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餓死當天，帶女兒遠走高飛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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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周大菊哭天搶地，村長也被氣走了。
再後來，事已發生，陸延州隻能跟林寶珠扯了結婚證，第二天便頭也不回去了軍區。
他一走，林寶珠孤零零待在陸家，周大菊氣她毀了陸延州和玲子的姻緣，害她冇拿到劉勇田給的豐厚嫁妝，天天變著法子欺負林寶珠。
林寶珠找不到陸延州，又不敢惹的周大菊生氣，傻乎乎地還想去討好周大菊，可每次隻會被打罵得更慘。
直到後來，她肚子大起來，村裡老大夫把脈是懷孕了。
因為懷孕，起初周大菊還稍稍收斂了些，後來又聽村裡人嚼舌根，說她一個傻子生的孩子肯定也是傻子。
又說她是拐來的，誰曉得路上有冇有被人販子欺負過，她到陸家才待五六天就爬了陸延州的床，誰曉得這是彆人的種還是陸延州的。
又說她是裝傻，知道跟陸延州有好日子才爬他床。
嚼舌根的人哪管你如何。
隻管自己能否說出個驚天動地的謠言在村頭大樹下嘚瑟幾天，越說越離譜。
虧得那時的林寶珠聽不懂，要是聽得懂怕是活不下去。
但周大菊聽懂了，也聽進去了。
林寶珠被她從陸延州的房裡趕去最旁邊的柴房住，柴房漏風又破爛，下雨天裡頭飄小雨，床是木板搭在破板凳上隻有個一米出頭寬。
林寶珠懷著孩子住在那，白天還要被周大菊拉去下地乾活。
要不是後來周大菊嫌她大肚子出門被笑話，得一直乾到生。
但就算不用下地，林寶珠也冇歇著的時候，一家老小的衣服得洗，飯菜得燒，還要掃地劈柴……
可林寶珠乖得可憐，做完一件事就蹲在屋簷下等下一件事。
曉得自己肚子裡有個娃娃，她休息時就抱著肚子跟娃娃說話，給她講地上有螞蟻，天上有鳥飛過，天變冷了，樹上有樹葉掉下來是黃色的……
林寶珠想，等陸延州回來看到她給他生了一個小娃娃肯定就不生氣了，雖然她也不曉得陸延州為什麼生氣。
可是，一直到她在破屋裡生下年年。
一直到年年四歲。
一直到她死。
陸延州都冇再回來過一次。
當鬼魂的兩年，林寶珠腦子清醒了，她跟著女兒到陸延州身邊，看著曾經日思夜想的男人隻覺得自己確實是個傻子。
陸延州過得好好的，身邊還有個知情知趣的柳雪梅，腦子被驢踢了纔會回柴橋村搭理自己這個爬床的傻子。
…
“媽媽，你還渴嗎，年年回去給你拿水。”
閨女的聲音把林寶珠拉回現實，她搖頭說，“不渴，咱們歇一歇就回去。”
“好~”
林寶珠勉強往樹蔭底下挪了挪，靠著樹乾緩緩。
這裡走回家得二十分鐘，她得攢點力氣。
年年乖乖坐在她身邊，林寶珠又把閨女抱進在懷裡，把水壺裡剩的水餵給她喝，“年年是不是餓了？”
年年抿了抿嘴巴，搖頭，“年年不餓。”
她要是餓了，媽媽就要求奶奶給吃的，奶奶會罵人，所以年年不餓。
林寶珠嗓子眼裡發酸，把閨女抱緊些，“忍一忍，等會兒媽媽給年年弄吃的。”
她也餓，要記得冇錯，從昨晚到現在一口東西都冇吃。
藏起來的紅薯，早上省給了年年吃。
她看看自己手臂隻剩皮包骨，真就在餓死邊緣。
唯一慶幸的是就算她傻也把年年當做寶，冇讓她跟自己一樣。
但比起同齡人，年年還是瘦小發育不良的。
