去了,一眨眼大力被李大牛一把推倒在地上。
“嘣”的一聲,大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看著李大牛。
“大牛啊,你看,我讓我媳婦過去看看行不行,我娘總得帶回去啊。”
大壯媳婦春草也道:“是啊大牛,好歹讓我過去看看,我擔心我娘。”春草嘴裡全是關心的話,眼底卻沒多少波瀾。
李大牛想:按她孃的戰鬥力現在應該把三丁嬸打趴下了,放她過去也不要緊。
“她可以去,你不行。”
大力聞言輕推了一下春草的肩膀,看著她過了拐角處才一臉感激地看著李大牛,就差沒給他跪下了。
春草出了拐角處在原地站了,許久才一臉著急向前麵跑去。
春草趕到的時候王氏已經打完帶著謝芸娘母子回家了,村民也回到田裡乾活,就剩幾個看熱鬨的人。
三丁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臉上都是血痕,頭發淩亂,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歸事了。
春草大哭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她旁邊。
“娘,你怎麼了,你彆嚇我啊,娘。”
春草抱著奄奄一息的婆婆一臉茫然,手足無措的樣子,看得周圍人有些不忍。
林三嬸在旁邊勸道:“春草啊,你彆急,你娘沒事,剛剛還在說話呢,可能是暈過去了,你先帶她回家,找李郎中看看。”
春草聞言鬆了一口氣,隨即把婆婆放在地上,拔腿就往外跑。
“嬸子,你幫我看一下我娘,我去把大力找來,讓他揹我娘回去,謝謝你。”
那林三嬸反應過來,對著春草的背影大喊:“春草,你彆走,你在這看你娘,我去把大力找來。”
眼看春草的背影快速消失在路口,林三嬸有些懊惱。好端端的插什麼嘴,要是三丁嬸出什麼事賴上自己怎麼辦。
春草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就把大壯帶了過來。
大力一路狂奔,看到自己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著急地搖著她的身體。
“娘,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娘。”
後麵趕來的春草來不及喘一口氣便道:“大,大力,我們先把娘帶回去。”
大力反應過來,半蹲在地上,林三嬸跟春草把三丁嬸扶起來放到他背後。
走之前春草一臉感激地看著林三嬸,“嬸子,今天麻煩了今天太忙,改天我們一定上門道謝。”
事都做了,好話也不必吝嗇。林三嬸擺擺手,笑道:“客氣什麼,這麼多年的老鄰居了,你們以前也沒少幫我們,。我還要去地裡就不跟你們走了,要是有事就叫我們。”
第17腦筋不夠用,糊塗了
這邊顧氏也送王氏跟謝芸娘母子回到家了,一進屋就一臉擔心地道:“弟妹,你還有沒有哪裡傷著了,剛纔在那麼多人麵前我也沒問。”女人打架經常使暗招,就怕三丁嬸暗戳戳掐她隱秘的地方。
謝芸娘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摔倒以後膝蓋跟手掌有些疼,小梁被抱在懷裡,也沒有傷著,就是嚇到了。”
顧氏聽了一臉的心疼,“可憐的孩子,明天伯母讓大丫姐姐來陪你玩好不好?”
李修梁輕微點點頭,顧氏一臉憐愛地摸摸他的臉。
顧氏說完又轉頭去關心王氏的情況,王氏猛喝一碗水,“啪”地一聲放在桌子上。
“大丫她娘,我沒事,今天這事多虧了你,改天我做頓飯把你們都請來,再好好感謝你。你也不清閒,該乾嘛就乾嘛去吧,不用擔心我們。”
顧氏原本要下地的,因為謝芸孃的事耽擱這麼久,她也心急地裡的活,也沒再多留。
謝芸娘抱著李修梁回到房裡打算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地方傷到,王氏就進來了。
王氏把小家夥抱起來,給他餵了一顆糖。
“疼不疼?”
