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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3:東北趕山狩獵年代 第4章 東風齊備獵鬆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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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從起家的倉房是用整根落葉鬆壘成的,木頭縫裡塞著苔蘚保溫。

推開門,撲麵而來的是乾草、獸皮和煤油的混合氣味。

牆角堆著農具,房梁上掛著成串的辣椒和蘑菇。

一束陽光從木板縫隙斜射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塵埃。

把門閂上。曹雲飛低聲說,從懷裡掏出那截自行車內胎。

橡膠在低溫下變得僵硬,散發著淡淡的橡膠味。

靳從起從工具箱裡翻出他爹的木工鋸,鋸條上還沾著鬆脂。

我爹說山榆木最扛造。

靳從起邊鋸邊說,木屑飛濺到他的棉鞋上,在黑色燈芯絨麵料上留下淡黃色的斑點。

曹雲飛搖頭,拿起一塊木料在手裡掂了掂:山榆木沉,打一會兒手腕就酸。柞木輕還有韌性。

他前世玩壞過十幾個彈弓,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手指撫過木料紋理,能感受到木質緊密的年輪。

兩人踩著半尺厚的積雪來到屯子後的林子裡。

這片次生林以柞樹和樺樹為主,樹乾上爬滿乾枯的野葡萄藤。

曹雲飛仰頭尋找合適的樹杈,撥出的白氣在睫毛上結了一層細霜。

那個!他指著一棵碗口粗的柞樹,離地兩米多高的地方有個完美的形樹杈,要向陽的那麵,木質更密實。

靳從起搓了搓凍紅的手,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我來。

他抱住樹乾,穿著棉靰鞡的腳蹬在樹皮上,幾下就爬了上去。

樹杈被鋸斷時發出清脆的聲,斷麵立刻滲出清香的樹液。

回到倉房,曹雲飛用砂紙細細打磨弓柄。

砂紙摩擦木頭的聲在安靜的倉房裡格外清晰。

木屑落在他的棉褲上,散發出淡淡的木質香氣。

靳從起則負責熬製鰾膠——這是用魚鰾和豬皮熬成的土膠,粘合力驚人。

火小點。曹雲飛頭也不抬地說,鰾膠得文火慢熬。

他正用匕首在弓柄兩側刻出淺淺的凹槽,這是為固定皮筋做準備。

靳從起蹲在小煤爐前,不時用木棍攪動鐵罐裡粘稠的膠液。

膠液冒著細小的氣泡,散發出腥甜的氣味。

他抹了把被煙燻出的眼淚,臉上留下一道黑印:飛哥,你這手藝跟誰學的?

《民兵訓練手冊》上看的。曹雲飛隨口扯謊,手上動作不停。

他正用燒紅的鐵釘在弓柄上鑽孔,燒焦的木頭髮出一股焦香味。

前世,他不僅學過製作簡易武器,還精通各種野外生存技巧。

日頭偏西時,兩個彈弓初具雛形。

曹雲飛做的那個格外精緻:弓柄纏著紅綠相間的廢舊電線皮,既防滑又美觀;皮筋用氣門芯捆了七道,確保不會在使用時崩開;彈兜是馬駝子給的羊皮,邊緣用麻線細細縫過。

靳從起做的就粗糙多了,弓柄上還帶著樹皮,皮筋隻用麻繩簡單固定。

他迫不及待地裝上一顆鵝卵石,對著院外的老榆樹射去。

石子地打在樹乾上,驚起幾隻麻雀。

看我的!曹雲飛站定姿勢,雙腿微曲成弓步,左手持弓,右手拉皮筋至耳後。

他屏住呼吸,目光鎖定十步外掛在樹枝上的空罐頭盒。

三點一線,鬆手要快。石子破空而出,在罐頭盒上打出清脆的的一聲。

神了!靳從起瞪大眼睛,跑過去撿起被打癟的罐頭盒。

鐵皮上清晰地凹進去一個小坑,這準頭趕上步槍了!

