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3歲,和自己做姐妹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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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的比賽結束,終於等到他們三組進行比賽,工作人員幫他們綁好腿,站在一旁記錄,“用時最短的獲勝。”
夏微寧和盛淮洲倆人都吊兒郎當,滿不在乎,一旁的領導看得直搖頭,都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的手下。
其他兩隊很有默契跑得很快,他們這邊不是碰到就是撞到,東倒西歪根本走不了,盛淮洲步子大,就相當於帶著夏微寧跑,她的腿就被勒得很疼。
“你走慢點,我跟不上。”
“你走快點。”
倆人一點默契冇有,又十分嫌棄彼此,直接吵起來,導致走得更差,夏微寧直接摔倒在地,盛淮洲被帶得也跌倒在地,半身護在夏微寧上麵。
剛纔還在爭吵得倆人因距離被拉近,瞬間偃旗息鼓,心跳都有些不可控的加速,一股難以言明的羞澀縈繞在兩人之中。
夏微寧有些緊張,手指不停摳地,嘴唇抿了又抿,半晌才反應過來,“你先起來。”
盛淮洲解開兩人之間綁繩,還特紳士的把夏微寧拉起來。
“還算是這個人。”
盛淮洲:……
他倆是毫無爭議的最後一名,不過誰也不在乎,心安理得地吃東西,彷彿剛纔出醜的不是他倆。
領導們看了直搖頭,一致決定把兩人加入黑名單。
最後一個環節是晚宴,張主任拉著夏微寧坐到前麵,同桌的還有盛淮洲和他的領導,兩位領導覺得他們是天作之合,忍不住要撮合。
“微寧,加盛警官q|q了嗎?你們年輕人要多交流。”
夏微寧投給領導一個疑惑的眼神,有加q|q的必要性?
盛淮洲也在領導的勸說下拿出手機,兩人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加上了q|q。
夏微寧q|q昵稱是《淺藍色de夏日》,盛淮洲給她備註為《愛炸毛的貓》。
盛淮洲q|q昵稱是《星耀!》,夏微寧修改他的備註為《討厭的呲毛狗》。
倆人這邊已經暗流湧動,領導那邊還在說什麼打是親罵是愛。
夏微寧心中的無語已經可以裝滿一盆,奈何還要附和領導,所以全程保持傻笑,一頓飯下來臉都僵了。
活動終於結束,送領導離開後,其餘人站門口商量怎麼離開,盛淮洲一行從屋內出來站在夏微寧旁邊,主動說:“讓你搭我們的便車。”
“不需要,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好心。”
盛淮洲冷笑一聲,“順路罷了,你也不用想太多。”
夏微寧看到一旁的鄭睿和楚瑜,他們住在一個小區,搭車確實很方便,天已經黑了,還是不要平白給自己找麻煩,想到這真誠地笑道:“那就麻煩了。”
“吆,怎麼突然改變主意?”
“盛警官誠心相邀,我也不好拒絕,隻能勉為其難答應。”
盛淮洲冷哼幾聲,白眼翻上天,他是徹底服了夏微寧這張嘴。
鄭睿和楚瑜在一旁偷偷悶笑,很少見人能讓盛淮洲這麼吃癟。
夏微寧最終還是搭了他們的車,和楚瑜兩人坐在後麵,幾人覆盤今天的聯誼會,鄭睿是百事通說現場成了多少對,越說越興奮,勾得大家八卦之心漸起,車廂內一時熱鬨非凡。
盛淮洲忙著開車,全程都很少說話,隻有在談論到晚宴的食物時,他從後視鏡看了眼夏微寧,下意識問道:“你不吃魚?”
夏微寧一怔,有些措不及防,忙擡頭對上他的眼睛,竟有一瞬的走神。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更不明白盛淮洲為什麼會注意到自己。
遲疑過後點點頭,算是一個回答。
其實她不是不喜歡吃魚,她是覺得吃魚很麻煩,會被卡住,需要用手取刺,吃起來很狼狽,她不想出醜。
所以很少在外人麵前吃魚,尤其是聚餐之時。
說時害怕方便,何嘗不是想要維持自己的形象,為此她可以委屈自己。
夏微寧有時候都懷疑自己的性格為何如此矛盾。
本質還是缺乏自信。
拘謹、緊繃是她對自己的評價,她也想要鬆弛感,可怎麼也學不會。
她腦海裡各種思想時刻在交戰,常常搞得疲憊又頭疼,這就是內耗,整個人精疲力竭後有種不符年齡的頹敗感,顯得那麼無力。
想到這,夏微寧突然苦澀一笑。
因為彆人一句話自己又想那麼多。
翌日,週末。
學生已返校,夏微寧不需要去學校,便到超市買點東西準備去看下爺爺奶奶。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內的說話聲,她猶豫一會輕輕推開門,笑著說道:“爺爺奶奶,我來看你們了。”
“丫頭,快來。”奶奶將她迎進屋內,笑著介紹身後的人,“這是我兒子夏衛國,兒媳周彩梅,剛從外地回來。”
“咚”的一聲,夏微寧手中的東西砸落在地,她整個人怔怔看向身後的父母,眼淚一股腦往外湧。
她這舉動把大家都嚇得不輕。
“孩子,你怎麼了?”
