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陰鬱大佬少年時 第4章 我就和江朔野一組
-江朔野眼斂垂下了一片漆黑。
他神情堅定。
拒絕了的事情,就是拒絕。
隻是當週圍同學竊竊私語栗知被拒絕得很難堪時,他眉心才微微皺了一下。
講台上,生物老師也想勸栗知乾脆換一組。
然而,他尚未開口,女孩兒深吸了口氣,清澈明亮的瞳孔中帶著一絲倔強,她說:“老師,我本來就想和江朔野一組,不是因為他冇有人選。”
生物老師見狀也隻好同意,隻不過當他一轉頭,教室外,隔壁班教政治的老師正捂著心臟的位置,淚眼汪汪地看著這一切。
好像是他放在心尖兒上都怕摔了的好學生倒貼了什麼一樣,心痛不已。
栗知回到了座位,剛纔一口氣喝完兩瓶礦泉水,胃裡脹脹的,她把桌上的習題冊換成生物書,麵無表情道:“你放心好了,我雖然是轉班過來的,生物學的也冇有太差,不會拖你的後腿。”
江朔野愣了愣,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冇有那種意思的......
“今晚我就能做好開題報告,確定好調查方向、調查方式、記錄表等等。”栗知一口氣說著,語氣比平常冷淡很多:“後期的整理分析、彙總報告,包括上台演講我都能做好。”
江朔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女孩是生氣了。
他又從來冇有哄過人的經驗,隻能啞著嗓子問:“那我呢?我應該做點什麼......”
“你就做夢吧。”栗知淡淡道。
爹的!
下一秒,栗知自己又憋不住了,光是想到麵前男生說的話,心裡就酸酸得疼。
她很煩人嗎?
她應該待的位置是哪?
該死的高中叛逆期,真想動手教育一下這個逆子!
江朔野不小心走了神,將呼吸屏住。
是他一時衝動怪錯了人。
有錯的,是那些編造謠言的人纔對。
或許他應該和這位小同桌真摯地道個歉。
放學鈴聲響起後,江朔野跑到了小賣部,這鋪子是校長的阿姨開的,規模還挺豪華,連很多進口零食都有得賣。
店裡的學生都一口氣買了不少東西。
江朔野是第一次來,略有些侷促地站在一排花花綠綠的糖果前。
他不知道栗知會喜歡哪樣東西。
“哇,這裡竟然還有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啊,超級好吃的,我吃過一回,還是我爸爸以前去國外出差帶給我的呢。”有個女生突然很驚訝地說道。
透過貨架上的縫隙,江朔野抬眼看了過去。
對麵兩個女生一人拿了一盒,還剩下最後一盒。
等她們離開以後,江朔野才走過去。
巧克力包裝精美,差不多隻有他一個巴掌那麼大,價格卻要三位數。
江朔野的手伸在半空中猶豫了一會兒。
還好,他的兼職費昨天發了。
回到教室後,江朔野才發現座位旁邊的桌子早就空了。
栗知此時已經快要走到校門口,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冇等她繞過去,那身影就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還單手拎過她的紅色書包挎在肩上,嘟囔著問道:“包上的跳跳虎玩偶怎麼不見了?”
“不知道,可能不小心掉在哪裡了吧。”栗知有些不確定地回答。
好像自她重生以來,就冇有見到過那個跳跳虎。
上一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弄丟的。
難過好久呢。
“沒關係。”身影慷慨地說,“等哪天週末我有空,再去娃娃機裡給你抓一個更好的。”
江朔野跑到校門口,原本想開口喊的,卻看到了這樣一幕——栗知和一個比她高些的男生並肩走在一起。
她的書包也被那個男生揹著,一紅一藍,款式是一模一樣的。
那男生一身運動名牌,栗知時不時和他互相撞對方一下,卻都冇有躲開,兩人笑得花枝亂顫,親昵得有些刺眼了。
江朔野攥了一下手中忽然變得千斤重的巧克力。
也是,像他這樣的人,連道歉資格都不配擁有。
栗知一直都是個對誰都好的同學。
突然靠近他,大概隻是出於同情,或是一時的新鮮感作祟吧。
江朔野覺得自己很可笑。
手中廉價的“貢品”,最終被他丟進了垃圾桶中。
栗知實在受不了栗佑今天的無事獻殷勤,過斑馬線後,她嫌棄地問:“你放學乾嘛不直接回家,來我學校門口做什麼?”
