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落儘，再無歸期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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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津津有味看著這一出好戲，冷不丁聽到這種事忍不住渾身一陣惡寒。

“你殺了我吧，稚子無辜，放過他們。”

柳嫣然用儘全身力氣，為兩個孩子求饒。

魏明遠的手穩如磐石，眼底的怒火被譏笑取而代之，還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看著柳嫣然因極度恐懼而收縮的瞳孔，聲音低沉得可怕：

“死？太便宜你了。”

他反手用劍柄重重擊在她右腿膝窩。

柳嫣然慘叫一聲，右腿從中間折斷。

短腿處鮮血汩汩流出，染紅黃土。

“青瑤死前可曾求過饒，你可曾想過放過她？”

“青瑤受過的苦，”魏明遠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得一點一點全都嘗一遍。”

他目光掃向那堆白骨，胸腔劇烈起伏了一下，又強行壓下。

“說，那條回京的路線，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京中五道急詔，從何而來？”

柳嫣然疼得渾身哆嗦，牙關打顫，“你…你永遠查不到…那人位高權重…捏死你如同螻蟻…”

“是嗎？”魏明遠猛地揪起她的頭髮，迫使她抬頭望向那群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將士。

“你看清楚了！這些，都是受過青瑤恩惠的人，你猜，若你落在他們手中，會是什麼下場？”

將士們馬上齊齊往前一步，高喊著為我報仇。

柳嫣然臉上的血色霎時褪得乾乾淨淨。

正在這時，柳嫣然兩個孩子被推了過來。

他們不明白剛剛還恩愛的父母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他們跑上前想推開魏明遠，卻被魏明遠死死按在地上。

“或者，”他聲音更冷，“我把你這這兩個孽障交給宋伯父宋伯母處置，”

柳嫣然驚恐地望向我爹孃。

我娘死死盯著她，接過旁邊遞過來的大刀就朝柳嫣然的孩子砍了下去。

“還我女兒的命來。”

孃的聲音絕望極了，我卻發現我已經開始變得透明起來，雙腳也不再能自由的漂浮。

柳嫣然徹底崩潰了。

“我說，是費多木找到我，”她語無倫次，聲音斷斷續續，“急詔是假的，是他們找人仿造的，費多木太害怕宋青瑤了，他說隻要青瑤將軍離開北疆，他就能休養生息，隻要她死我就能坐上將軍夫人之位”

“費多木！”魏明遠瞳孔驟縮，猛地攥緊拳。

魏明遠緩緩直起身，不再看爛泥般的柳嫣然。

他轉向我的屍骨，撩起戰袍，直直跪下。

“青瑤，”他聲音沉痛卻無比清晰，“我魏明遠在此立誓，必以仇人之血，祭你在天之靈！必為你洗刷冤屈，重正英名！”

他重重叩首三次，額角抵在冰冷染血的土地上，久久未起。

風雪更急，捲動著戰旗，獵獵作響，彷彿無數亡魂在嗚咽呐喊。

老陳頭含淚將我最後一塊骸骨放入我娘懷中。

我娘緊緊抱著，用臉頰貼著那冰冷的包裹，淚水滾落，卻不再哭泣出聲。

我爹扶著她，佝僂的背脊一點點挺直，七年了，事情終於有了轉機，女兒終於不是那個通敵通姦的惡婦。

我的魂魄在空中緩緩消散，最後映入眼中的，是魏明遠猛然抬起的臉龐。

他向著我的方向緩緩伸出手，嘴唇微張：

“青瑤，等等我。”

遠方天際，漸漸透出的一絲微光。

而我，徹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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