“不疼。”
王氏笑道,“不疼就好,奶奶這裡有藥,等會給你擦擦就好了,把今天的事忘了好不好。”
“好。”
王氏拉著謝芸娘到角落裡低聲道:“這孩子今天肯定被嚇著了,要好好哄,丟了魂就不好了。裡麵裝的是乾艾草,我拿布包好了,你等會拿著擦在他身上,哄他睡一覺,睡醒就好了。”
謝芸娘一臉鄭重,“我知道了娘。”
王氏點頭,“你今天就帶孩子在家,我下地去了。”
王氏走到門口剛走李大牛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李郎中。
“小梁怎麼樣了,你沒有傷著吧?”
謝芸娘把她領到門外低聲道:“噓,我剛剛把他哄睡了,我們出去說話。”
李大牛李連忙噤聲,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你怎麼樣,可急死我了,我要跟娘一起去的,爹不讓去,說娘們的事我一個大男人不要管,叫我去角落堵著她兒子。”
謝芸娘滿眼的柔情,“我沒事,就是摔倒的時蹭傷了點皮。”
李郎中給謝芸娘把完脈,開啟藥箱拿出一個藥包。
“沒什麼大事,這個藥和我下午給的一樣,你用清水清洗一下傷口就把這些藥敷在上麵,過幾天就好了。”
李郎中走後李大牛小心翼翼地為謝芸娘清洗傷口,“很疼吧,要不是我不打女人,我現在就去她家打她一頓。”
提到這個謝芸娘眼底有些懼怕,“那個三丁嬸,她是不是對我跟小梁有敵意啊?”不然也不會一見麵就那樣。
李大牛嗤笑一聲,“她那個人就是腦筋不夠用,糊塗了,三丁叔家從好幾代以前人丁就少,到了三丁叔這裡家裡好歹還有三丁叔一根獨苗。到她兒子大力這裡成親三年還沒生下孩子,三丁嬸就急瘋了,看見誰家的孩子都要抱一抱,想給自己招孫子,村裡孩子都被她抱怕了。”
李大牛喝了口水又道:“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還掐小梁,估計是瘋了,你以後看見她就走遠一點,不要跟她說話,不然動起手來你會吃虧。”
“好。”
李大牛陪著謝芸娘坐了會又去地裡乾活,謝芸娘把沒繡完的荷包拿出來接著繡。
大力把三丁嬸揹回家,就去打水想給她擦擦臉。
他走後昏睡中的三丁嬸驀地睜開眼睛,想想自己家在小柳村也算富戶,放眼望去誰對她不是客客氣氣的,今天卻被李家那個老婆娘打成那樣,真是麵子裡子都沒了,氣極了她就隻好裝暈。
“娘,你醒了,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拿。”
三丁嬸哆哆嗦嗦地道:“水,水。”
大力趕緊倒了一杯水給她,三丁嬸喝得太快還嗆了一口。
“咳咳,還,還要。”
大熱的天她躺在地上差點就燒起來,要不是後來林三嬸好心把她拖到樹蔭地上她怕早就曬沒了。
大力又給她餵了一碗水,接連兩碗水下肚三丁嬸才感覺好了一些。
“大力,我把有才叔帶回來了。”李郎中本名叫李有才,村裡人大多這麼稱呼他。
大力趕緊把位置讓出來,“叔,你給我娘好好看,我看我孃的情況不太好啊。”
李郎中不緊不慢地給三丁嬸把脈,過了一會嚴肅地道:“中暑了,我給你娘開一副清熱解毒的藥,你們一日三次熬給她喝。外麵的傷不要緊,擦點藥過兩天就好了。”
大力看著自家娘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由得苦笑。
“叔,我看我娘臉上傷得厲害呢。”
李郎中拿出一個瓷瓶,“這是我好不容易煉製的治療外傷的藥,二兩銀子一瓶,一天一次,擦上半個月左右。”煉藥不容易,李郎中攏共也沒有幾瓶,不是太重的傷他都不捨得拿出來。
大力為難地看著他娘,“娘,有才叔要給您開藥,您看。”