曹雲飛笑了笑冇說話。

雖然現在是彈弓,但射擊原理相通——呼吸控製、姿勢穩定、扳機(皮筋)輕柔擊發。

黑雲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用濕漉漉的鼻子嗅著新做的彈弓。

這條黑色獵犬是曹家最得力的助手,能獨自追蹤受傷的麅子。

曹雲飛揉了揉它的耳朵,黑雲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

明天進山試試?靳從起躍躍欲試。

曹雲飛點頭,從兜裡掏出幾顆精心挑選的鵝卵石:先用這些練練手。石子圓潤光滑,大小均勻,是他在河邊精挑細選的。

好的彈丸直接影響射擊精度,這個道理放在任何投射武器上都適用。

現在用石子練習,真到打灰狗子的時候,就得用鋼珠或者特製的泥丸了。

天色漸暗,屯子裡飄起炊煙。

靳從起他娘在院子裡喊吃飯,聲音穿透寒冷的空氣傳來。

兩人約定明天天一亮就出發,然後各自回家。

曹雲飛剛進院門,就聽見灶間傳來的剁菜聲。

李鳳英正在準備晚飯,菜刀在案板上快速起落。

見他回來,抬頭笑了笑:去哪野了?一身木頭味。

靳從起家。曹雲飛含糊地應著,把彈弓藏進棉襖裡層。

要是讓父親知道他鼓搗這些,免不了又是一頓皮帶。

晚飯是幾片野豬肉加上酸菜燉土豆,配玉米麪貼餅子。

曹有才悶頭喝酒,不時用筷子敲敲碗邊,這是他對飯菜滿意的表示。

曹雲飛低頭扒飯,腦子裡卻在盤算明天的狩獵計劃。

聽說老劉家苞米地又被野豬禍害了。曹有才突然開口,眼睛盯著兒子,你這兩天彆往那邊湊。

曹雲飛心頭一跳,老老實實點頭:

夜裡,他躺在炕上輾轉反側。

身下的火炕散發著舒適的溫熱,窗外的月光把樹影投在窗紙上,隨風輕輕晃動。

前世這個年紀,他滿腦子都是怎麼逞英雄,結果害得靳從起殘疾。

這一世,他要一步一個腳印,從最基礎的開始。

第二天天不亮,曹雲飛就悄悄起身。

灶台上李鳳英已經溫好了玉米粥,他喝了兩碗,揣上幾個貼餅子就出了門。

清晨的寒氣刺骨,撥出的白霧在眉毛上結了一層白霜。

靳從起已經在村口等著,身邊跟著他家的黃狗。

兩人一狗踩著積雪進了後山,黑雲在前麵開路,鼻子貼著雪地不停嗅聞。

鬆林裡靜得出奇,隻有靴子踩雪的聲。

曹雲飛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前方一棵紅鬆的樹杈上,有個灰褐色的身影正抱著鬆果大快朵頤。

那隻灰狗子渾然不覺危險臨近,小爪子靈活地轉動鬆果,門牙地啃著鬆子。

曹雲飛緩緩摸出彈弓,從兜裡掏出顆鋼珠。

他深吸一口氣,寒冷的空氣充滿肺部,讓心跳平穩下來。

拉滿皮筋,眯起左眼,灰狗子的腦袋在視線中清晰起來。

嗖——啪!鋼珠破空而去,擦著灰狗子耳朵打在樹乾上。

鬆樹皮迸裂的聲響驚得鬆鼠地一聲竄上更高處,轉瞬消失在樹冠裡。

差一拃!靳從起惋惜地跺腳,驚飛了幾隻山雀。

奶奶的,看來練習用的石子,和鋼珠還是有差距!

曹雲飛找了個藉口:風向冇算準。他舔濕手指舉在空中,感受風的方向和力度。

北風,大約三級,需要往右偏半寸。

兩人在林子裡轉悠到晌午,很快就打到兩隻灰狗子。

曹雲飛拎著獵物掂了掂,每隻不過半斤重,但皮毛完整,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得再想個法子。回去的路上,曹雲飛盯著雪地上的小腳印出神。

鬆鼠的足跡呈四點一組,前爪的小圓點緊挨著後爪的長條形印記。灰狗子精得很,聽見動靜就鑽樹洞。

靳從起突然一拍大腿,震得樹梢的積雪簌簌落下:我舅說過,灰狗子最愛榛子!咱弄點榛子當誘餌...

當天下午,兩人翻遍了屯子裡的倉房,從各家的存貨中湊出半碗陳年榛子。

曹雲飛用柴刀把榛子劈成兩半,露出裡麵雪白的仁。

又去供銷社買了包鹽,和靳從起蹲在他家灶台前炒起了鹹榛子。

火候很重要。曹雲飛用木鏟翻動著鐵鍋裡的榛子,不能炒糊了,否則會有苦味。

榛子在熱鍋裡作響,散發出濃鬱的堅果香氣。

鹽粒漸漸融化,在榛子表麵形成一層薄薄的白霜。

靳從起嚥著口水,忍不住偷吃一顆:香!比生著吃夠味多了!

曹雲飛拍開他的手:這是誘餌,不是零嘴。說著把炒好的榛子裝進布袋,小心地收好。

這些鹹榛子將成為明天狩獵的關鍵——鬆鼠對鹽分的需求很大,尤其是在漫長的冬季。

夜幕降臨,曹雲飛躺在炕上,聽著窗外北風呼嘯。

他摩挲著新做的彈弓,想象著明天可能收穫的獵物。

黑雲在院子裡輕吠兩聲,似乎在迴應主人的期待。

遠處傳來隱約的狼嚎,那是老黑山的方向。

這一夜,他夢見自己站在雪地裡,周圍全是閃著金光的灰狗子皮。

每張皮子都在風中輕輕擺動,發出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山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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