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黃金年代 第131章 遠方的星光
淩晨五點的園丁小區還浸在墨色裡，衚衕口的路燈沒熄，昏黃的光落在結了薄霜的青石板上，像撒了層碎銀。曉雅書屋的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沈浩背著書包走進來，手裡拎著兩個保溫袋
——
裡麵是張大爺早點攤剛出鍋的油條和熱豆漿，還冒著熱氣。他掏出鑰匙開啟燈，暖黃的光瞬間填滿屋子，照亮了桌上堆得半人高的複習資料，最上麵的《高考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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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卷》已經做了大半，頁角折滿了標記。
沈浩先給煤爐添了塊煤，讓屋子慢慢暖起來，然後從書包裡拿出生物筆記本，翻到
“實驗題專題”
那一頁
——
這是蘇晴上週視訊時特意叮囑的薄弱項。他筆尖劃過
“觀察植物細胞的質壁分離”
實驗步驟，心裡默唸著蘇晴教的口訣：“選材要選成熟植物細胞，製片要注意臨時裝片的製作順序，觀察要遵循‘低倍鏡找目標，高倍鏡細觀察’……”
作為帶著前世記憶的人，他知道實驗題是高考生物的失分重災區，前世很多同學就是因為忽略細節丟分，所以這一世他格外較真，連實驗器材的規格都記得清清楚楚。
六點剛過，曉雅就背著粉色帆布包跑了進來，辮子上的小熊發卡沾了點霜花，臉頰凍得通紅。“沈浩哥，我來啦！”
她把書包往椅子上一放，就迫不及待地拿出語文作文字，“你看，我把蘇晴姐上次教我的議論文結構改了，這次寫的《堅持》，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進步？”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熬夜後的紅血絲，卻難掩興奮
——
為了改這篇作文，她昨晚寫到淩晨一點，草稿紙撕了三張。
沈浩放下生物筆記，接過作文字認真看起來。曉雅的字跡比以前工整了許多，文章結構也清晰了：開頭引名言，中間分論點用
“堅持是成功的基石”“堅持能突破困境”“堅持讓夢想開花”，結尾呼應主題。他想起蘇晴在視訊裡教曉雅的
“鳳頭豹尾”
寫法，忍不住點頭：“進步很大！論點很明確，論據也比以前具體了，就是第二個分論點的例子有點老，換成咱們縣一中往屆學長考上京華大學的例子，會更有說服力。”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
曉雅拍了下腦門，趕緊拿出筆修改，“蘇晴姐也說，作文要結合身邊的事，才更真實動人。”
她低頭寫字時，睫毛上的霜花慢慢融化，變成小小的水珠，沈浩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裡泛起一陣暖意。
兩人的複習節奏像上了發條的時鐘：早上六點到八點，背英語單詞和語文古詩文；八點到十二點，刷數學和物理真題；中午吃點林父準備的盒飯，休息半小時，接著刷化學和生物；傍晚六點到八點，整理錯題；八點到淩晨一點，針對性補薄弱項，偶爾跟蘇晴視訊請教。
煤爐上的水壺
“咕嘟咕嘟”
響著，屋裡的溫度慢慢升高，混合著墨水味、紙張味和淡淡的煤煙味，成了這段日子特有的氣息。曉雅背書累了，就趴在桌上歇五分鐘，沈浩會給她倒杯溫牛奶，幫她揉揉肩膀；沈浩刷生物實驗題卡殼時，曉雅會提醒他
“蘇晴姐說過，實驗題要注意變數控製”，兩人互相打氣，互相提醒，把枯燥的複習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每週六晚上八點，是固定的視訊時間。沈浩提前開啟電腦，撥號上網的
“滋滋啦啦”
聲過後，qq
視訊裡出現蘇晴的身影
——
她穿著淺藍色的毛衣，頭發紮成馬尾，身後是京華大學的宿舍書架，擺滿了專業書和他們的合照。“曉雅，作文改得怎麼樣了？快給我看看。”
蘇晴的聲音帶著點剛下課的疲憊，卻依舊溫柔。
曉雅趕緊把修改後的作文舉到螢幕前，蘇晴認真看了一遍，笑著點頭：“進步超大！論點清晰，論據也很貼切，這次肯定能得高分！”
她頓了頓，開始細致地講解：“你看這裡，結尾可以再升華一下，把‘堅持’和咱們的北京之約結合起來，比如‘堅持讓我們離北京越來越近，離夢想越來越近’，這樣更有感染力。”
曉雅趕緊拿出筆記錄，嘴裡唸叨著：“記下了！蘇晴姐，你太厲害了，每次經你一說，我就明白怎麼改了！”
“該沈浩了，”
