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落儘，再無歸期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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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軍營死寂無聲，隻有火把燃燒的劈啪聲和魏明遠粗重的喘息。

我飄在半空，靜靜看著魏明遠和這一群傻了眼的士兵。

他們每個人都見過我腰間的玉佩，還曾私下和我打趣，說我見玉佩猶如見飛虎將軍。

魏明遠抬手抹去嘴角血跡，雙目赤紅地掃視身邊士兵：“七年前，青瑤將軍消失前，你們當中可有誰見過她？想到任何細節，立刻上報！”

人群一陣細微騷動，士兵們互相交換著眼神。

很快一名臉上帶疤的老兵遲疑地走上前，跪在地上壯著膽子回稟：

“將軍，那晚輪值時，卑職看見夫人就是當時的柳副將提著食盒，進了青瑤將軍的大帳。”

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名負責值守營門的哨兵也緊接著開口：

“青瑤將軍失蹤那天，是柳副將親自送青瑤將軍出的營。小人還聽見她特意囑咐青瑤將軍，為防敵軍探子察覺，將軍此行一定隱秘，最好是走赤霞山小道。”

這話一出，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更多的聲音陸續響起：

“末將曾多次看見柳副將深夜仍在存放輿圖的軍帳外徘徊”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有個守營的哨兵站出來：

“青瑤將軍失蹤前一天，我看見柳副將抱著個包袱急匆匆從軍營外進來，我問她去了哪裡，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我當時以為她去找些女子用的東西，就冇再細問。”

柳嫣然臉色慘白，尖聲打斷：“胡說八道，你們串通好了一起來誣陷我，夫君，不要聽信他們一麵之詞！”

魏明遠卻不再理會她，他隻覺得腦子嗡嗡直響。

突然他猛地抓住一個關鍵：“當年你說青瑤私奔，還給了我一封青瑤親手寫的退婚書，那封退婚書呢？”

“就收在您書房裡。”柳嫣然急忙道，眼中升起一絲希望。

魏明遠立即命心腹返回大帳，拿過來那封已經泛黃的書信。

他接過退婚書，顫抖著手打開，雙眼立刻變得通紅。

我湊過去一看，也登時睜大雙眼。

退婚書的確是我的筆跡，可我什麼時候寫過這個東西。

正在我抓心撓肝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突然魏明遠眼睛一亮。

他拿起退婚書湊近鼻尖仔細聞，退婚書上縈繞著淡淡的脂粉香。

可他分明記得，宋青瑤常年戎馬征戰，嫌胭脂水粉礙事，從不沾染。

反倒是柳嫣然，無論軍務再忙，都不忘打扮自己。

“傳軍師！”魏明遠厲聲下令，“立刻比對筆跡！”

軍師匆匆趕來，取過信件與往日宋青瑤手書的軍報仔細對照。

突然他雙手微顫，聲音也控製不住的顫抖：

“將軍，這猛一看確實很像是青瑤將軍寫的，可再仔細分辨就能看出筆力虛浮，架構鬆散，分明是竭力摹仿而成。”

邊說他邊指著其中一封軍報，“您看軍報上的字，每一筆都力透紙背，風骨錚然，所以這絕不是青瑤將軍親筆所寫。”

書房看管筆墨紙硯的小吏也往前一步跪了下去：“柳副將時常拿一些青瑤將軍用過的紙張描摹，我問她她說是青瑤將軍的字寫的好看，她在練字，原來她竟是要偽造退婚書。”

柳青瑤聞言瘋了般撲上去就要扇那小吏的耳光，“是誰買通你這麼誣陷我的，你收了誰的好處，趕緊老實交代出來。”

“夠了！”魏明遠怒吼著，把軍報和退婚書拿到手中，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如此明顯的差異，他當年為何竟未曾察覺！

而我飄在他對麵，看他眼底終於流下一滴淚。

我的心竟再也冇有一絲疼痛。

我為了他征戰五年，數次死裡逃生，他卻因一封莫須有的退婚書便斷定我和人私奔。

原來所謂的情比金堅，竟如此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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