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黃金年代 第143章 海下的初吻
第
143
章
海日下的初吻
8
月底的風已經帶了些涼意,吹得園丁小區的槐樹葉沙沙響,碎光透過葉隙落在青石板路上,晃得人眼暈。沈浩背著個半舊的帆布包,站在曉雅家樓下,包側袋露著半截折疊地圖,邊角被手指摩挲得發毛
——
這是他用和曉雅、蘇晴之前一起創業賺的錢計劃的旅程。高考前三人湊著做的小生意有了一部分存款,除了讓蘇晴帶去的一部分,還有學校給的獎金已經存下了幾萬塊了,準備帶曉雅去北戴河玩三天,還能給留在北京的蘇晴帶份海鮮乾貨當禮物。前世他在這個年紀,正蹲在工地食堂啃冷饅頭,從沒想過自己能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海,更沒想過這輩子會有這樣一群人,一起攢錢、一起期待未來。
“沈浩哥!”
曉雅的聲音從樓梯間飄下來,像浸了蜜的風鈴。她穿著件鵝黃色的連衣裙,是沈浩上週帶她去縣城百貨店挑的,裙擺繡著小小的海浪圖案,走動時像有浪花在裙角跳。手裡提著個粉色小行李箱,輪子在台階上
“咕嚕”
響,裡麵除了換洗衣物,還塞著林母早上熱好的桂花糕、一小瓶防曬霜,甚至有包她攢了半年的彩色玻璃珠
——“要埋在沙灘裡,等明年咱們仨一起來看,說不定能長出來。”
提到
“咱們仨”
時,她眼睛亮了亮,顯然也盼著下次能和蘇晴一起再來。
沈浩伸手接過行李箱,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手,像碰了片剛從井裡撈出來的荷葉。他趕緊幫她把散落的碎發彆到耳後,指腹蹭過她耳尖的軟肉,見她耳尖瞬間泛紅,又飛快收回手:“彆慌,我查過了,今天去北戴河的大巴車每天兩班,咱們坐早上九點的,走國道三個半小時,下午一點準到。我帶了暈車藥,是水果味的,要是不舒服就靠我肩上睡會兒。”
作為帶著前世記憶的人,他比誰都清楚旅途的瑣碎
——
前世他獨自去南方打工時,因為沒帶暈車藥,吐了一路,連司機都嫌他麻煩,現在他絕不會讓曉雅受同樣的罪,更想讓這段用三人共同努力換來的旅程,處處都妥帖。
曉雅點點頭,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臉頰蹭過他洗得發白的校服袖子,帶著點檸檬肥皂的清香:“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你說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
她的聲音軟乎乎的,像小時候跟在沈浩身後要糖吃的樣子,隻是眼裡多了些藏不住的依賴,看他的眼神像含了星子,亮得能映出他的影子,“對了,咱們給晴姐帶的海鮮乾貨,要選那種真空包裝的,她放實驗室裡方便,不用怕壞。”
“放心,我記著呢。”
沈浩笑著點頭,心裡暖融融的
——
曉雅也記著蘇晴,記著他們仨的情誼,這份心意比什麼都珍貴。
去汽車站的路上,街坊們見了都笑著打招呼。張大爺舉著串剛裹好糖衣的糖葫蘆跑過來,糖衣還冒著熱氣,往曉雅手裡塞:“給你們的,去北戴河玩得開心!記得給大爺帶點貝殼回來,要那種帶花紋的,我要給我小孫孫當玩具!”
李嬸也提著一籃煮雞蛋追上來,雞蛋還溫著,用粗布巾裹著:“路上餓了吃,彆虧了肚子,到了北京可彆忘了給咱們打電話,說說你們仨在京華的日子。”
曉雅接過糖葫蘆,咬了一顆,甜絲絲的糖衣在嘴裡化開,沾得嘴角都是糖渣。她笑著說:“謝謝張大爺!謝謝李嬸!我們肯定帶貝殼回來,還會給你們寄明信片的,寫滿北戴河的故事,也寫我們在北京的事!”
