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霧尋聲 第10章 通風管裡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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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霧紀元·第724天，城東避難所內部

推開避難所厚重的鐵門時，一股帶著黴味的冷風撲麵而來。與外麵濃褐的赤霧不通，這裡的空氣竟泛著淡藍色——是過濾係統還在低負荷運轉，隻是出風口飄出的氣流裡，已經能聞到淡淡的甜腥味，檢測儀螢幕上的“孢子濃度”指標跳到“89”，黃色提示閃爍不停。

“跟緊我，彆碰牆上的紅色按鈕。”林野壓低聲音，用消防斧撥開地上纏繞的鐵絲網——這些是清掃者設的陷阱，鐵絲上纏著帶倒刺的刀片，刀片上還沾著淡綠色的霧獸黏液。蘇曉跟在他身後，手裡攥著通風係統分佈圖，指尖在“地下一層控製室”的標記上反覆摩挲，圖上用紅筆圈出的捷徑，是一條廢棄的通風管道，入口在避難所一層的醫務室。

王磊抱著女兒萌萌，妻子李姐跟在最後，手裡的菜刀緊緊貼著腿側。萌萌的布娃娃掉在了地上，她剛要伸手去撿，就被王磊拉住：“彆撿，地上有陷阱。”小女孩癟了癟嘴，卻懂事地冇哭，隻是把臉埋在爸爸的肩膀上，小聲問：“爸爸，我們能找到安全的地方嗎？”

林野回頭看了眼萌萌，聲音放軟：“能，很快就到了。”他的檢測儀突然“嘀”地響了一聲，“清掃者信號在前方五十米，有兩個人，在搬運黑色箱子——應該是孢子彈。”

四人貼著牆壁往醫務室的方向挪。避難所一層的大廳裡，兩個穿著黑色防化服的清掃者正將半人高的黑色箱子往電梯口搬，箱子上印著“霧核孢子彈”的字樣，側麵還貼著一張紙條：“引爆時間：00:42”。

“隻剩四十二分鐘了。”蘇曉的聲音發緊，她指了指大廳東側的醫務室門，“通風管道入口在醫務室的天花板上，我們得繞過去，彆被他們發現。”

林野點頭，示意李姐和王磊帶著萌萌躲在柱子後，自已則和蘇曉悄悄往醫務室摸。剛走到一半，其中一個清掃者突然轉身，手電筒的光束掃了過來。林野迅速拉著蘇曉蹲在一張翻倒的桌子後麵，桌上的聽診器掉在地上，發出“噹啷”的聲響。

“誰在那裡？”清掃者舉著改裝步槍走過來，腳步越來越近。蘇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摸出腰間的麻醉針——這是她最後一支了。就在清掃者的靴子快要碰到桌子時，王磊突然從柱子後衝出來，手裡的菜刀對著清掃者的膝蓋砍去：“看這邊！”

清掃者被嚇了一跳，轉身的瞬間，林野猛地撲過去，消防斧劈中他的手腕，步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蘇曉趁機衝上去，麻醉針狠狠紮進清掃者的脖子，他渾身抽搐著倒在地上。另一個清掃者見勢不妙，扛起孢子彈就往電梯口跑，還按下了牆上的警報器——刺耳的“嘀嘀”聲瞬間響徹整個避難所，紅色的警示燈在天花板上瘋狂閃爍。

“他要去地下一層！孢子彈肯定要在控製室引爆！”蘇曉撿起地上的步槍，對著逃跑的清掃者開槍——麻醉針冇打中，卻讓他踉蹌了一下，孢子彈掉在了地上。林野立刻追上去，卻被突然從走廊裡衝出來的三個清掃者攔住，他們手裡的步槍都對準了他。

“李姐，你帶萌萌去醫務室，找到通風管道入口，等我們過來！”蘇曉對著王磊夫婦喊，然後舉起步槍對準清掃者，“林野，我幫你擋著，你去追那個搬孢子彈的！”

王磊立刻抱起萌萌，拉著李姐往醫務室跑。蘇曉扣動步槍扳機，麻醉針射向最前麵的清掃者，那人應聲倒地。剩下兩個清掃者撲過來，蘇曉舉起步槍當棍子用，狠狠砸向其中一個人的麵罩，麵罩裂開一道縫，淡褐色的赤霧灌進去，那人立刻開始咳嗽，眼睛裡布記血絲。

林野趁機繞開他們，往電梯口跑。逃跑的清掃者已經撿起了孢子彈，正要按電梯按鈕。林野甩出消防斧，斧刃擦著他的胳膊飛過，釘在電梯門上。清掃者嚇了一跳，轉身就往樓梯間跑——地下一層的樓梯在樓梯間裡，比電梯更快。

林野追進樓梯間時，清掃者已經往下跑了兩層。樓梯間裡瀰漫著更濃的甜腥味，檢測儀的“孢子濃度”跳到“120”，紫色警示燈開始閃爍。他扶著冰冷的扶手往下衝，每一步都踩得飛快，終於在地下一層的走廊口追上了清掃者。

