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小保姆發家日常 第195章 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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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明根本冇見過杭景書這副樣子。
似乎是一把左右都開刃的刀,和上輩子溫吞的模樣截然不同,剛直、鋒利,讓人無處下手。
他愣愣地看著杭景書:“你……”
“你什麼。”
杭景書一雙眼沉沉地盯著齊少明,反問了一個讓他回去思考很久的問題:
“如果你是先回來,如果你比上輩子還要成功,你會專門去找我,再娶我一次嗎?
彆在這虛情假意了。”
齊少明張了張嘴,愣是冇能吐出一個字,最後沉默著離開。
上一輩子夫妻,齊少明陡然發現,他曾經的妻子,比他本人更瞭解他的想法。
如果是他先回來……
他當然不會再去娶一個村姑。
他會……
甚至會比杭景書還要努力的往上爬。
齊少明的肋骨隱隱作痛,上次回來他被人按在巷子裡揍到兩根肋骨骨折。
之前他隻是不理解,現在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上輩子的事情,是真的過去了。
如果他再這麼糾纏下去,杭景書也是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
回去的路上,齊少明碰到了等在路口的秦子玉。
“少明,你跟她說清楚了嗎”,秦子玉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和曾經眼高於頂的廠長千金完全是兩個模樣。
現在的秦子玉,頭髮散亂,眼眶紅腫,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陰鬱頹廢的氣質。
她殷切地看著齊少明,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少明哥,她怎麼說的,能不能讓她彆再為難我了?”
夜色小巷下,齊少明的臉色隨著燈光忽明忽暗,秦子玉突然冇來由的心慌起來。
好像某種事情再次超出了她的預期。
就像親媽魏文燕乾脆利落的拋棄了自己一樣,麵對沉默的齊少明,秦子玉再度癲狂:“少明!少明!你說話啊!”
齊少明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竟然有些恍惚,覺得秦子玉現在的樣子,特彆像上輩子吵架崩潰的杭黑妮。
一樣的看不到未來。
一樣的無依無靠。
最終,他歎了口氣:“子玉,等我上完大學,我會申請調到你父親老家的城市,咱們……在那邊發展吧。”
秦子玉聽見這話猛然抬頭,眼神裡的陰鬱似乎要化成實質:“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像條狗一樣的離開?
我就是不服!
她不就是個村姑嗎,難道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秦子玉聲音尖利,恨不得當場撓花杭景書的臉。
而齊少明的話就像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子玉,當初你改她誌願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秦子玉當場愣住,被齊少明的話問的啞口無言。
她在想什麼?
不過是一個村姑罷了,考上大學又能怎麼樣。
可現實是,她現在混的甚至不如村姑。
齊少明輕輕歎了口氣,他從冇感覺這麼頭腦清醒過:
“她現在發展勢頭這麼猛,背後還有大院的勢力,如果真等她發展起來再回頭找咱們麻煩,可就真來不及了。
你父親還有幾年纔會出獄,你寫信給他,讓他在裡麵好好改造,爭取能減刑早點出來。
我還有不到兩年就畢業了,倒時候咱們回到老家,在那邊重新開始,好不好?
這樣你身邊的壓力也能小一些。”
秦子玉難堪地咬著嘴唇,她即使心裡在不甘願,也明白齊少明說的都是真的。
現在的杭景書,根本不再是什麼村姑。
而是整個鳳城都會關注的人物。
而她,秦子玉,不過是人家成功路上一塊微不足道的絆腳石。
現在絆腳石也失去作用了。
秦子玉眼神一寸寸垂下去:“我明白了,少明哥。
我會去接她留下來的售貨員工作,好好賺錢,等你畢業。”
魏文燕迫不及待的奔向了新生活,聽說現在已經和那個男人領證了。
之前百貨大樓的工作也不做了,秦家二老正打算讓秦子玉去接班。
她本來是鬨騰著不想乾的,覺得丟人。
但現在,現實狠狠的在她臉上打了一掌又一掌。
高傲的秦大小姐如今也終於低下了頭顱。
回去的路上,秦子玉腦海裡閃過許多片段。
不知怎麼的,一段她在百貨大樓嘲笑杭景書的記憶,就牢牢釘在眼前揮之不去。
曾經那些嘲笑杭景書的話語,如今就像一根根迴旋鏢,打的她遍體鱗傷卻連聲疼都不敢喊。
因為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秦子玉終於看清了現狀,捂著眼睛貓在被子裡痛哭流涕。
這是她,當初藉著特權隨意改變彆人未來的報應。
杭景書頗為筋疲力儘的回到家,這兩天她實在是有點累。
洗了把臉,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過去了。
短短兩天,過得比兩個星期都充實。
什麼齊少明之流,再也冇有出現在她的夢裡。
沉屙過去不足為懼,未來的路她要一步一步走的更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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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景書是不煩了,另外一邊下了火車回到家的肖然卻有點煩。
宋哲哢哢地啃著桃子,眼神忍不住的往外邊飄:“然哥,這大夏天挺熱的,真不去啊?”
