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二十歲心動,他纔是白月光 051
我來接你了,不哭
付晉琛沉默,手臂撐在不斷轉動的方向盤上,沒有絲毫鬆懈。
倏地——
輪胎摩擦泊油路的拖行聲,刺耳!
“那輛瑪莎拉蒂逼停橙俠。”
錯愕的播報聲,隨著那畫麵停滯。
溫茉傾身朝前,重重喘息。
付晉琛掀眸,目光追尋至前。
那輛暗黑紫的瑪莎拉蒂,直接打橫。
堵住所有車輛逼近的終點。
“MD。”後麵的車按響喇叭。
此起彼伏的叫囂。
而那駕駛位上的人,長臂推門。
逆光的身影,帶著強氣壓的步伐直徑而來。
“謝洵也?”
付晉琛眉宇詫然,念道出名字。
他不是奶奶口中的乖孩子嗎?
用這麼快,又這麼熟練的車技從山下躥上來逼停他。
沒個幾年的專業訓練,做不到。
溫茉仍置身於驚恐中。
耳邊的共鳴,沒將她從那段痛苦恐懼中抽離。
而謝洵也硬挺的身姿,早已佇立在她車窗旁。
下秒,車門被奮力甩開。
她肩膀應急,抽動了下。
脖頸低垂,眼淚順過鼻尖,染濕那純白的裙擺。
謝洵也俯瞰著一切,一側的拳頭擰得咯吱發響。
“彆怕。”
所有的憤怒,化作安慰的耳語,如夢似幻。
謝洵也彎曲下腰身,單膝著地靠近輕哄,“我來接你回去。”
幽靜,安謐的雪後鬆木,熟悉般環繞而來。
溫茉羽睫煽動,偏頭。
模糊的視線裡,是那驚豔又無從複製的麵容。
她試圖張嘴,合閉,就是吐不出一個完整的語調來。
溫茉崩潰到近乎失語,不敢確信。
“我來接你了,不哭。”
謝洵也啞聲。
琥珀的眸,醞釀著無儘壓製的風暴,卻用柔軟的光包圍著。
女孩兒確認,顫巍點頭。
那一刻,在那個空間裡,溫茉莫名地隻信任他。
謝洵也伸手。
淺藍袖口下的手臂,盤繞著隱約凸起的青筋,跳動的脈搏鼓脹,是他為溫茉隱忍下的怒火。
解她的安全帶時,側邊阻攔的手同樣伸來。
付晉琛哪裡容忍得下,他在自己麵前把人帶走,“謝洵也,你乾什麼。”
謝洵也一個牙槽咬緊,指骨生狠,反扣住他手背,“我說你乾什麼?”
電光火石間,明火暗湧,一觸即發。
溫茉不自控地蜷縮,朝謝洵也身邊靠去。
濕漉漉的小臉騰出濕氣,謝洵也一口濁氣悶堵。
她終於撥出話語,顫著哭腔哀求,“回去,我要回去。”
“回頭,我們再算。”
謝洵也護住挨進懷裡的人,甩開付晉琛,眼神**地警告。
他可不忌諱這位大少爺。
畢竟,是年長六個月的血脈壓製。
付晉琛同樣怒著火焰,攥緊在方向盤的骨節,崩得一陣白,一陣紅。
謝洵也無視他的盯視,撈起女孩哆嗦著的雙膝,穩穩將她從車廂內抱出。
外麵被迫逼停的車輛,熄火,觀看著這一幕。
溫茉雙臂環緊他脖頸,蚊聲,“包包。”
謝洵也聞聲垂眸,掃過那掉落入椅座下的挎包。
臂力在那一瞬,幾乎爆表。
鬆掉一隻原本護她腰間的手,仍是把她牢牢掛在另一條手臂上。
俯身,撿起,“好了。”
“嗯。”
溫茉打戰的眼睫訕訕閉合,呼吸緩下。
“這人誰啊,在付大少爺車裡搶人。”
“噓!找死啊!”
