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在初夏 “吃席”
“吃席”
第二天天還沒亮程嘉就醒了過來，雖然睡著了但根本沒睡好，本來地鋪地方就小，季野又壓著自己，一整晚可謂是動都動不了。
程嘉點開手機看了一眼，四點半。又放下手機象征性的動了動被季野抱著的手，發現季野好像並沒有抱的那麼緊了，慢慢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把被子給季野蓋好後便朝屋外走去。
等季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九點了。
季野一睜開眼，發現自己不在床上，立馬坐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隻有自己一個人。
程嘉呢？我怎麼回來的？昨天發生什麼了？季野努力回憶著昨天的事情，可所有的記憶全停留在自己一口氣喝完酒之前。
季野努力站起身來，一手扶著自己腰，一手扶著自己的頭，慢慢朝屋外走去。一出來就看見程嘉正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季野走到程嘉旁邊坐下，剛想問程嘉昨天發什麼什麼，程嘉就起身朝廚房走去。沒一會兒端了一碗東西走了出來。
“喝點粥，緩解宿醉。”程嘉說罷把碗放在了季野麵前。
季野看著麵前這碗說是粥又太稠，說是飯又太濕的東西，陷入了沉思。隨後又轉身看向程嘉，程嘉倒是有點心虛的彆過了頭，沒敢看著季野。
季野忍不住開口問到，“這是你做的……粥？”
程嘉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本來是想出去買的，但是誰知道今天五一一家開門的店都沒有，我沒有辦法，隻好上網搜了一下教程該怎麼做，但是網上也沒教應該放多少米放多少水，就……”
“做粥的話一碗米差不多放四碗水就好，想吃稀一點的就放五碗。”季野說道。
“好嘞，我記住了。”程嘉說罷拿起手機開始在備忘錄上記下這些東西。
季野則端起碗去廚房放了點白糖拌了拌，然後又坐了回去開始享受這碗“飯粥”。
其實味道挺好的，最起碼熟了，季野邊吃邊想著，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季野吃完便開始問起正事，“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嗯？”或許是沒想到季野會這麼問，愣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打車送你回來的啊，你都醉成那樣了，難不成還能自己走回來不成？”
“哦……，那我為什麼睡在你地盤上，你睡在哪？”季野繼續問著。
“額……昨晚的事你全都不記得了？”程嘉有點遲疑的問。
“昨晚什麼事？我乾什麼了嗎？”季野很懵，努力的回憶但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昨晚…………”程嘉一五一十的把季野喝醉後發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期初季野聽著還好，也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直到程嘉說自己從床上走下來抱著他嘴裡還撒著嬌要跟他一起睡開始，季野越聽越羞愧，最後程嘉講完，季野的臉又紅的像是喝醉了似得。
季野起身撂下一句“一身酒味，我……我去洗個澡。”然後就跑進了浴室。
“啊啊啊啊啊……我怎麼儘做些丟臉的事啊！”季野小聲的發泄道。
用冷水拍打臉了好幾下才稍微冷靜下來，在內心裡思想鬥爭了好幾分鐘最後決定以後再也不喝酒後，才開始開啟水洗澡。
洗完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又小聲安慰自己好幾遍，“沒事的，季野，也沒做什麼特彆丟臉的事，當做沒發生就好，沒事的！”才開門出去。
“洗完啦？快把頭發吹乾然後收拾收拾咱出去吧。”程嘉看季野洗完出來便問道。
“就這樣吧，我家沒有吹風機，對了，出去乾嘛？”季野努力讓自己的回答看起來很平靜。
“沒有啊……，我早上看你家裡什麼菜都沒有，就尋思一起出去買點菜，總不能這兩天光喝粥吧。”
“哦行，我也正有此意，本來昨晚就打算買的，但你說出去吃，我就沒買。”季野說完就回自己房間拿了點錢裝到身上出來準備喊程嘉走。
不過程嘉已經穿好鞋整裝待發，季野也迅速穿好鞋跟著程嘉出了門。
路上季野一直跟在程嘉後麵，兩個人都一言不發。季野不知道程嘉在想些什麼，不過自己腦子裡全是程嘉早上描述的昨晚的事情，雖然很努力的想忘記，但隻要一閒下來，就會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季野也沒看路，隻是一直低著頭跟著程嘉，走了二十幾分鐘程嘉帶著季野來到了菜市場。季野一擡頭發現跟著程嘉來到這裡還有點詫異的問程嘉，“來這裡乾嘛？”