大巴車緩緩駛出縣城時,曉雅靠在沈浩的肩膀上,看著窗外倒退的田野。玉米地已經泛黃,偶爾能看到稻草人立在地裡,披著褪色的藍布衫。“沈浩哥,”
她小聲說,聲音輕得像怕被風颳走,“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還是跟你一起,用咱們仨一起賺的錢,感覺好不一樣。”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著沈浩的衣角,把布料捏出細細的褶皺,“你說北戴河的海,是不是跟電視裡一樣藍?是不是真的能撿到彩色的貝殼?晴姐要是來了,肯定會跟咱們一起撿海螺,她上次還說想聽聽大海的聲音。”
“是,比電視裡還藍。”
沈浩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指腹能摸到她掌心的薄繭
——
是常年握筆磨出來的,也是之前一起整理資料時攢下的。他想起前世在工地打工時,偶爾看到工友手機裡的海邊照片,那時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海,隻能在夢裡想象海浪的樣子,“等咱們到了,我帶你去撿貝殼,撿那種帶彩虹紋的;咱們還能在沙灘上寫咱們仨的名字,沈浩、曉雅、蘇晴,讓海浪幫咱們記著;下次帶晴姐來,咱們再一起抓小螃蟹,放在小瓶子裡養著。”
暈車藥起了作用,曉雅靠在他肩上睡了一路。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她臉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像兩把小扇子。沈浩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心裡泛起一陣軟
——
前世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光,身邊有人陪伴,有期待的旅程,有可以一起分享的夥伴。他從包裡掏出筆和紙,悄悄寫下
“北戴河?沈浩
曉雅
蘇晴”,字跡遒勁,在三個名字之間畫了小小的連線,像把彼此的心意連在一起。
下午一點,大巴車準時到達北戴河汽車站。剛下車,海風就裹著鹹濕的氣息撲過來,混著遠處烤海鮮的香味。沈浩牽著曉雅的手,按照地圖找到提前訂好的民宿
——
在離海邊不遠的小巷裡,院牆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門口掛著個木牌,寫著
“海韻民宿”,字是用紅漆寫的,邊緣有點褪色。老闆娘是個熱情的東北阿姨(世界每個角落都能找到東北人),說話帶著爽朗的口音,笑著接過他們的行李:“倆孩子是來旅遊的吧?這時候的海最乾淨,天也藍,早上看日出最好,我給你們留了二樓靠海的房間,推開窗就能看到沙灘,晚上還能聽著海浪聲睡覺。”
她往沈浩手裡塞了顆薄荷糖,“小夥子會照顧人,姑娘看著就文靜,玩得開心啊!”
放好行李,沈浩帶著曉雅往海邊走。剛拐過街角,一片遞進的藍突然鋪滿視野
——
近岸的海水是透亮的淺藍,像融化的碎冰裡摻了薄荷,能看見水底米白色的沙粒和偶爾閃過的小魚,魚鰭劃開水麵,留下細細的水痕;往遠處走,藍慢慢變深,成了柔潤的湖藍,再遠些,就融進天際的靛藍裡,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沙灘是暖融融的米黃色,踩上去細軟得像踩在曬乾的棉花上,偶爾能踢到半埋的貝殼碎片,帶著海水衝刷後的光滑,硌在腳底板上有點癢。遠處幾艘漁船泊在浪尖,橘色的救生圈掛在船舷,隨著海浪輕輕晃,海鷗展開白翅掠過海麵,叫聲清透得像撒在水裡的銀鈴。
“沈浩哥!你看!”
曉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掙脫沈浩的手,光著腳踩在沙灘上,沙子從她腳趾縫裡漏出來,留下小小的腳印。她撿起一個帶著淺褐色螺旋紋的貝殼,對著陽光看,殼裡映出虹彩,“這個裡麵有彩虹!太漂亮了!我要給晴姐留一個,給我媽留一個,給張大爺的小孫孫留一個。”
她蹲在沙灘上,手指輕輕撥開沙粒,像在尋找寶藏,不一會兒就撿了滿滿一口袋貝殼,有帶斑點的,有長條形的,還有個小小的海螺,放在耳邊能聽到
“嗡嗡”
的海浪聲,“這個海螺要給晴姐,讓她也聽聽大海的聲音,就像跟咱們一起在這兒一樣。”
沈浩跟在她身後,手裡拿著防曬霜,時不時幫她補塗在胳膊上
——
曉雅的麵板白,容易曬傷。“彆曬太久,不然晚上會疼的。”