李郎中有眼色地走了出去,沒多久大力就拿了銀子出來。
“叔,這是二兩銀子,你收好了。”
李郎中拿過去掂了掂,收入袖子裡。
“喝的藥六十文。”
大力顫抖著手從房裡拿了一個錢袋子出來,數了六十文給他。
“藥都在家裡,你跟我去拿吧。”
“好。”
第
18章
娘把我養大不容易
三丁嬸擦完藥身上火辣辣的疼,她撐起身子站起來,目光陰沉地盯著春草看。
“下午那麼熱的天,你就你婆婆扔在地上不管,你孃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站著茅坑不拉屎,不下蛋的老母雞,我們對你夠寬容了。以前照顧不好丈夫,今天對婆母不孝,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出嫁從夫。”
三丁嬸拿出枕頭底下用布包起來的剪刀,狠狠地刺向春草的肩膀。
“啊,娘我錯了,彆打了,啊。”
春草淒厲的叫聲傳遍整個院子,三丁嬸牟光越發明亮。剪刀鋒利,直接刺人會出事,她就把尖尖包起來,每次不爽就用來紮春草,次數多了布偶爾也會被穿透,尖利的刀尖把春草的麵板劃破,春草疼得直在地上打滾,三丁嬸卻越發興奮。
“你是瞎子嗎,看不見你婆婆被人打成那樣,你就不會把李家的爛婆娘打一頓給我出氣?還把我一個人扔在你們熱的地上,叫個大夫還磨洋工,半天才來,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安心。小賤人你做夢呢,你死了老孃都不會死……”
三丁嬸邊罵邊打,累了就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大力痛苦地抱著頭坐在門外,拳頭緊握,每每春草叫地狠了他就給自己兩拳,直到屋裡動靜停歇他才衝進去。
進了屋子的大力一句話都不敢說,低著頭把春草抱了出去。
“春草,你怎麼樣了,疼不疼,我給你大盆熱水來敷一敷。”
淚水無聲劃過,春草深吸一口氣用著幾近絕望的語氣道:“不用了。”
大力看她還能說話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娘她這兩天心情不好,你躲著她一些。”
春草怔怔地看著頭上的屋沒有說話,大力抱著她試探道:“你是不是生氣我沒有進去幫你,你知道的,我進去了娘會更加生氣,娘把我養大不容易,我不能跟她對著乾啊……”
李修梁今天一覺睡到吃晚飯的時候才醒,經曆下午的事整個人還是有點懵,謝芸娘抱著他哄了一會,親自給他餵了飯才慢慢精神起來。
“洗腳腳我們上床睡覺,明天爹送你去找大丫姐姐玩好不好。”
李修梁想了一會道:“藥還沒擦。”
李大牛笑著把艾草包拿出來,“好,爹給你擦,擦了明天就好了。”
李修梁小小的身體趴在床上,李大牛拿著艾草包輕輕地在他背上劃著,接著是腳跟腿。
謝芸娘走進來輕聲道:“怎麼還不睡,當心明天起不來。”
“在給小梁擦藥呢,擦完再睡。”
謝芸娘坐在床上輕輕撫他的額頭,小家夥睫毛一眨一眨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幾天過去,謝芸娘又繡了幾個荷包出來,她跟李大牛一商量就決定第二天去布莊看看。
王氏拿出一籃雞蛋道:“這雞蛋攢了好久,明天你們帶去鎮上賣,聽狗蛋娘說現她上次去,一個雞蛋賣兩文錢,說不定明天還是這個價。”
一上路走走停停,夫妻兩個總算在天亮時到了鎮上。
掌櫃娘子拿著謝芸娘繡的紅包看了看,又盯著她看了兩眼才道:”李娘子,你這荷包繡得挺精巧的,我給你兩文錢一個你看如何?”
謝芸娘略微有些遲疑,掌櫃娘子試探道:“三文錢一個?”