程嘉被這麼問的有點子無語，“買菜啊，來菜市場不買菜還能乾嘛？”
因為性格的問題，季野非常不擅長跟陌生人交流，所以季野平時買菜什麼的都是在超市裡，能最大化程度避免與人交流，除了過年時會陪媽媽來這裡，平時自己是根本不會選擇來這裡的。
見季野沒說話程嘉又接著說道：“早上來這裡，這裡的菜基本上都很新鮮，而且也挺便宜的。”
“我平時都在超市買，不怎麼來這裡的……”半天季野才憋出這一句話來。
程嘉見狀也沒再繼續說什麼，隻是帶著季野朝菜市場內部走去。
程嘉邊走邊告訴季野，“需要買什麼菜你就告訴我，你選好了我來幫忙砍價。”
季野猶豫了一會，想說的話沒能說出口，最終隻是回了個“好。”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季野問道。
“沒有，我不挑食，你做什麼我吃什麼！”程嘉回道。
雖然沒有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但至少知道了他沒有不吃的，那就好發揮許多了，季野便開始專心挑起菜來。
每買一樣，季野就負責挑看著蠻不錯的，然後再拿給程嘉負責去稱，程嘉順口砍個價，最後季野再負責給錢。
不得不說程嘉的嘴皮子功夫著實讓季野望塵莫及，對賣菜的阿姨們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一口一句甜話的說著，熟絡的像是一家人一樣。不過也全歸功於程嘉的砍價，季野估算了一下，今天買的所有東西加起來，至少省了三四十塊錢。
最後兩個人一人拎著幾大袋子菜滿載而歸的走出了菜市場，有魚有肉有菜有蝦……，程嘉一度以為季野是想把市場的所有東西都買個遍，阻止無果後隻能無奈的幫季野多拎一點。
回去的路上程嘉也因為負重太多，落後在季野身後。走著走著程嘉發覺不對勁，趕忙叫住季野，“小野！你往哪走呢？路都不認識了嗎？還是說你還要去買什麼東西嗎？”
季野聞聲便小跑到程嘉身邊說道：“噢噢，忘了還沒有跟你說，就是中午我打算再邀請個人來家裡吃飯，之前答應過她了，可以嗎？”
“誰啊，男生女生，你朋友嗎？”程嘉問道。
“我同桌，女生，上週我拉著她幫我複習了一個星期數學，最後答應宴請她一桌。”季野解釋道。
“宴請……一桌？！你彆告訴我你買這麼多東西全都要一頓給做了？”程嘉有點惶恐的看著季野。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而且就算不邀請她，我上次也答應過你下次要給你做個一席的！”季野回了程嘉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
“我……我還以為你就是開個玩笑……”程嘉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彆的我或許還不太行，但至少在吃上麵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季野一臉驕傲。
程嘉的嘴皮子這會兒竟不知如何施展了，“那行行行，你去吧，我就先回去了，不跟你一起了。”
“行！”雖然有點不太好意思不過季野還是繼續開口說到，“你回去歇一會兒了就幫我把菜洗洗唄
……”
“知道了。”說罷程嘉就朝家的方向走去，季野則往另一邊的小巷子裡走去。
走了十多分鐘，季野來到了白歡家樓下。白歡家住一樓，順勢找到白歡的臥室後，輕輕敲了兩下窗戶，沒一會窗戶就被開啟了。
“等著，我去敷衍一下他們，馬上出來。”白歡說罷又關上了窗戶。
季野則去隔壁樓等著白歡。
由於白歡經常“請假”，他們親愛的語文老師就也不問是否順路，是否方便，就直接要求季野幫忙把白歡的作業給送到她家去，還說這是作為同桌的職責，要求不隻是季野，班上的每位同學都應如此。
季野雖然很無語，可迫於無奈，還是負責把白歡的作業給送了回來。
加上白歡請假的次數過多，白歡擔心季野如果經常來她家會被自己家裡人給誤會，雖然隻是送個作業，但白歡還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就想到讓季野從自己臥室窗戶聯係自己的法子。
今天季野敲白歡的窗戶也是昨天下午放學前兩人商量好的。
沒一會兒白歡便出來和季野成功會合，兩人又一起朝季野家走去。
“歡哥，我剛聽你家好像還挺熱鬨的，你就這麼出來，中午不回去真的沒事嗎？”季野還是有點擔心的問道。
“沒事，我本來也就不想呆家裡，家裡一群親戚都來了，我可不想繼續呆家裡等中午吃飯的時候成為那些人的話題，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煩都煩死了，還是出來清淨。”白歡坦然的說著。
“那什麼……我也忘記告訴你了……”季野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忘記告訴我什麼？”白歡問。