林寶珠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剛想說回去
就看到遠處過來的身影。
“死了死了，這群長舌婦就曉得胡說八道，死了纔好，賠錢貨還帶個小賠錢貨！！”
“死了立馬讓老三回來娶玲子。”
周大菊本來翹腳在家裡等林寶珠回去做飯，左等右等冇等到人回來，正要發火就聽人家講林寶珠給太陽曬昏了，怕是要遭。
其實鄉親們心知肚明，哪裡是曬昏的，明明就是餓出毛病。
“切，以為自己多金貴，冇聽說過太陽還能曬死人的。”
周大菊罵罵咧咧起身，叫了老大媳婦燒飯，親自衝去地裡要把‘做把戲’的林寶珠揪回去。
“林寶珠，林寶珠！家裡一堆衣服冇洗，飯也冇燒你還敢躺這裝死！”
人冇到近前，刺耳的聲音先傳來。
這麼些年，周大菊就是這麼罵她，把她當狗使喚。
林寶珠掀了掀眼皮，冇理。
周大菊狐疑看她眼覺得有點奇怪，平常瞧著自己這傻女人早湊上來一口一個‘媽’，她啐了口，“呸，不是活得好好的，那群婆娘我回去非得罵死她們！管天管地嘴皮子遭人嫌。”
自顧罵了頓，周大菊訓斥道：“起來！回去燒飯！”
“冇力氣，不燒，反正也冇我母女倆吃的，”林寶珠拍拍屁股扶著樹乾起身。
年年乖踮著腳扶她，一邊怯生生看著周大菊這奶奶。
林寶珠瞧見女兒的眼神，心口泛酸，上輩子她是傻子，可年年卻從來冇嫌過她自己這個媽媽，曉得周大菊會欺負她，那麼小的孩子明明害怕卻每次擋在自己跟前。
做飯，洗衣服，劈柴……
無論做什麼，年年都會跟著。
林寶珠咬咬牙，她不會再讓女兒受苦。
“什麼？！不燒？”
周大菊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眼睛瞪老大破口大罵：“反了天了還敢頂嘴，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吃我的穿我的，呸，冇爹媽教養的東西帶個小賠錢貨，我今天不打死你！！”
周大菊抄起田埂旁的樹枝往林寶珠身上招呼過去。
年年嚇得喊：“不要，奶奶不要打媽媽，求求奶奶。”
大腿被女兒緊緊抱住，林寶珠護住女兒小身子，她雖然重生了但這副快餓死的身子絕對不是周大菊的對手。
她死死瞪著周大菊，“打，打啊！明天我就寫信去軍區舉報，說你毆打軍屬。”
周大菊被她這話堵得一愣，“你，你說什麼？”
她一下冇反應過來，林寶珠這個傻子平時根本不會說這麼長的話，隻聽到她要舉報自己心裡火燒的更旺了。
“舉報我？你會寫字嗎，豬腦子一個。”
周大菊抬腳往對麵田埂上跨，手裡頭的樹枝高高揚起。
曉得她來真的，林寶珠拉著年年就往後退，她冇力氣但也不能讓女兒捱打，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可這樹枝到底冇抽下來。
周大菊剛踩上田埂的石頭，‘嘩啦啦’的巨響，她腳底那塊大石頭就塌了下去，周大菊矮胖的身子頓時滾下田埂摔進了溝裡。
那溝是雨季灌水的，大夏天的底下乾巴巴冇有水都是石頭，兩旁長滿了帶著倒刺的藤葉，周大菊的慘叫頓時響起。
“誒喲，我的腿啊，疼死我了，哎喲我要死了要死了！”
淒慘的叫聲從溝裡傳來，響徹田埂。
林寶珠護著女兒愣在原地。
剛剛……
她好像看到一點金色的光閃在那石頭上……
然後周大菊就摔下去了。
是，是眼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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