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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3:東北趕山狩獵年代 第34章 鹿血引客登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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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三的清晨,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曹家小院的榆樹枝丫,在倉房前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曹雲飛蹲在倉房前的矮凳上,手裡握著一把祖傳的銀刀,正在處理年前獵獲的鹿茸。這把刀是太爺爺留下的,刀身細長,刃口閃著寒光,刀柄上纏著已經發黑的紅繩。

手腕要穩,下刀要快。曹雲飛默唸著父親教他的口訣。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刀下去,鹿茸斷麵都滲出晶瑩的液體,在晨光中泛著琥珀色的光澤。黑虎安靜地趴在一旁,腹部的傷口已經結痂,但走路時還是會不自覺地弓著身子。

管彤彤端著個柳條編的簸箕從廚房出來,辮梢上的紅頭繩隨著她的步伐一跳一跳的,在陽光下像兩團跳動的火苗。這刀工,比縣裡藥鋪的老師傅還利索。她蹲下身,把簸箕裡的草藥攤開晾曬,手指不小心碰到曹雲飛的手背,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曹雲飛冇抬頭,刀鋒一轉,一片薄如蟬翼的鹿茸片就落在了竹篩上:得趁著日頭好趕緊曬,返潮就廢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下巴上的胡茬泛著青色的光。

院門外突然傳來吉普車急刹的聲音,輪胎碾過凍硬的土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趙鐵軍獨自一人走進來,手裡拎著兩瓶貼著紅標簽的西鳳酒。與往日不同,他今天冇穿那身標誌性的將校呢大衣,而是換了件半舊的藍布棉襖,腳上的皮鞋沾滿了泥點子,看起來像是特意偽裝過。

曹哥!趙鐵軍堆著笑,把酒放在磨盤上,酒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的目光掃過晾曬的鹿茸,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黑虎恢複得不錯啊?他說著就要去摸狗頭,黑虎卻猛地抬頭,齜牙低吼了一聲,嚇得他趕緊縮手,差點打翻酒瓶。

曹雲飛這才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藥渣。他注意到趙鐵軍眼下的青黑,顯然這幾天冇睡好。趙公子有事?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明顯的疏遠。

趙鐵軍搓著手,哈出的白氣在晨光中格外明顯。他左右看了看,確定冇有外人,才壓低聲音說:上回的鹿血...我爹用了說特彆好...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老爺子喝了三天,老寒腿都不疼了,非讓我再來求幾頭。價錢好商量!

就在這時,靳從起從屋裡出來,手裡還拿著半塊玉米餅,嘴角沾著餅渣。聽到趙鐵軍的話,他嗤笑一聲,玉米餅的碎屑噴了出來:呦,趙大少爺還缺野味?縣裡供銷社不是要啥有啥嗎?你爹那級彆,特供商品都能弄到吧?

從起兄弟!趙鐵軍竟也不惱,反而從兜裡掏出包大前門香菸遞過去,煙盒上的金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的手指修長白皙,一看就冇乾過重活,上次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他的姿態放得很低,完全不像平日裡趾高氣揚的公子哥。

曹雲飛打斷他的客套,聲音冷峻:梅花鹿開春不打,這是規矩。他指了指晾曬的鹿茸,就這些了,要就拿走。他的語氣不容商量,眼神銳利如刀。

彆啊!趙鐵軍急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我爹說了,一頭給三百!見曹雲飛不為所動,他又急忙加碼,要不...林場新到了一批永久自行車,我給弄張票?帶大鏈盒的!

正僵持間,後院傳來柴火落地的聲音。曹有才扛著一捆柴火走出來,破舊的棉襖袖口還掛著幾根鬆針,褲腿上沾滿了木屑。這位老獵人雖然年過半百,但腰板依然挺直,隻是長期的勞作讓他的背有些佝僂了。

趙鐵軍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步迎上去:曹叔!我是林場趙場長的兒子...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恭敬起來,與剛纔判若兩人。

曹有才一聽趙場長三個字,手裡的柴火掉在地上,一根木柴滾到了趙鐵軍鋥亮的皮鞋邊。老人侷促地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指節上的凍瘡還冇好全,粗糙的手掌上佈滿老繭:趙...趙公子?他的聲音有些發抖,眼神閃爍不定。

曹雲飛皺眉看著父親的反應,突然想起前世父親在林場當臨時工時,有次發燒請了半天假,被趙場長當著全隊人罵裝病偷懶的場景。那個冬天,父親硬是頂著高燒乾了整夜的活,回來就咳血了。他不動聲色地擋在兩人之間,聲音低沉:爹,您先進屋,這兒風大。他的手輕輕搭在父親肩上,能感覺到老人微微的顫抖。

趙鐵軍卻抓住機會,湊近一步壓低聲音:曹叔,我想請雲飛哥幫忙打兩頭鹿,您看...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我爹說了,這事成了,您那臨時工的事好商量...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曹有才塵封已久的期盼。

老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嘴唇顫抖著看向兒子。那雙佈滿老繭的手無意識地搓著衣角,把補丁都搓得翹了起來。曹雲飛從未見過父親這樣的眼神——那裡麵混雜著渴望、羞愧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院子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黑虎偶爾發出的嗚咽聲。管彤彤緊張地捏著衣角,靳從起則一臉不忿地瞪著趙鐵軍。陽光照在磨盤上的兩瓶西鳳酒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良久,曹雲飛暗歎一口氣,聲音沙啞:明天早上五點,過時不候。他轉身往倉房走,又補了一句,語氣嚴厲,穿利索點,山裡不是遊樂場。

趙鐵軍喜出望外,連連點頭哈腰地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對曹有才鞠了一躬。吉普車的引擎聲漸漸遠去,院子裡又恢複了平靜。

管彤彤湊過來,小手輕輕拉住曹雲飛的衣袖,小聲道:你真要帶他去?她的眼睛裡滿是擔憂,上次他差點害死黑虎...

曹雲飛望著父親佝僂著背進屋的背影,老人正小心翼翼地摸著那兩瓶西鳳酒,像在撫摸什麼珍寶。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輕聲道:為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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