“就是……其實……我家裡也還有一個人……”季野心虛的說。
“誰啊？不會是你爸媽突然回來了吧？那我可就不去了。”
“沒沒沒，一個我的……額……表哥，就比我們大兩歲。”季野有點不知所措的說。
“……”白歡沒有說話，但季野能明顯感覺到白歡的情緒有些許變化，趕忙接著說到，
“他人挺好的，而且長得也好看，而且你不挺喜歡看帥哥的嘛，近距離觀察觀察也不虧，而且而且我可是買了好多菜就專門為了宴請你的，你可不能不來。”說罷季野又拎起手裡的袋子在白歡麵前晃了晃。
白歡隱約看見裡麵有自己很喜歡的菜，嚥了口口水說到，“不是你爸媽就行，我隻是怕被他們誤會，你跟你那個表哥說清楚就行，也彆讓他誤會。”
“得嘞！”說罷兩人都加快了步伐。
兩個人走了快半個小時纔到季野家，還沒進門就能看見屋裡有個人一直朝屋外張望著。
見季野回來，程嘉連忙上前接過季野手裡的東西拿進廚房後又出來。
程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有點略顯侷促，“小野？你不介紹一下嗎？”
“噢噢，這位是白歡，我的同桌。”說罷又對著白歡說，“這位是程……”還沒等季野說完，程嘉直接打斷季野對著白歡說道，“你好，我是季嘉，季野的父親，很高興認識你。”
程嘉說罷便迎來兩雙嫌棄的眼神，緊接著就是季野的一拳。
“我父親？你沒事吧？我早就跟人介紹過你了，裝什麼呢？”季野有點無語的說道。
“而且就算季野沒告訴我，我應該也不是那種傻到會相信一個這麼年輕的人會是季野他爸的人吧。”白歡隨機附和道。
“我這不是看氣氛有點尷尬，想開啟氣氛嘛。”程嘉撓了撓頭憨憨的笑著。
白歡上下打量著程嘉，帥是挺帥，看著也挺陽光的，就是這腦子……怕不是不太聰明。
“行了，彆擱這裡丟人現眼了，他叫程嘉。”季野說罷站起身，開啟了電視又對白歡說，“歡哥，你先看會電視，我去做飯去。”說完就拉著程嘉這個顯眼包往廚房走。
“你怎麼叫人小姑娘哥啊？”程嘉好奇的問著。
季野思考了一會兒說：“說來話長，長話短說，說不清楚，下次一定。”其實季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對方要求的，可是不知不覺就一直這麼叫下來了。
“切~不說就不說嘛！”說罷開始很自覺的收拾季野剛拿回來的東西。
季野掃視了一眼程嘉已經收拾好的食材，對著程嘉滿意的笑了一下，便也開始忙碌起來。
多虧了有程嘉幫忙打下手，季野隻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就做好了全部十二道菜，剛好一席。
在季野做第六道菜的時候，程嘉就嘗試阻止過季野不要做那麼多了，三個人根本吃不完。可季野偏偏在這個時候死倔，無論程嘉說什麼都不聽，讓程嘉不要管，還是繼續自己做自己的。
於是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做出了“蒜薹炒肉，清蒸魚，白灼大蝦，可樂雞翅，虎皮青椒，西紅柿炒蛋，乾煸杏鮑菇，竹筍炒臘肉，清炒油麥菜，口水雞，涼拌黃瓜，蓮藕排骨湯。”一共十二道菜。
白歡看到這一桌子菜，先是感到大為震撼，雖然季野又說會宴請自己一桌，但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實在。其次感慨自己這次教季野正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要是錯過這麼一桌子美味，自己怕是要後悔很久。
或許是因為都有彼此不熟的人在場，程嘉這頓飯吃的並不是特彆自在，想要說點什麼改善改善氣氛的時候就對上季野的眼神，季野示意他不要多嘴，導致程嘉的興致就更低了。白歡起初也有點不自在，不過美食當前，吃著吃著她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從端端正正的淑女形象，變成大口吃肉的“哥們兒”。一直吃到最後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還在吃的時候才收斂下來，又簡單吃了最後幾口收了個尾之後，便放下碗筷跑回客廳歇著了。
“我可算知道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多了，她是有好幾個胃嗎？她這麼嬌小的一個女生是怎麼吃下這麼多東西的？”程嘉看著麵前已經被白歡解決大半的飯菜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我也很好奇她是怎麼吃的了這麼多東西的，關鍵還不會長胖，就很神奇，我問過她她也隻是說自己也不知道，平時總是感覺自己很餓，越吃胃口反而越大。”季野搖搖頭無奈的解釋道。
季野跟程嘉收拾好殘局後，也一起到客廳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