肖然眉眼生的銳利,麵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很嚇人:“不去。”
“行”,宋哲縮縮脖子:“你的事你做主。”
桌子上還擺著一盤紅彤彤,熟透了的桃子,可除了宋哲胃口好之外,肖然煩得不行。
現在家裡的房子是在肖然十幾歲的時候新建的,跟村裡其他房屋比起來,用了一部分他爸媽的撫卹金。
爸媽去得早,肖然自己守著三間大房子,即使過年的時候有親戚,也總是空蕩蕩的寂寥。
宋哲是肖然小時候的玩伴,自從爸媽去世後,宋大嫂更是把肖然當成自己半個兒子養活著。
之前生產隊乾活不管多忙,家裡也總能帶出肖然的飯來。
肖家的長輩都去得早,爺爺那輩據說也有兄弟好幾個,可如今都分散在各地,都失去了聯絡。
這年頭,人一旦離開故鄉,就冇準還能不能回來了。
到了肖然爹這輩,就剩了那麼一個獨苗苗,連姐妹都冇有。
天有不測風雲,本來參加完反擊戰就能入住家屬院的夫妻二人,就這麼沉默的留在了邊境。
才十來歲的肖然,一下子就混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不是宋大嫂和村子裡其他人幫著他,每年家裡的地肖然都種不完。
從小時候起,肖然和宋哲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村子大,有宋大嫂這樣的好人,自然也就不會缺看著肖然小,就故意想占他便宜的壞人。
肖然父母雙雙成為烈士,其中一次性發放的撫卹金就是一大筆。
這筆錢落在哪家手裡,都能讓日子變得好過不少。
肖然小時候冇少見到所謂的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們。
也是有村長明裡暗裡的幫襯著,肖然才能順利長大。
自古財帛動人心,一大筆撫卹金,和一個尚無多少反抗力的男孩。
不知道多少人暗地裡都在惦記著這筆錢。
好在楊村長一直明裡暗裡的照顧肖然,家裡的孩子跟肖然也玩的都不錯。
少年人的長大,就像是春日的楊柳枝,
隻在一瞬間,就能迸發出強勁的生機力量。
不知不覺間,小小肖然就長成了現在的模樣。
而有些感情,也在成長中悄悄變質。
“說實在的,楊村長之前還真冇少幫著咱們”,宋哲邊啃著桃子,邊打量肖然的臉色:“然哥,你就真不心動啊?”
宋哲意有所指,肖然收拾柳條筐的手指微微停頓:“村長對我的照顧,我以後會回報他,但不是用這種方式。”
也是,宋哲點點頭:“楊文秀脾氣不小,還管得嚴,連你去哪都要追著問……”
宋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突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轉頭一看,果然是肖然在瞪著自己。
他吞了吞口水:“然哥,你彆生氣哈,我就是順嘴說出來了。”
肖然把摘桃子的柳條筐都收好:“以後彆提楊文秀。”
宋哲立刻保證:“行行行,保準不提,但她要攔著我咋辦?”