車上的話筒,恢複對話。
付晉琛腮幫咬得顫顫,泄憤,一拳頭砸上那機器。
驀地,劇烈的鑽耳尖刺,劃破整片被沉默的山穀。
謝洵也不帶回頭的,將溫茉放置進自己的副駕駛位上,扣好安全帶,“累了,就睡一會。”
哭累了,是該好好休息。
謝洵也音色低啞,如吹動樹影的風。
溫茉抬眸過一秒,又闔起。
好神奇。
是來自謝洵也給的安心。
瑪莎拉蒂行駛得平緩,拐出一條條方纔令溫茉窒息的蜿蜒彎道。
打濕的羽睫,上下交纏。
時不時撐起的縫隙裡,是他冰涼又深刻的臉。
在昏暗的車廂內,依稀流淌過銀色的月光。
“謝學長。”
溫茉低泣得無力。
偏過來的額尖,幾縷碎發粘黏。
委屈巴巴的模樣兒,謝洵也側眸瞥過,應聲,“嗯?”
“你怎麼來了?”
他是怎麼知道,她跟付晉琛在一塊。
又是怎麼知道,她被帶到山上飆車。
甚至還那麼精準攔截,她在哪一輛車上。
溫茉好奇地問出心底的疑惑,掌心下的裙擺,被擰成皺褶的花。
片刻間。
謝洵也皆是沉默。
溫茉任由他帶著,一路下山。
直至一處空曠的位置,他倏地將方向盤單手反轉。
溫茉心跳緩緩一滯。
周圍寧靜,搖晃的竹影灑落。
“這話不該我來問你?”
謝洵也熄了火,鬆懈下來的手臂掛在中控處,對視而來,卻是質問的神情。
溫茉確實有被冤枉到。
她都嚇哭成這樣,怎麼在謝洵也口中聽上去是“自願”?
“我是被硬帶上來的。”
柔軟的嘴唇上下抿緊,眼角的濕潤,又不自控湧起控訴。
女孩兒水水紅紅的眸子,謝洵也藏在昏暗中的瞳眸凝視,懊悔上秒的話。
回想方纔那一幕,她縮瑟著發顫的身子骨地往他懷裡埋進,就該清楚她多麼的不情願。
付晉琛太瘋了。
謝洵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柔和下話腔,“跟付晉琛一起飆車的那些人,玩命的。”
上一世,謝洵也被付老太太拜托過一次,到飆車地點找付晉琛。
畢竟,還是親兄弟。
哪知謝洵也趕到,已經太遲了。
付晉琛跟對麵坡上的人,下賭注比躍車。
重型的越野車翻滾在山坡間,有人失聲尖叫,“血....好多血。”
謝洵也撥開人群,視線裡的付晉琛雙目空洞地從車廂內爬出,一步不敢靠近地望著那血泊裡的人。
聚眾下注飆車,還鬨出事故。
付家新珠寶工藝恰巧又碰到推上市的時機,付振雄為了壓輿論,命人把付晉琛悄悄安排去了倫敦幾個月。
當時溫茉剛同他確認戀愛關係,卻音信全無地找不到人。
滿關係圈裡探聽付晉琛的訊息。
直到打聽到了謝洵也這,溫茉已經徹底把他當成個陌生人。
看著戴著黑色口罩,壓著棒球帽的謝洵也,溫茉哽咽的聲帶無力請求,“能不能告訴我,晉琛他到底好不好?”
當真正愛一個人,在他毫無音訊時,問的第一句永遠不是“他在哪”,而是“他好不好”。
這就是溫茉對付晉琛的愛。
謝洵也整顆心被掏空,“抱歉,無可奉告。”
思緒到這,他原本裝著女孩的眸底,暖意漸漸淡下。
眼前的人兒,像進入倒數計時般。
此刻在他眼前的一抬眼,一眨眸,或者一句話音,都如泡沫般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