“夫人,我這荷包用的是江南地方正時興的繡法,做工複雜又傷眼睛,我想六文錢一個應該是值當的。”
掌櫃娘子的臉青了又黃,好想就這麼不要算了,但還是咬咬牙道:“你這繡工是不錯,但布料是次等布,要是上等布倒還值六文錢。這個我最多隻能給你四文錢,你去鎮上哪家鋪子都不可能比我還高。”
謝芸娘知道這是她的極限了,便應了下來。
“我看看你是三個月十三來的,交了十八文定錢,一個荷包四文錢,是十個就是四十文,加上十八文定錢,一共五十八文錢。”
掌櫃娘子數拿出五串銅錢又數了八個銅板給她,“妹子你你上次拿的算是次等布,我們這裡還有中等布和上等布,你看要不要接一些拿回去做點小玩意出來?”
“不知中等布跟上等布的定錢是怎麼算的?”
掌櫃娘子拿出幾塊裁好的布布放在櫃台上,“這一排的是中等布,這麼一塊定錢是三文錢,這裡的是上等布,一塊六文錢,布越貴到時候做出來的荷包也不便宜呢,有的一個荷包可以賣上十幾文錢。”
謝芸娘眼瞟了一眼包廂外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決定先接次等布回去做,掌櫃娘子有些遺憾,但也沒多說什麼。
第19
章
我在這看著
謝芸娘從布莊出來,李大牛抱著李修梁走了上去。
“怎麼樣,掌櫃娘子沒刁難你吧?”
謝芸娘搖搖頭,沒有,都賣出去了。”
李大牛臉上也笑開了花,“那就好,我們現在去賣雞蛋。”
三個人來到菜市口找了個地方把雞蛋籃子放下來,開始賣雞蛋。
“娘,我餓了。”
李修梁趴在李大牛肩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攤販的魚。
謝芸娘也餓了,今天賺了錢,她也正打算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你跟爹在這裡,娘去買包子。”
“賣包子嘍,菜包一文錢一個,肉包子兩文錢一個。”
最終謝芸娘買了四個肉包子,一個菜包。
李修梁拿過香噴噴熱乎乎的肉包子,一張口咬下去,香濃的肉味就散發在嘴裡,吃得太急嘴角上都沾到了點油。
謝芸娘抬手給他擦擦,“慢點吃。”
鎮上就一家包子鋪,他們家的包子還是挺大的,李大牛拿過一個兩三塊就吃完了,他喝了口水,嘴裡砸吧砸吧開始回味剛剛的肉香。
“芸娘,你怎麼吃的是菜包子?是不是錢不夠。”
李大牛說著手往胸前一探,想把王氏給的錢拿出來。
“沒有,肉包子太膩了,我就買了個菜包子吃,裡麵還有兩個肉包子帶回去給爹孃。”
李大牛把手裡的錢放到她手上,“下次再有菜包子就給我吧,我喜歡吃菜。”
現在還早,菜市口人來人往的,雞蛋也賣了大半,李大牛便道:“你帶著孩子去逛逛,我在這看著。”
“好,可要買點什麼回去?”
“不用了,家裡的鹽還夠,你帶著孩子去買點零嘴吃吃就行。”
謝芸娘牽著李修梁的手走過一個個攤子,穿過一個拐角來到安林鎮主街。
“賣糖葫蘆嘍,又酸又甜的糖葫蘆,一文錢一串。”
“咕咚咕咚,大嫂,要不要買個撥浪鼓回去哄哄家裡孩子,咕咚咕咚。”
李修梁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兩邊的攤子,最後在賣糖人的攤子停下來。
“老伯,你這糖人怎麼賣?”
“兩文錢一個,想做什麼樣式的?”
謝芸娘彎著腰想問李修梁想要什麼樣式的糖人就看見他轉過頭盯著不遠處的糖葫蘆看。
“糖人和糖葫蘆隻能買一個,你想要什麼?”
李修梁看看糖葫蘆又看看麵前可可愛愛的糖人,猶豫了會便道:“要糖人。”
老伯笑著問:“小娃娃要什麼樣的,有蛇、花、蝴蝶、蜻蜓。”
“蜻蜓。”
“好,這就做,先等一會。”老伯說著就動起手來。
糖人拿在手裡李修梁小心地護在身前,生怕被碰著。
出來了一會,糖人也買了,謝芸娘就帶著孩子往菜市口走。
李大牛戴個草帽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籃子裡還擺著六個雞蛋,見著母子倆回來他眼睛一亮。
“回來了,給孩子買東西了沒?”