蘇晴的目光轉向螢幕裡的沈浩，“生物實驗題練得怎麼樣？上次給你發的《實驗題易錯點彙總》，有沒有認真看？”
沈浩把錯題本舉到螢幕前：“看了，但是‘探究酵母菌呼吸方式’這道題，我還是不太明白怎麼判斷有氧和無氧呼吸的產物。”
蘇晴拿出紙筆，在鏡頭前畫起示意圖：“你看，有氧呼吸產生二氧化碳和水，無氧呼吸產生酒精和二氧化碳，關鍵是檢測方法
——
澄清石灰水檢測二氧化碳，酸性重鉻酸鉀檢測酒精。還有實驗裝置，有氧呼吸要通入空氣，無氧呼吸要密封……”
她講得很細，連實驗步驟的先後順序都反複強調，沈浩聽得格外認真，時不時點頭，把重點記在錯題本上。
視訊快結束時，蘇晴拿出一摞資料：“我給你們寄了京華大學學長整理的複習資料，有生物實驗題專項、語文作文素材，還有數學壓軸題解題技巧。我特意標注了‘共用資料’，以後咱們住一起，這些資料還能一起用，不用再買新的了。”
她笑著舉起資料，上麵貼著淺粉色的便簽，寫著
“沈浩生物專用”“曉雅作文素材”，還有個小小的星星標記。
“蘇晴姐，太謝謝你了！”
曉雅激動地說，“等我們去了北京，一定給你帶家鄉的桂花糕，好好報答你！”
“傻丫頭，跟我客氣什麼。”
蘇晴的眼睛亮了亮，“你們好好複習，注意身體，彆熬太晚，我在北京等著你們，等你們來了，我帶你們去逛圖書館，去吃食堂的糖醋排骨。”
掛掉視訊後，曉雅趴在桌上，看著螢幕裡蘇晴的頭像，小聲說：“沈浩哥，蘇晴姐真好，像親姐姐一樣照顧我們。”
沈浩點頭，心裡滿是感激。他想起蘇晴寄來的資料，每次都標注得清清楚楚，甚至連他容易錯的知識點都用紅筆圈出來，這份細膩，讓他想起前世獨自在外時的孤獨，對比現在，心裡滿是踏實。他知道，蘇晴不僅是在幫他們複習，更是在為他們的北京之約鋪路，這份情誼，他會一輩子珍惜。
林父看著他們認真的樣子，每天都會提前關店，給他們準備夜宵
——
有時候是熱騰騰的湯圓，有時候是剛煮好的雞蛋，有時候是他親手做的桂花羹。“沈浩，曉雅，快歇會兒，吃點東西補補腦子。”
林父端著夜宵走進來，把碗放在他們麵前，“彆太累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就算考不上京華大學，叔叔的書店也永遠是你們的後盾。”
“謝謝林叔！”“謝謝爸爸！”
沈浩和曉雅異口同聲地說。曉雅舀了勺桂花羹，甜絲絲的味道漫開來，心裡暖融融的：“爸爸，我們一定會考上京華大學，跟蘇晴姐彙合，以後讓你也去北京逛逛。”
林父笑著點頭，眼裡滿是欣慰：“好，爸爸等著那一天。你們隻管好好考，彆的都不用操心，書店的事有我呢。”
他看著這兩個孩子，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
有一次，曉雅背書背到崩潰，趴在桌上哭了起來：“沈浩哥，我覺得好難啊，我怕我考不上京華大學，怕咱們的約定實現不了……”
她的聲音帶著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作文字上。
沈浩趕緊放下筆，坐在她身邊，輕輕拍著她的背：“彆哭，曉雅，我知道你很累，但是你已經進步很大了，從英語作文寫不好，到現在能得高分，從數學壓軸題不會做，到現在能獨立完成，這些都是你的努力換來的。”
他拿出蘇晴寄來的京華大學風景照，放在她麵前，“你看，這是未名湖的荷花，蘇晴姐說，夏天開得特彆好看，咱們再堅持四個月，就能親眼看到了。”
曉雅抬起頭，看著照片裡的荷花，眼淚慢慢止住了。她接過照片，擦了擦眼淚：“沈浩哥，你說得對，我不能放棄，我要跟你一起去北京，一起看荷花，一起種小番茄。”
她重新拿起筆，眼神變得堅定，“咱們繼續複習吧，我還能再背二十個單詞！”
沈浩看著她重新振作起來的樣子，心裡滿是感動。他想起前世自己複習時，遇到困難就想放棄，從來沒有人這樣鼓勵他、陪伴他，而現在，有曉雅一起，有蘇晴的遠端輔導，有林父和父母的支援，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
夜深了，曉雅書屋的燈還亮著，燈光透過玻璃窗，落在衚衕裡，像一束溫暖的光。沈浩和曉雅還在刷題，筆尖劃過紙頁的
“沙沙”
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桌上的複習資料越堆越高，錯題本寫了一本又一本，而他們離北京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沈浩偶爾會抬頭，看著牆上的北京租房照片，看著蘇晴寄來的資料，心裡默默想：“這一世，我不僅要逆襲自己的人生，還要守護好身邊的人，一起實現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