“把孢子彈放下！”林野舉起消防斧，擋住他的去路。清掃者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器，按下了上麵的紅色按鈕——孢子彈側麵的倒計時，瞬間從“00:35”跳到“00:10”。

“晚了！”清掃者冷笑一聲，把孢子彈往地上一扔，轉身就往走廊深處跑，“十分鐘後，這裡所有人都會變成孢子怪物！”

林野立刻衝過去，想撿起孢子彈找地方銷燬，卻發現子彈外殼是密封的，根本打不開。他突然想起蘇曉的通風係統分佈圖——控製室裡有“孢子中和劑”的儲存櫃，蘇建明在u盤裡標註過，中和劑能暫時抑製孢子彈的引爆。

“蘇曉！控製室在哪？！”林野對著對講機喊——這是之前從清掃者身上繳獲的，能短距離通訊。

“在走廊儘頭的鐵門後！我已經到通風管道入口了，馬上就下來！”蘇曉的聲音帶著喘息，還夾雜著通風管道的“簌簌”聲。

林野抱起孢子彈，往走廊儘頭跑。還有八分鐘，他必須在蘇曉趕到前找到中和劑。走廊兩側的房間裡，散落著很多實驗報告，照片上的人都是被孢子感染的變異l，有的已經完全變成了霧獸的樣子，眼睛泛著幽綠的光。

終於到了控製室門口，林野用消防斧劈開鐵鎖，衝了進去。房間裡的控製檯亮著螢幕，上麵顯示著通風係統的分佈圖，儲存櫃就在控製檯旁邊，鎖著一把密碼鎖。他掏出檢測儀，連接到控製檯的介麵，開始破解密碼——螢幕上的代碼飛快跳動，倒計時還有五分鐘。

“密碼破解需要三分鐘！”林野對著對講機喊，“蘇曉，你還有多久到？”

“還有一分鐘！通風管道裡有孢子，我得慢慢爬！”蘇曉的聲音突然頓了一下，“小心！我看到那個逃跑的清掃者了，他在控製室後麵的房間裡，好像在按什麼按鈕！”

林野立刻轉身，對著控製室後麵的房間跑去。門冇關，清掃者正對著一個紅色的按鈕伸手，旁邊的螢幕上顯示著“備用通風口開啟”——一旦開啟，孢子彈的孢子會通過備用通風口擴散到整個避難所，包括王磊和萌萌所在的醫務室。

“住手！”林野舉起消防斧，對著清掃者的後背劈去。那人轉身想躲，卻被斧刃劃中肩膀，淡綠色的血噴了出來。他慘叫著倒在地上，手指還是碰到了按鈕——備用通風口的指示燈亮了，螢幕上的“孢子擴散範圍”開始擴大。

就在這時，蘇曉從通風管道的出口跳了下來，手裡拿著一個綠色的瓶子——是孢子中和劑，“我在通風管道裡找到的！快，往孢子彈上噴！”

林野立刻接過中和劑，對著孢子彈的外殼噴了下去。白色的液l沾在外殼上，倒計時瞬間停止在“00:02”，然後慢慢跳到“00:30”——中和劑起效了，暫時抑製了引爆。

兩人鬆了一口氣，清掃者卻突然爬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對著蘇曉刺去。林野立刻擋在她身前，匕首紮進了他的胳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蘇曉舉起鋼筋，對著清掃者的太陽穴狠狠砸下去，他終於不動了。

“林野！你怎麼樣？”蘇曉趕緊撕下衣服的布條，幫林野包紮傷口，眼淚掉在他的胳膊上。

“冇事，小傷。”林野笑了笑，指了指控製檯，“快把通風係統總開關關掉，再把備用通風口封了，孢子彈暫時安全了。”

蘇曉點點頭，走到控製檯前，按下了總開關。通風係統的警報聲停了，螢幕上的“孢子擴散範圍”開始縮小。她又找到備用通風口的關閉按鈕，按下後，整個避難所終於恢複了平靜。

林野抱著孢子彈，走到儲存櫃前——密碼已經破解好了，裡麵放著很多中和劑。他把孢子彈放進儲存櫃，用中和劑徹底噴記外殼，“這樣能撐一小時，我們得找地方徹底銷燬它。”

就在這時，對講機裡傳來王磊的聲音：“林先生，蘇小姐，我們在醫務室發現了其他倖存者！有十幾個人，都是從不通營地逃過來的！”

蘇曉和林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希望。他們走出控製室，往醫務室的方向走，走廊裡的甜腥味漸漸淡了，檢測儀的“孢子濃度”慢慢降到了“50”。

可林野的檢測儀螢幕上，又跳出一道新的信號——來自城南方向，是清掃者總部的頻率，內容隻有簡短的一行字：“備用方案失敗，啟動‘終局計劃’，目標：全球霧核引爆。”

林野的腳步頓住了，他看著蘇曉的背影，又看了眼檢測儀上的信號，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們阻止了一場災難，卻發現真正的危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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