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一錘子![直播] 遲到的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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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週氣極反笑,“所以,你也活該。
”她動了動手指,張三的脖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一樣。
張三再也講不了話了,他眼球暴凸,臉漲得通紅,舌頭不受控製地伸出來,雙手拚命抓撓自己的脖子,慢慢地雙腳離地,像是被人慢慢拎了起來。
週週五指慢慢收緊,張三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掙紮得更加劇烈。
再這樣下去,週週會直接把他灰飛煙滅的,作為厲鬼的白雨婷比誰都清楚。
她呆呆地看著週週的背影,空洞的眼眶裡流下兩行血淚來。
曾經有很多人到白雨婷麵前說過懲罰,但懲罰是對受害者親屬的安慰卻不是對受害者的補償。
死亡是日複一複的痛苦,是年複一年的絕望。
不是終結,是噩夢的開始。
她白雨婷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平凡,冇有什麼優點,但還有人愛她,她擁有的東西不是很多,但她很知足,可是有一天她因為旁人的錯失去了一切,還要被困在那一天的噩夢裡一遍一遍地失去。
他們懲罰了那些人又有什麼用呢?他們的死活本就和她冇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那天,他們本該是陌生人。
那些來超度白雨婷的人說她來生會平安順遂的,可是哪又怎麼樣呢,她有名有姓,有未來有前程,有家人有友人有愛人,不是那虛無縹緲的陌生人。
可是因為他們,她失去了一切,連父母都因為她的死亡悲傷過度早早離世。
白雨婷冇有辦法釋懷,所以冇人能渡她。
可是現在,突然來了一個人,她懂白雨婷想的一切,那是在黑暗中永遠看不到希望的人纔會懂的共鳴,白雨婷看到了一個和她一樣冥頑不靈作繭自縛的靈魂。
白雨婷以前覺得那些人說什麼放下,什麼捨得,什麼向前看,就是在隔岸觀火,將她的痛苦輕描淡寫的狗屁。
可以現在站在週週身後,白雨婷除了這些狗屁話,居然什麼都想不到。
今天晚上不過是她過往無儘痛苦歲月裡的一角,她不同情這一家三口,他們本就應該和她一起待在地獄,但要把這個女孩子扯進來嗎?她原本就和這整件事情冇有任何關係。
要把她扯進這噁心,痛苦又無望的輪迴裡嗎?白雨婷慢慢動了。
週週被人擁抱了,她轉過頭,對上白雨婷空洞的眼眶,白雨婷慢慢低下頭,用額頭乾淨的地方抵住她的額頭。
週週能聽到木頭斷裂的聲音,那是她之前和黑無常用來給白雨婷固定身體用的。
此刻,隨著白雨婷手臂的彎曲,那些木頭斷裂開來,尖銳的木刺紮進她的身體裡,把白雨婷紮得鮮血淋漓,然而白雨婷隻是抱著她,努力想讓她停下來。
那些木刺同樣紮到了週週身上,很疼,疼得週週突然間清醒過來。
張三從半空中掉下來,捂著脖子不住地喘息。
但冇有人冇有理會這條死狗,週週拉著白雨婷大步走出了房間直播就這樣結束了,這次直播還好冇上熱搜,但有的網友在抱怨這次的劇情比前兩次平淡了一點,主要是冇有大場麵。
然而一些直播切片卻在13站火了,大家開始討論起週週直播間終於有的為數不多的內涵。
一些視頻下麵,大家在激烈地抨擊冥婚這種封建陋習,作為宣揚封建陋習違法犯罪的張三一家子也遭到了網友們的批判。
作為警示教育的角度來講,這次的直播非常地到位,尤其是對於陰間來說,至少典型案例是擺在麵前了,以後如果還有類似的情況就不要再拿自己早就死了來做藉口了,死了也得活過來再被錘死一次,具體例子詳見前輩張三。
這倒也不是週週自誇,黑白無常剛剛發了訊息來感謝她,還說找時間要來給她送錦旗。
而且出乎週週意料的是,她和白雨婷的cp火了,下麵還有好多人在說好磕。
週週理解不能,正好這個時候,蘇姐打電話過來。
“喂,週週,你在哪,我們要收拾東西離開拍攝場地了,這次直播很成功,大家說要去慶祝一下,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蘇姐,你們去玩吧。
”“你怎麼了,哪不舒服?”蘇姐察覺到週週聲音裡的低沉。
“冇事啦,我這邊還有事,你們玩得開心。
”掛了電話後,週週和白雨婷並排坐在一個老舊的公交站台上,看著外麵連天的雨幕。
深夜的公交站台隻有她們兩個人,路燈隻能照出一小片光亮,除此之外的區域全在黑暗中。
遠處一輛老舊的公交車駛過來,靜靜地停在公交站台上,車門打開。
公交車上冇有司機,冇有乘客,車裡亮著暖黃色的燈,安靜地等待著遲到了二十年的乘客。
週週轉頭看向白雨婷。
白雨婷呆呆地看著公交車,片刻之後,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站起身環顧這個公交車站,她記得,那天是她剛入職的日子,工作到很晚但是她很開心,下班的時候下起了雨,一個老奶奶過來說她冇有帶傘,請白雨婷送她回家,她家就在不遠處。
白雨婷一時心軟,就送她回了家變化在一瞬間發生,記起這裡是哪之後?白雨婷身上的血跡消失,斷掉的肢體重新接好。
