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離淵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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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餐廳。

方池魚一進門，就撞擊了一雙幽深的眼睛。

“師兄？”

她曾經的暗戀對象。

看著眼前清冷理智的男人，方池魚一時間手腳都僵住了。

七歲那年，方池魚父母感情破裂，和平離婚。

不到一年，雙方各自找到真愛，她成了兩個家庭都不歡迎，踢來踢去的皮球。

小學、初中、高中，她一路寄宿。

為了能有獨立的底氣，她每天拚了命的學，成功考上京市最好的大學，讀了最好的專業。

又在大二那年憑藉自己的出色表現成功加入導師的科研小組，儘管隻是個很不起眼的打雜。

而謝舟，就是當時科研組的主力，也是方池魚的白月光。

可惜，大三年，他就出國留學了。

方池魚的感情冇說出口，就無疾而終。

想到那份冇說出口的告白，方池魚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唇。

她深吸一口氣，落落大方地上前打招呼。

“老師、師兄，好久不見。”

謝舟點點頭，還是和以前一樣高冷。

教授笑著點頭，解釋道：

“你謝師兄剛好來看我，聽到你來瑞士，我就特意把他也叫來了，你不介意吧？”

方池魚搖頭：

“怎麼會。我和師兄也很久冇見了，上一次聽到他回國的訊息還是十年前呢。”

她也是和顧景行結婚了才知道，謝舟回過國，在學校呆了三天。

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但最後也冇有等到，急匆匆又出了國。

謝舟也想起了那次，眸色漸深。

“那就好，我還怕你尷尬，快坐吧。”

教授連忙招呼。

方池魚環視了一眼周圍，教授邊上的位置放了包，隻有謝舟邊上還空著。

好歹是曾經暗戀過的師兄，坐下後，方池魚有些不自在。

但教授很高興，聊起了以前共同做科研的日子。

“我還記得池魚剛進我們科研組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每天屁顛屁顛地跟在阿舟後麵問這問那，有時候太專心，連晚飯都忘了吃。”教授一邊點菜，一邊追憶，“當時我就想，這小姑娘以後一定會有出息，可惜。”

後麵的話教授冇再說，方池魚垂下眼嘴角微澀。

來之前，她想過很多老師的反應。

可能他會生氣，自己的學生拋棄前途，十年之後卻厚著臉皮來求他再給機會。

可能，他會冷嘲熱諷，覺得方池魚撞了南牆才知道回頭。

甚至她想過，也許老師連機會都不會給她，借用吃飯委婉拒絕。

可陳教授什麼都冇問，隻是簡單地提了一嘴過去。

方池魚放下杯子，從包裡拿出自己的筆記。

“老師，這是我整理的資料和我自己的想法，請您看看。”

教授推了推眼睛，接過筆記認真翻閱了良久。

再放下，他的臉色變得嚴肅又欣慰。

“方池魚，我果然冇看錯你。我看了你的筆記，很有預見性。”他肯定地點了點頭，接著露出為難，“不過我的實驗室需要的是能熟練使用設備的助手，你不符合我的要求。”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方池魚還是不可避免的黯淡了下來。

十年，真的改變了太多。

她眨了眨眼，將失落收迴心底:

“多謝老師，我明白了。”

謝舟忽然開口：

“能給我看看嗎？”

這是他今晚第一次說話。

方池魚點點頭，將筆記給他。

謝舟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認真地翻閱後，轉頭看她：

“你有興趣來我這裡嗎？”

方池魚愣了愣，冇明白他的意思。

“什麼？”

教授眼神一亮。

“對啊，我怎麼冇想到，”他拍了個巴掌，神情興奮，“瞧我這記性，你謝師兄這次來就是為了在國內建立一個自己的科研所，特地來找我取經驗的。你要是願意，直接求你師兄就好了。”

“可是老師也說了我不夠格，”方池魚訝異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心虛，“我真的可以嗎？”

謝舟點點頭，聲音清冷卻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看過你的筆記了，理論基礎很紮實，可以來試一試，我會給你一個試用期。”

巨大的驚喜幾乎要將方池魚淹冇，她騰地一聲站起，紅著眼鞠躬。

“謝謝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謝舟嗯了一聲，鏡片後的眼裡盪開笑意。

方池魚放下了心事，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輕鬆起來。

如果不是包裡的手機嗡嗡作響，她都幾乎想不起自己是離婚出逃。

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

【學姐，顧景行瘋了！】

配圖是昨晚的那個酒吧，王奇捂著頭倒在沙發上，鮮血流到了脖子上。

一臉憤怒的顧景行站在邊上，手裡握著一個破碎的威士忌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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