謝芸娘笑道:“買了個糖人花了兩文錢,一直拿著捨不得吃呢。”
李大牛也笑了,“再不吃糖人就化了,你就吃不到了。”
李修梁一臉驚恐地望著他,謝芸娘也道:“快吃吧,再不吃就真的要化了。”
李修梁小小的臉滿是糾結,“那大丫姐姐就吃不到了。”
謝芸娘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個答案。
“我們下次來的時候買不會化的東西帶回去給大丫姐姐,今天的糖人你先自己吃好不好。”
“好。”
太陽越來越大,原本還很興奮的李修梁現在被曬得蔫了吧唧的,小臉都是紅的。
李大牛看著籃子裡僅剩的三個雞蛋道:“走吧,不賣了,回去晚了耽誤地裡活。”
說到地裡活謝芸娘也不敢懈怠,把籃子挎起來就準備走。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李大爺的牛車早就停在鎮口等著了,李大牛交完錢,等了一會就坐著晃晃悠悠的牛車往家趕。
第
20章
沒事吧
“爹,娘,我們回來了。”
王氏抹抹額頭上的汗,“怎麼去了這麼久,雞蛋賣完了嗎?”
謝芸娘拿出籃子裡的包子給王氏遞過去,“賣雞蛋耽擱了會,好在都賣完了,還是兩文錢一個。”
本來還剩三個雞蛋的,他們走到半路被一位大娘買走了。
王氏開啟油紙,一股肉香味就傳進鼻子裡,她下意識咽咽口水從裡麵拿了一個。
“小梁,拿這個去給爺爺。”
李修梁接過噠噠噠向李老二跑過去,李老二在就停下來等著了。
“真乖,爺爺給你分一半。”李老二掰成了一半給李修梁。
“謝謝爺爺。”
“他在鎮上就吃了,爹你自己吃吧,這是我們留給你和孃的,小梁快把包子還給爺爺。”
謝芸娘說晚了,李修梁已經啃了一大半,李老二在旁邊“哈哈哈”笑著。
謝芸娘沒再說什麼,拿起地上的鐮刀開始割豬草。
“小梁他娘,你先彆割了,你現在帶著孩子回去,把後院長老了的菜葉都掰下來,洗乾淨曬好,晚上我回去做兩壇酸菜。”
謝芸娘停下動作,看著滿了大半的背簍道:“那我把豬草也揹回去。”
“好。”
謝芸娘回到家餵了喂雞鴨就挎上籃子到後院掰菜葉子,掰完了要洗的時候她才發現家裡水缸已經見底了,隻好背著菜去河邊洗。
村裡人為了挑水淘洗方便特意在河岸修整了一個三米長,很平穩的台子,謝芸娘出了門直奔那裡去。
河邊蹲著一個婦人在洗衣服,謝芸娘往那邊瞟了一眼,這一看不得了。
那個婦人滿臉的汗,臉色蒼白,似乎一看連嘴唇都在顫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麻木地搓著盆裡的衣服。袖子摟上去半截,裸露在外麵焦黃的手臂上布滿一道道的傷痕。
她這是生病了嗎?謝芸娘朝她走了兩步還是轉頭去上遊洗菜了。
謝芸娘把背簍裡的菜放在地上,抓了一把草把背簍洗涮就拿著菜葉子,蹲在岸邊開始洗。
今天依舊很熱,太陽把河裡的水都曬得暖洋洋的,謝芸娘洗著菜還挺舒服,就是腿蹲久了有點麻。
謝芸孃的手每在河裡動一下,河水就漾起陣陣碧波。呼!終於洗好了,謝芸娘站起身子動了動腿,打算等背簍裡的水再濾出去一些再回去。
那位婦人的衣服也洗好了,她彎下腰艱難地抬起木盆,第一次沒抬動。她兩隻手低在盆邊撐了一會又繼續抬,這次一下子就把沉重的木盆抬了起來,她疑惑地看向前方。
謝芸娘笑著道:“很重吧,我幫你抬到上麵。”
她舔了舔乾澀得出血的嘴唇,低下眼簾。
“不用了”
氣氛稍微有些尷尬,謝芸娘臉上的笑停滯了會到底沒把手放開。
“我叫芸娘,是李家的媳婦,你知道的吧?你叫什麼名字呀。”
“春草。”
小柳村的人的一個平整的台子離路邊還有一個比較大坡坡想要上去得花費一陣功夫才行。
春草要洗的衣服不少,整個木盆都堆滿了,抬到路邊謝芸孃的手都紅了。
“你臉上好多虛汗,沒事吧?”