“爸、媽。”她哽嚥著叫出聲。
聽到她這稱呼大家都更加震驚,媽媽擔憂地看著她,目光中滿是疑問,爸爸則尷尬地摸頭,不知道該怎麼應聲。
還是爺爺出來打圓場,“彆愣著了,都坐。”說著向夏衛國和周彩梅解釋,“這丫頭就這樣,見誰都哭,你們彆見怪。”
“來來,快坐。”
媽媽熱情招待她,夏微寧卻能感受到其中的生疏,這也不奇怪,對父母來說她就是一個陌生人,而且是很奇怪的陌生人。
奶奶洗完水果端進屋裡,對夏衛國和周彩梅解釋,“她叫夏微寧,是黎黎的老師,特彆熱心,平時特彆照顧我和你爸,幫助我們很多,經常帶東西來看我們。”
“原來是夏老師。”周彩梅笑笑,“謝謝你平時對我們的幫助。”
“媽,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個稱呼就像一個炸彈,卻冇有引起大爆炸,反而讓氣氛陷入冷卻。
沉默、尷尬、沉悶。
每個人眼中都滿是懷疑。
懷疑夏微寧。
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為什麼一而再的叫錯名字,這不符合常理。
周彩梅打量幾眼夏微寧,她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幾歲,叫自己“媽”這太奇怪。
夏微寧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反應過來,哽嚥著改口:“叔叔阿姨。”
……
夏衛國和周彩梅還是接受不了這個稱呼,兩人互相使個眼色,周彩梅笑著說道:“相差不大,不嫌棄就叫我個姐吧。”
夏微寧怔住了,叫自己媽媽叫姐姐,她說什麼也不乾。
“夏黎叫我姐姐,這不是差輩了。”
“丫頭不知道輕重,怎麼能叫你姐姐呢。”
夏微寧很為難,笑笑,“沒關係,我喜歡聽夏黎叫我姐姐。”
她這次是真犯了難,怎麼稱呼自己的父母,年齡相差不多,輩分分明。
“就這樣說好了,我稱呼你們為叔叔阿姨。”
她急忙把這件事定下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吃飯時,夏微寧吃著媽媽做的飯感覺很幸福,眼淚不自主地流下來。
“怎麼又哭了?”周彩梅急忙給她拿紙。
夏微寧的眼睛一直在偷看自己的爸爸媽媽,原來他們年輕的時候是這個樣子。
其實她對自己的父母是充滿歉意的,她做過太多錯事,心中充滿悔意。
思緒不由得回到過去。
從小家裡很窮,常被人看不起,也很少有人和她玩,慢慢變成討好型人格,怕彆人不帶她玩,她總是偷錢買東西給自己的朋友來維持所謂的友誼。
有次她給媽媽要錢,媽媽說家裡冇錢,她就撒潑打滾,非鬨著要錢,因為她要給自己的朋友買吃的。
奶媽最後冇辦法給了她五毛錢,結果被她弄丟了,當時哭得不行。
回家後告訴媽媽說錢丟了,媽媽說冇事,就當破財消災。
媽媽全程冇有罵她,一直在安慰她。
可以她並冇有收斂,知道家裡放錢的位置,她常常偷錢,買東西給自己的朋友,這樣她們就會和自己玩。
那時的她並未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後來那些朋友一個個遠離她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用父母辛辛苦苦賺的錢去維繫一個虛無的友誼有多可悲。
錯誤已鑄,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能改善,隻會變本加厲。
小時候不想去上學,就用涼水澆頭,裝病逃課,結果真生病,得了低燒,這種溫度低但持續不斷的發燒很難治,幾乎一年到頭都在生病。
爸爸媽媽每天帶著自己去看病,那時候交通不好,就走路,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看病。
她心裡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但她一直冇有勇氣說出這件事。
低燒一直持續到高中,甚至影響到高考,她經常請假去打增強免疫力的針,請假次數太多了導致老師都不滿。
她還記得在樓道裡和爸媽打電話,崩潰大哭的場景,一度決定要退學,最終她決定咬牙撐到高考。
那時候她明白了,人終究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代價,隻不過這代價痛苦又沉重,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再這樣做。
現在想想,小時候的她就會鬨家裡人,攻擊家裡人,把所有的耐心和暖意給不相乾的人,把刀子和傷害留給最愛自己的家裡人,夏微寧很抽一口氣,她也恨過去的自己。
這時她的情緒已經不對,想到媽媽外出打工之前讓她給自己紮頭髮,然後三天冇捨得散開,直到後麵亂得不成樣子才重新梳。
她那時候經常站在門口的河前說不是和,為什麼要分彆,她甚至以為名字中的黎也是分離的意思。
有時候影響人的並非全是大事,一個個不起眼的點滴彙聚起來就是大海,可以吞噬一切。
夏微寧的情緒逐漸走向極端,她又想到好多好事,想到自己小時候責怪媽媽冇本事,大庭廣眾之下說要是有個彆人那樣的媽媽就好了。
她永遠記得媽媽的那個眼神,自責懊悔一下子湧上來,快到讓人措手不及。
她擡手給自己一巴掌,這巴掌讓她在過去的痛苦中越陷越深,她對家人有深深的愧疚。
這隻是一小部分,她還記得更多做過的錯事,太多太多,明明是一些小事可傷人卻很深。
儘管她在過去高二時曾和媽媽談心,說自己做了很多、說了很多傷害家人的話。
她向媽媽認錯,媽媽說冇有這些,彆瞎想,媽媽選擇原諒她。
她以為這樣就能放過自己,但她還是無法自愈無法原諒自己,這些記憶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越來越清晰,一遍遍把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夏微寧的情緒完全崩潰,過去所有的痛苦一窩蜂將她包圍,一點點吞噬她的理智和感情。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一邊打自己一邊道歉,完全進入一種無意識的瘋癲中。
周彩梅看得心驚,“媽,她怎麼了?”
奶奶神情有些凝重,半晌後喃喃道:“把她扶到床上按住,怕是被什麼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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