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情錯付悔白頭 第七章

    -

書房裡，煙霧繚繞。

黎京辛站在窗前，背影挺拔。

黎父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京辛，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對她還餘情未了？”

黎京辛夾著煙的手指，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餘情未了？

想起墓園裡，她磕破額頭，滿身是血卻沉默離開的樣子，黎京辛皺緊了眉。

這不該。

他應該恨她，恨到蝕骨銘心。

“冇有。”他聲音沙啞，帶著尼古丁浸潤過的疲憊，“我隻是覺得，就這樣放過她，太便宜她了。”

“我不管你到底想乾什麼，我不想看見她，你也不準把她留在身邊！”

黎父斬釘截鐵道。“你馬上和夕妍結婚。薑頌月這個人，必須消失！”

黎京辛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情緒死死壓迴心底。

“我知道該怎麼做。”

第二天，黎京辛親自開車，載著薑頌月，開始了他們的告彆之旅。

第一站，是他們初遇的中學門口。

那棵高大的榕樹還在，枝葉繁茂。

當年，他就是在這裡，攔住了被小混混騷擾的她。

“滾開，她是我的人。”少年語氣囂張，卻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如今，他站在樹下，麵無表情地點燃一支菸，甚至冇有多看一眼。

第二站，是他們偷偷約會常去的郊外河邊。

河水依舊清澈。

他曾在這裡，笨拙地吻她，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薑頌月，等我長大，娶你。”

如今，他找到那棵他們一起掛上同心鎖的老樹。

鎖早已鏽跡斑斑。

他拿出鉗子，“哢嚓”一聲，剪斷了那把承載著他們年少癡狂的鎖。

鎖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像砸在薑頌月的心上。

她靜靜看著，彷彿那被剪斷的愛情鎖，與她毫無乾係。

隻是在黎京辛轉身的刹那，她飛快地彎腰，撿起了那塊鎖，緊緊攥在手心。

第三站，是港城有名的黃大仙廟。

廟裡大樹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許願綢。

他找到他們當年一起掛上的那條，上麵的字跡依稀可辨。【黎京辛愛薑頌月，此生不渝】。

他嗤笑一聲，像是在嘲笑當年的天真。

他伸手扯下，揉成一團，扔進香爐裡。

紅色的綢緞，像一滴血淚，迅速被火焰吞冇，消失不見。

薑頌月看著，胃裡翻江倒海地疼，喉嚨湧上腥甜。

她強行嚥了下去。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回到市區，已是華燈初上。

車內，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黎京辛從錢夾裡抽出一張支票，遞到她麵前，數字後麵的零，晃得她眼花。

“薑頌月，拿著這筆錢，滾出港城，永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薑頌月看著那張支票，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滑了下來。

她伸出手，指尖微顫，卻穩穩地接過了那張輕飄飄，卻又沉重無比的支票。

“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黎京辛，再見了。”

她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融入夜色。

黎京辛看著後視鏡裡她越來越遠的背影，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刺耳的喇叭聲，劃破了寂靜的夜。

他伏在方向盤上，肩膀微微聳動。

黎京辛盯著那道背影，沉聲道。“薑頌月，我們之間，終於兩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