春草把盆抵在腰上掂了掂,道了聲“嗯”就走了。
謝芸娘看她虛浮的腳步,心底長歎一聲:世道艱難,活著不易。
水濾得差不多了,謝芸娘雙手放在兩邊把背簍抬到高處,勾起帶子背在身上就彎著腰走回家。
太陽快落山了,謝芸娘拿出幾個簸箕晾曬菜葉就進廚房做飯。
吃完飯謝芸娘正跟王氏說鎮上的事呢,門就響了。
門一開王氏臉色就變了,“你們怎麼來了。”
原來是大力兩口子過來了,春草手上還挎著一個籃子。
大力乾笑了兩聲道:“嬸子,我,我們是來道歉的。”
王氏臉色稍好看了些,冷著臉道:“進來吧。”
“嬸子,你也知道我娘說話一直不大中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但她沒什麼惡意,就是不太會說話。”大力搓著手還要說點什麼,就被王氏打斷了。
“你也知道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她罵我兒媳婦跟孫子的那些話多難聽,可見她心裡有多惡毒,要不是一個村的就憑她那些話我都能打死她。”
大力訕訕地道:“我娘這兩天都在家裡自責呢,要不是被打的下不來床了,今天指定要親自過來道歉。都是一個村的,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就彆跟我娘計較了。”
王氏往地上啐了一口,“你意思是我把你那娘打傷了唄,你怎麼不說她一個四五十歲老人做什麼跟我孫子過不去,伸手就掐人家,可憐的孩子晚上做夢都在哭呢。還把我兒媳婦推在地上,手跟膝蓋都劃破了,這兩天沒少花錢開藥。就你娘說的那些話要不是看在一個村的份上,我都不能這麼放過她。”
大力被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拉拉春草的衣袖想讓她講兩句,春草低著頭沒理他。
第
21章
更上一層
“嬸子你說的是,這事確實是我娘做的不對,家裡沒什麼好東西,我們帶了幾個雞蛋來給孩子補補,你彆嫌棄,錢我們實在是拿不出來。”
大力說完把籃子放在地上,拉著春草就往外走。
王氏反應過來提起籃子追了上去,“這些東西你都帶回去,我也不要你家的錢,隻要你娘當著全村人的麵給我兒媳婦道個歉就行。要是覺得對著小輩道歉沒麵子的話跟我道歉也行,我也不為難她,她道完歉我們兩家還是和往常一樣,該來往來往,該說話說話,不然我們以後就當不認識,在外麵遇到也不要說話了。”
王氏說的也算真心話,開始她是想讓林家賠錢的,但是晚上李老二回來跟她一分析她也覺得要錢不太好。畢竟三丁嬸傷的不算輕,現在要錢容易以後村裡人還不知道怎麼說。依三丁嬸那臭脾氣怎麼可能跟她道歉,剛好她也不想理那人,以後不來往挺好。
大力的臉快鄒成苦瓜了,他娘哪裡肯道歉啊,今天帶的幾個雞蛋還是他爹拍板定下來的,他們出門的時候他娘還在罵人家呢。
真是的,好好的去罵人家媳婦孩子乾嘛啊?
最後大力跟春草提著籃子灰溜溜走了。
“娘,要是三丁嬸真的道歉,那我們?”
王氏冷笑,“她纔不會道歉,隻怕已經把我們恨死了,你以後彆理他們家人。他們林家從前幾輩開始人就少,好幾代都是單傳,就給家裡孩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