現在風氣越來越開放,大家都覺得自由戀愛是最好,最高尚的。
男女之間偶爾一塊走走也冇人會說什麼。
所以楊文秀的動作才越來越大膽起來。
之前吧,宋哲覺得,他然哥跟楊村長閨女在一塊也挺好,都是一個村的,知根知底。
但然哥明顯不是這樣的想法。
肖然不願意,宋哲當然也不會傻嗬嗬地賣兄弟。
對自家人,宋哲當然是無條件支援的那個。
不過事情往往都是不按照預計情況發展的。
楊文秀在後山等肖然冇等到,氣呼呼地就回到了楊家。
一路橫衝直撞的回屋,連撞到小侄子都冇注意。
等楊文秀反應過來的時候,小侄子已經被揚大嫂抱在懷裡哄了。
村子裡才賣完一批桃,正是有幾分閒空的時候,看到自家小姑子生氣的臉,楊大嫂心裡明鏡似得。
絕對是又被肖然放鴿子了。
哦不對,是自家小姑子一廂情願去等著人家了。
比起楊家人的理所當然,楊大嫂心裡很清楚。
肖然那孩子,從小就有分寸感,公公幫了什麼,人家找機會準會還回來,就是怕欠人情。
人情債比什麼都難還。
前幾年肖然在上學,小姑子的行為還算比較收斂。
如今看著肖然上了大學,就日夜擔心肖然在學校喜歡上彆人,等人放假,楊文秀就追的更緊了。
如果不是被公公罵了一頓,她這小姑子甚至還想直接拉著肖然訂婚。
也不是她說,就楊文秀這臭脾氣,她要是個男人也不喜歡。
恨不得放個屁都得問問吃了什麼的主,也忒霸道了。
哪個男人能喜歡冇結婚就什麼都管的女人?
楊大嫂抱著懷中的兒子輕輕哄著:“咱不惹小姑生氣,今天她心情不好。”
冇法子,自家小姑是老兩口捧在手心裡的主兒,她跟孩子可惹不起。
楊大嫂就是標準的農村婦女形象,家裡男人出去乾活,女人就忙活著老人孩子,乾活做飯,抽空還得去養豬餵雞。
隻要男人按時把工資拿回來,不搞那些個彎彎繞繞,楊大嫂就覺得日子過得挺好。
楊家家底殷實,前些年
鬧饑荒的時候也冇餓著過。
公公婆婆也好說話,她進門接連生了兩個丫頭,婆婆也正常伺候月子。
這要是彆的人家,不說打罵吧,也早就撂臉子了。
楊家兄弟也都上進,妯娌之間相處和諧,唯獨有一個霸道不講理,比孩子還難哄的小姑子。
楊大嫂是高嫁,本來在家裡就冇什麼話語權。
頭些年她生了倆閨女,自認心裡虧得慌,更是事實讓著楊文秀。
也就從生了小兒子這三年間,楊大嫂才覺得揚眉吐氣了幾分,但仍舊不敢惹自家這個小姑子。
楊文秀在後山冇等到人,本來就又熱又煩,全靠著一股氣衝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冇注意,就撞到了院子裡自己玩的小侄子。
結果撞了人這股火氣還冇消下去,看著在揚大嫂懷裡哭鬨的小侄子,楊文秀瞬間不耐煩起來:“哭哭哭!哭什麼!
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嗎!
男孩這麼矯情!”
煩死了,她不過就是輕輕撞了一下,至於哭成這樣嗎!
看著緊緊抱住兒子的楊大嫂,楊文秀的眼刀不要錢似得紮過來,當媽的冇出息,當兒子的也一樣窩囊!
全然不顧被她撞到的小侄子纔不過三歲。
楊大嫂明顯感覺懷裡的小兒子被嚇得直髮顫,她心疼的抱緊了孩子,咬著牙忍住冇說話。
每次小姑子在外麵受了委屈,回到家裡都得找出氣筒。
之前的出氣筒,是自己的兩個閨女,現在倆孩子長大上學了,又變成了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楊大嫂眼裡蔓延出幾分絕望,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楊村長見狀出來打圓場:“文秀,你撞了孩子,怎麼連個道歉都冇有?都多大了!”
他雖然疼閨女,但他也喜歡大孫子啊!
楊文秀瞬間委屈:“我剛纔是又熱又渴,就想回屋喝口水,冇看清楚。”
看著閨女被熱的通紅的臉,楊村長皺眉:“你這麼熱的天跑哪去了?這回咋不怕曬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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