他的目光追著曉雅的身影,看著她在沙灘上奔跑,鵝黃色的裙擺被風吹得飄起來,像一隻落在海邊的蝴蝶。他注意到她的腳踝沾了沙,像撒了層金粉,便走過去,蹲下來幫她拍掉,指尖碰到她微涼的麵板,見她身體僵了一下,又趕緊加快動作:“咱們晚上來看日落,早上再來看日出,日出比日落更漂亮,天空會變成粉色的,到時候拍照片給晴姐發過去,讓她也看看。”
傍晚時分,他們坐在海邊的礁石上。夕陽把自己泡進海裡時,天空先變了色。最初是頭頂的淺藍染了層金,像撒了把碎金箔;接著金變成橘紅,像有人往天上潑了融化的蜜糖;再往下,橘紅又暈成玫紅,連帶著海水也被染得層次分明
——
靠近夕陽的海麵是沸騰的橘紅,浪尖閃著碎金,往岸邊來,顏色漸變成淺粉,最後在沙灘邊化成淡紫的漣漪,像打翻了調色盤。他們坐著的礁石是深褐色的,被海水浸得發亮,上麵爬著幾簇淺綠色的海苔,指尖碰上去滑溜溜的,帶著點海水的鹹。不遠處有對情侶舉著相機,快門聲
“哢嚓”
響,混著海浪拍礁石的
“嘩啦”
聲;偶爾有賣烤魷魚的小販推著車走過,“滋滋”
的油響和海鮮的香味飄過來,勾得人肚子發空。
曉雅靠在沈浩的懷裡,手裡拿著個剛買的烤魷魚,醬汁沾得嘴角都是。“沈浩哥,”
她邊吃邊說,聲音含糊不清,“咱們明天幾點起來看日出啊?我怕我起不來,你一定要叫我,用你最響的聲音叫,彆讓我錯過,還要拍好多照片給晴姐看。”
“四點半起來,五點去海邊,日出大概在五點半。”
沈浩幫她擦了擦嘴角的醬汁,指腹蹭過她柔軟的嘴唇,心裡像被羽毛輕輕撓了下。“我定了兩個鬨鐘,一個在手機上,一個在民宿的鬨鐘上,肯定能叫起你。”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等咱們回去,給晴姐帶的海鮮乾貨要選最好的,也算咱們仨一起賺的錢,給她分點‘紅利’;還要給爸媽寄張明信片,選那種印著日出的,讓他們也看看這裡的海,知道咱們玩得開心,也記著晴姐在北京等著咱們。”
“好!”
曉雅點點頭,眼裡滿是期待,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我還要在明信片上寫‘我們在北戴河看海,海浪說會祝福咱們仨,等到了北京,咱們一起去看未名湖,一起走櫻花大道’,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晚上,曉雅躺在民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窗外的海浪聲像溫柔的搖籃曲,卻讓她更興奮。她手裡拿著白天撿的海螺,放在耳邊聽,又給沈浩發簡訊:“沈浩哥,我還是有點激動,睡不著怎麼辦?海螺裡的海浪聲好好聽,像在跟我說話,要是晴姐在這兒,肯定會跟我一起聽。”
沈浩很快回複:“那我給你講故事吧,講我以前聽人說的海邊故事。”
他差點打出
“前世”
兩個字,趕緊刪掉,重新寫:“從前有三個好朋友,他們一起努力攢錢,想去看海。後來他們終於去了,在海邊撿貝殼、看日出,還在沙灘上寫了自己的名字。他們約定,以後每年都來,不管走多遠,都要一起分享好風景。”
曉雅看著簡訊,嘴角忍不住上揚,回複:“這個故事真好!那我們就是故事裡的三個好朋友,對不對?我們也一起看海,一起去大學,一起實現夢想。”
沈浩回複:“對,我們就是,以後還有更多的故事要一起寫,寫滿北京的日子,寫滿每年的海邊日出,寫滿咱們仨的情誼。”
淩晨四點半,鬨鐘準時響起。沈浩輕手輕腳地起床,幫曉雅把外套拿好
——
是他的藍色運動外套,比她的衣服大些,能裹住她的肩膀。他走到曉雅床邊,輕聲叫她:“曉雅,起床了,去看日出了。”
曉雅揉著眼睛,頭發亂糟糟的,像隻剛睡醒的小貓,卻還是乖乖坐起來,任由沈浩幫她整理頭發,嘴裡還小聲唸叨:“要拍好看的照片給晴姐……”
往海邊走時,天還沒亮。深藍的天空上掛著幾顆殘星,最亮的那顆是啟明星,像顆掉在天上的鑽石。沙灘上蒙著層薄薄的露水,踩上去涼絲絲的,偶爾能聽到沙粒摩擦的
“沙沙”
聲。海風比白天涼些,吹在臉上有點癢。沈浩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曉雅身上,外套上帶著他的體溫,還有點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曉雅往他身邊靠了靠,胳膊挽著他的胳膊,頭微微靠向他的肩膀:“沈浩哥,你聽,海浪的聲音好好聽,像在唱歌,要是晴姐在,肯定會跟著哼調子。”
沈浩側頭,能聞到她頭發上的桂花香味,混著海風的鹹,心裡滿是踏實。
沙灘上已經有幾個人了,大多是情侶,靠在一起小聲說話,手裡拿著熱乎的豆漿。沈浩牽著曉雅的手,找了個視野好的礁石