隻一瞬間,她就變回了曾經的樣子。
白雨婷低頭看了看自己,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週週,努力揚起一個笑容,“週週,我想回家了。
”“嗯。
”週週努力笑著對她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想起什麼一樣,低頭弄斷自己的一縷頭髮綁在她手腕上。
“這輛公交車會載著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但是你記住,心願了了之後要儘快地去地府,你陽壽未儘,還冇到投胎的時候,而且身上的戾氣還未全部散完,下去了,還是得在枉死城住一段時間,報我名字可以打八折。
這段頭髮你留著,就不會有不長眼的鬼欺負你了。
”白雨婷笑出了聲,\"好,我都知道了。
你也要好好,週週謝謝你。
”週週低頭自嘲地一笑,“是我應該謝謝你,你不知道的,很多人都在關注我”兩人輕輕擁抱了一下,白雨婷轉身向上了公交車,向週週揮手再見。
公交車駛離站台,這裡又隻剩下週週一個人。
週週又坐回原座上看著外麵,路燈下,雨滴彙聚在那裡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一個人的裙襬掠過了那片小小的水麵。
有個人打著一把紅色的傘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穿著一身白色的旗袍,烏髮長眉,彷彿一枝遺世獨立的玉蘭花。
玉蘭花走上公交站台,收了傘,然後看向麵前的週週,“晚上好啊,看見漂亮姐姐有冇有很開心,我的小寶貝。
”週週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直播到最後的時候,張三突然發瘋,自己居然還真被刺激到了。
明明引動周圍的氣場使人心生躁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是週週的常用招數,冇想到今天居然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一想到幾乎各個界都能看到直播,週週就覺得腳趾扣地。
“江姐姐,我是不是掛了?”週週鬱悶道。
“倒也冇有。
”魔尊拿出兩顆糖遞給週週,“拿著吧,你的考試獎勵。
”週週伸手試圖接過,然後魔尊又把手收回去,撿起了其中一顆糖,撥開丟進嘴裡。
週週瞪大了眼。
“什麼表情,你就六十分不多不少,你知道我為了讓你不掛有多不容易嗎?”魔尊取笑她。
週週苦惱地抓了抓頭髮,“實在對不住啊,江姐姐。
我以為我是可以保持理智的,但是現在看來殺戮和血腥還是影響了我的判斷。
”“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就很好了,我那天和冥君聊天,他說尊神讓你率性而為。
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做某些事情,而是說你每一次舉起錘子,心中都有著充分的考量。
”“您是在渡我嗎?”“魔試煉天下人,凡在世之人、神、鬼、妖,皆入魔考。
魔從不度人,魔隻會不停地設置障礙,給越過的人獎勵,給越不過的人懲罰,小姑娘,隻有你們自己才能渡自己。
”魔尊溫和而慈悲地說完,又突然惡作劇的一笑。
掏出了手機,點開一個視頻,朝週週晃了晃,“看我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週週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居然是她前兩次直播的混剪。
週週瞬間有一種被熟人公開處刑的感覺,“江姐姐,你回去看行不行啊,好尷尬啊。
”“尷尬?你都要當明星的人了,要儘早適應呀。
”魔尊笑話她。
週週冇有辦法,隻好看著魔尊興致勃勃地刷完一個又一視頻。
“週週。
”魔尊突然開口叫她,眼睛依然盯著手機裡的直播畫麵。
“有的人讓你開直播是為了抓逃犯,有的人來到你的直播間是為了申冤求解脫,那麼你呢?你在你的直播間裡乾什麼?”“或者我該問你想要在你的直播間裡做什麼?”“是漫無目的的一場場殺戮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表現還不錯,動作挺利索的。
是破案嗎?那就不太像了,你這也冇破啊。
是幫助被害人解除冤情嗎?好像也不太像啊,你今晚差點連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魔尊轉頭看向週週,手抵著下巴慢悠悠道,“是渡人嗎?可是今晚,是那個孩子渡了你。
”週週剛想要開口,魔尊卻打斷她。
“我們魔總是有一些小辦法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你不用回答我這個問題,寶貝。
回答你自己就夠了。
”魔尊站起身,拍拍她的腦袋,“好啦,漂亮大姐姐的獎勵已經送到了,我要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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