“爸媽今天都要加班,讓我們兩個人在外麵吃。”栗佑回答道,他不停地朝著自己的親姐擠眉弄眼著:“尊貴的知知大王,時隔許久,能否給小的一次服務您的機會呢?”
栗佑說著說著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麵對著栗知,跟以前古代的店小二似的,把校服外套當抹布,往手臂上一甩一搭,低下頭說:“弟了麼為您服務。”
周圍還有認識的同學經過。
栗知真想一拳錘爆麵前這個煩人精,但她重生後發過誓,一定要對弟弟好的。
所以她從校服口袋裡摸出自己的錢包,連眼睛都懶得抬一下:“說吧,想要多少。”
她會儘量滿足的。
栗佑微笑著:“五千大洋就好,剩下的錢您要是自己不夠花,小的有些零錢可以找你。”
空氣安靜了一刹那。
栗知氣到想笑,直接一記眼神殺了過去,“你找死嗎?”
她的零花錢是要比這個弟弟多一點,倒也不是父母偏心,二老向來一視同仁。
隻不過栗佑上初一的時候花了很多錢買遊戲皮膚,父母認為他冇有什麼管錢的自製力,所以每週隻給他十分之一,窮得煩事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
他都解決不了。
“你是不是又犯什麼事了?”栗知一本正經地問,極其咬重話裡剛纔的那個“又”字。
“我纔沒有啊!我隻是把學校掛在二手網站上賣了一會兒,很快就下架了好吧。”
在弟弟聲嘶力竭地解釋著時,栗知突然感覺到身後好像有道始終注視著的目光。
她一回過頭,身後空空蕩蕩的。
什麼人也冇有。
栗佑仰天呐喊著:“我隻是想趁著放小長假,和同學一起出去旅遊啊!”
“老天爺,哪怕賞賜我五百塊也行啊!”
嫌他聒噪,栗知下一秒就從錢包裡拿出五張紅鈔票塞進了栗佑張開著的嘴巴裡。
她低下頭拉上錢包的拉鍊,看著自己手腕處貼著的創口貼時有些發愣。
這是剛纔放學收拾書包時,她在自己課桌的桌肚裡看到的。
天色漸暗,昏黃的路燈穿過破敗的巷子,水泥小道兩邊房子裡不斷傳出嘈雜的動靜聲。
江朔野內心一片死寂,上了數不清的樓梯後,他才走到一棟狹小、牆邊堆滿雜物的老房子前。
有些生鏽的鐵門“吱呀”開啟後,被重重地關上。
屋裡冇人,所有東西都被收拾得井然有序。
江朔野回到自己不足十平方米的房間,一張床、一張舊書桌、一個塞滿雜物的簡易衣櫃,幾乎就是全部。
他將自己摔在了床上,眼前天花板上一片斑駁,那從窗外打進來的月光彷彿形成一種不祥的陰影圖騰,籠罩著一切。
這房間裡無論如何都散不開的黴味真的糟透了。
就跟他這個人差不多。
江朔野翻了個身,看到放在枕邊的那隻跳跳虎玩偶。
興許是知道自己被原主人遺棄了,玩偶身體那有點開線,露出了裡麵白花花的棉花。
江朔野剛想伸手拿起時,外麵傳來了一道緩慢遲鈍的腳步聲,鞋底似乎被膠水粘住一樣,走路吃力。
緊接著,他的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奶奶因為爬了太多的高樓梯,聲音中帶著一絲渾濁沉重的喘息聲:“朔野,你在裡麵嗎?”
“奶奶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一旁的日曆上,那被紅筆劃了好幾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他又要轉學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