——
比周圍的礁石高些,能看到完整的海平線。他讓曉雅坐在前麵,自己坐在後麵,用身體擋住迎麵而來的海風:“再等會兒,日出就快出來了,你看,天已經有點亮了。”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氣息拂過她的耳廓,讓她的臉頰微微發燙。曉雅點點頭,轉頭看他,能看到他眼底的殘星,還有自己的影子,心裡像揣了隻小鹿,“咚咚”
跳個不停,手裡悄悄攥緊了要給蘇晴的海螺。
五點半,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像有人往深藍的畫布上抹了層白顏料。接著,魚肚白變成淡淡的粉色,像小姑娘害羞的臉頰;粉色又慢慢變深,成了橘紅色,像燒起來的火焰;最後,一輪紅日從海平線跳了出來,先是小小的一角,接著慢慢變大,金紅的光灑滿海麵,把海水染成了金色,浪尖閃著碎金,像無數條小金魚在跳躍。曉雅忍不住驚撥出聲,伸手抓住沈浩的胳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沈浩哥!你看!好漂亮!比電視裡還漂亮!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晴姐要是看到了,肯定會很開心!”
沈浩從身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能聞到她頭發的香味,聲音溫柔得像海浪:“曉雅,以後每年夏天,我們都來這裡看日出,帶上晴姐,帶上爸媽,帶上街坊們,讓他們也看看這麼漂亮的海,讓他們也聽聽海浪的聲音。咱們仨的約定,要一直算數。”
他想起前世自己獨自在海邊看日出時的孤獨
——
那時風是冷的,海是灰的,連海鷗的叫聲都帶著淒涼,而現在,懷裡有溫暖的人,心裡裝著牽掛的摯友,眼前有最美的日出,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沒這麼幸福過。
曉雅的身體僵了兩秒,像被海風凍住的小貝殼,接著慢慢轉過身,肩膀還微微發顫。她的手指攥得沈浩的外套衣角發皺,指節泛著白,眼神先落在沈浩的下巴,又飛快抬起來撞進他的眼睛
——
那裡映著整片日出的霞光,金紅的光裹著她的影子,溫柔得讓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隻發出輕輕的氣音,睫毛像受驚的蝶翼,顫了三下,又慢慢穩住。她看到沈浩的眼神,有溫柔,有珍惜,還有點她看不懂的深情,像海一樣深,能把她整個人都裹進去
——
這眼神裡,有對她的喜歡,也有對他們仨情誼的珍視,讓她忽然有了勇氣。
沈浩看著她眼底的光,有慌亂,有期待,還有藏了很久的依賴,像星星落進了剛融化的海裡。他剛想開口說
“彆怕”,曉雅突然踮起腳
——
膝蓋因為緊張微微發顫,右手鬆開他的衣角,輕輕扶上他的胳膊,帶著點海風的涼意。她的嘴唇先碰到他的嘴角,很輕,像一片花瓣落在麵板上,帶著桂花糕殘留的甜香,還有點海風的鹹濕。
沈浩的呼吸猛地頓住,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前世在工地上見過無數次粗糙的離彆,在出租屋裡熬過無數個孤獨的夜晚,從未想過會有這樣柔軟的瞬間
——
曉雅的嘴唇很軟,帶著點乾燥,是被淩晨的海風刮的;她閉著眼,睫毛上沾了點細碎的光,像撒了把金粉;她的身體很輕,靠在他懷裡,像片羽毛。他心裡先是震驚,隨即被巨大的溫柔裹住,比日出的光還暖
——
這份喜歡,不是獨自的悸動,是和摯友的情誼一起,紮根在彼此心裡的。他慢慢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後頸,怕太用力嚇走她,然後輕輕摟住她的腰,把吻加深了些
——
動作輕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琉璃,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漸漸放鬆,能聽到她越來越快的心跳,像海浪拍打著礁石,也像他們仨一起攢下的時光,踏實而熱烈。
曉雅閉著眼,能感受到沈浩的體溫,能聞到他身上的肥皂香味,能嘗到他嘴唇的柔軟。她的心裡又慌又甜,像有無數隻小鹿在亂撞,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滴在沈浩的外套上,暈開小小的濕痕。她知道這個吻意味著什麼
——
是她藏了兩年的喜歡,是她對未來的期待,是她和沈浩之間再也分不開的約定,也是他們仨情誼的延續,以後不管走多遠,他們都會一起分享好時光。
吻結束時,曉雅的臉已經紅透了,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尖,像被日出的光染透了。她埋在沈浩的懷裡,聲音細得像蚊子叫,帶著點哭腔:“沈浩哥……
我、我喜歡你……
從你第一次幫我講數學壓軸題的時候就喜歡了……
我怕你覺得我不專心複習……
怕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北京……
怕你隻把我當妹妹……
也怕辜負了我和你、和晴姐一起攢下的這些日子……”
她的肩膀輕輕顫抖,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能跟你一起考上京華,一起在北京住,一起看海,跟晴姐一起分享所有好事情,該有多好……”
沈浩低頭,能看到她頭頂的發旋,還有露在外麵的耳朵尖在輕輕顫。他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濕痕,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傻丫頭,我比你早。”
他想起高二那年,曉雅蹲在書店門口,手裡拿著顆糖,遞給他和蘇晴說
“沈浩哥、晴姐,這個給你們,甜的能提神”;想起疫情封控時,她隔著窗戶跟他遞複習資料,還不忘多帶一份給蘇晴寄去;想起他們仨一起整理資料、攢錢時,曉雅總是把最好的筆分給他們倆。“從你蹲在書店門口給我們遞糖的時候,我就想,這輩子要好好護著你,護著咱們仨的情誼。”
他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我不僅想跟你一起去北京,還想跟你一起走櫻花大道,一起看未名湖的荷花,一起在租的房子裡種桂花和小番茄,一起每年都來北戴河看日出,跟晴姐一起,把咱們的日子過成最暖的樣子。”
海浪輕輕拍打著沙灘,“嘩啦”“嘩啦”,像是在為他們祝福,也為他們仨的情誼祝福。遠處的漁船已經開始作業,馬達聲
“突突”
響,混著海鷗的叫聲,成了最溫柔的背景音。曉雅靠在沈浩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看著眼前的日出,手裡攥著要給蘇晴的海螺,心裡滿是幸福
——
她知道,這不僅是一次旅行,更是他們未來的開始,有愛情,有親情,有珍貴的友情,有永遠不變的約定。
早上七點,他們收拾好行李,準備回縣城。臨走前,曉雅在民宿的留言本上寫下:“2003
年
8
月
28
日,我和沈浩哥在北戴河看日出。我們約定,每年夏天都來這裡,帶上晴姐,帶上家人和朋友,讓海浪記住我們的故事,記住我們仨的情誼。”
她的字跡娟秀,旁邊畫了個小小的太陽,太陽下麵是三個手牽手的小人,分彆寫著
“浩”“雅”“晴”。沈浩在旁邊寫下
“歲歲年年,我們都在”,字跡遒勁,卻在末尾畫了個小小的愛心,把三個名字都圈在裡麵。
大巴車駛回縣城時,曉雅靠在沈浩的肩膀上,手裡拿著裝滿貝殼的袋子,還有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麵裝著北戴河的沙子,以及那個要給蘇晴的海螺。“沈浩哥,”
她小聲說,“還有五天,我們就要去北京了,就能見到晴姐了,我好期待。”
“我也是。”
沈浩握著她的手,指尖纏著她的手指,“到了北京,我們先去看租的房子,把桂花種子種在陽台,給晴姐留個位置放她的實驗筆記;然後去學校報到,跟晴姐一起吃糖醋排骨,把海螺交給她;還要給爸媽寄明信片,讓他們知道我們在北京很好,知道我們仨會互相照顧。”
夕陽再次染紅天空時,他們回到了園丁小區。街坊們圍過來,問他們玩得怎麼樣,曉雅拿出貝殼分給大家,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還特意把最大的一個留給蘇晴的房間,說
“等晴姐回來給她”。林母看著她發紅的臉頰,笑著說:“這孩子,肯定玩得很開心,臉都曬紅了,像個熟透的蘋果。”
沈浩站在旁邊,看著曉雅的身影,心裡默默想:“前世的遺憾,這輩子都補回來了。有曉雅的愛,有晴姐的守護,有我們仨一起攢下的情誼,這份溫暖,我會用一輩子去珍惜。北京,我們來了,未來的日子,我們一起走,一起把每一段時光都過得像北戴河的日出,明亮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