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嫁奸臣後一心想和離 第113章 墨書(16) 如你所願,我們和離。…
墨書(16)
如你所願,我們和離。……
蘇雲青腰痠背痛,
再次醒來是兩日後,曖昧的咬痕觸目驚心?,從?脖頸到?胸口再到?側腰大腿,
一路蔓延沒有一處完好。
她顫著雙腿從?床上?踉蹌起身,
站到?鏡子前時,
那些淫穢的畫麵一窩蜂湧入腦海。
不可控紅了臉,
緋紅之態讓痕跡愈發明顯。
她倒吸一口涼氣,渾身腫脹碰一下就疼。
窗外的大雪連下幾日,屋子一如既往暖和,
東西擺放整齊,
她環視一圈,發現早已回到?侯府,
陳設擺設與記憶裡?的不同……難道他們?是在壽苑偏殿放縱?!
李澈居然在桂花酒裡?下藥。
她的計劃全?亂了。蘇雲青換好衣裳,準備去?春花閣再做一份散氣丸,散氣丸所要藥材特殊,不確定還能?不能?再做一份。
她前去?推門,發現房門上?鎖。他又把她鎖起來了。
蘇雲青轉頭去?推窗戶,
窗推開的刹那,周叔站在窗外,像是意料之中對她淡笑,
“夫人醒了。”
周叔端出一盤盤飯菜,擺滿房間的餐桌,
她一如既往見到?那份下了毒的滋補湯。
她沒什麼胃口,
但周叔盯守她必須把湯喝乾淨,她隻能?喝完湯後隨便?吃了幾筷子飯菜,突然見到?那盤翻著眼白的魚,湧上?一股反胃,
捂著嘴乾嘔。
“夫人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這盤魚血猩氣沒處理乾淨。”她把魚推遠。
周叔抽出筷子翻看檢查,絲絲血跡溢位,他緊忙收回食籃,“冬日的魚存在冰窖怕是凍硬,沒蒸熟,我一會?兒罰膳房……”
“不必。”蘇雲青沒有多想,喝了口水,擺手製止他,“估計是做太急,沒事。”
“夫人換了衣裳,是要去?何處?”
“出府透氣。”
“少主有令,夫人不可離府。”
蘇雲青垂眸,覺得有些怪異,“將軍不是想我去?春花閣?那我今日就去?春花閣。”
他不是想她出門製解藥?怎麼反倒不讓她出門了。
周叔:“再過半月新年,少主交代將佈置的燈籠對聯買回,夫人若是乏味,不如指導下人擺掛裝飾。”
門口冒出一直毛茸茸的白腦袋,小白竄出來,興奮地擺尾巴,嘴裡?吊著紅色的小燈籠,躥到?她掌心?討摸。
蘇雲青拒絕了它,推開它的腦袋,“將軍在哪?我要見他。”
周叔愣了會?兒,有意隱瞞,“少主事務繁忙。”
蘇雲青冷笑一聲,端起茶盞,掀起眼皮,“忙著娶新婦?”
周叔:“少主有令,夫人不可踏出府門半步。”
蘇雲青在府裡?被關了兩日,府裡?依舊冷清,她並未佈置任何物品。
“夫人。”芳蘭火急火燎從?府外跑來,“出事了……”
緊跟在她身後的是金衛台禁軍,和大理寺少卿,沒一會?兒,刑部帶人把侯府包圍,同樣橫插一腳來搶人。手中拿著衣鋪的賬薄,那份她做過手腳的賬薄。
本來按計劃,查出賬薄的時候,她應該已經‘死’了。
蘇雲青倒是頭一回見這樣的架勢,為了給她按罪名,李澈煞費苦心?封口。
禁軍給她按的罪名,是與李淮同流合汙。顛倒是非,巷子裡?殺她的暗衛,變成蕭敘為民除害斬除的暗兵,而那天她去?給吳梁送信,平白多出個證人,指認她給李淮傳信。
刑部帶著她與烏餘勾結的賬薄前來,要把她帶走問話。
而大理寺少卿來查,北巷茶商吳梁生死一案,似與她有關,他們?勢在必得一樁命案,必定能?把人帶走。
蘇雲青站在雪裡?,深知?蕭敘已經做出決定,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對侯府,對李澈,對所有人而言都沒有半點利用價值。
她望著將她團團圍住的人,無奈低笑,李澈開始滅口,掩蓋他做過的爛事,怕公佈於?世,在史書?遺臭萬年,他如此著急,隻有一個可能?,蕭敘選了蘇歡雪,一個新的細作。兩旁百姓不知?得來什麼訊息,一個兩個指責她的不是,泛著惡臭的爛葉菜丟過人群甩在她臉上?。
“住手!”周叔立即派人出府,把她護在身後,“少主有令,夫人不可踏出侯府半步!”
“陛下有令!侯夫人與烏餘勾結,刑部拿人!”刑部拔刀相向。
大理寺少卿亮出金捕令,“大靖律法?,京中命案,大理寺權高一等,有權越過所有司部,帶走嫌犯,包括陛下口諭。”
芳蘭站在蘇雲青身前,為她攔去?菜葉子,“抱歉夫人,衣鋪的賬冊我沒收好,刑部來的太快,目的明確闖進店裡,找出來了。”
“嗯。與你無關。”蘇雲青壓下她攔在麵前的胳膊,“將軍去?了哪裡??”
芳蘭支支吾吾,“侯爺……這些天都在……蘇府,和蘇歡雪在一起。”
蘇雲青垂下眼眸。他已多日沒有著家,因是直接借賜婚一事,在蘇家住下了。
大理寺的人堵在蘇雲青麵前,“煩請侯夫人與我們走一趟。”
蘇雲青默然環視一圈,把芳蘭拉到?身後,“守好衣鋪。”
她隨大理寺之人,走出包圍的人圈,百姓突然一陣躁動,對她辱罵。
“她這種?人就不得好死!”
“我看她是想要大靖亡!”
大理寺少卿把她塞進馬車,催促道:“帶走。”
大理寺的人並未處罰她,將她獨自關進牢籠後,一句話未說轉頭離開。
陰濕的重犯牢籠,刺鼻的血猩味,與滿牆散發惡臭的刑具,令她肚子一陣翻江倒海,扶在一旁難受乾嘔,生理淚水直冒。
以往都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怎麼今日這麼怪,是那日被折磨過頭了……蘇雲青揉捏刺痛的太陽xue,隻要一回憶,她的頭就疼痛不已,李澈的藥下的太猛。
她猛然驚醒,想起何事。顫著雙指壓在手腕處,感受脈動,不同以往的脈象讓她確認了足足三次,冷汗浸濕裡?衫,她一時無措,那股刺鼻的味道衝進鼻腔,反胃感再次湧上?,她痛苦地扶住桌子乾嘔,消瘦的肩膀發著顫。
沒一會?兒,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牢門開啟,消失已久的賀三七出現在牢前,他的白色盔甲濺滿鮮血,戾氣深重,鬢角的發絲淩亂,麵容上?的血跡黯淡。
“把人給我架起來!”
他身後的黑甲軍霎時湧入牢籠,將她拖到?十字刑架,雙手捆在兩側。
大理寺少卿前來阻止,“賀小將軍,少主有令……”
“閉嘴!彆叫我!”賀三七今日殺氣極重,他接過屬下遞來的皮質手套,怒視著蘇雲青,取下牆上?有倒刺的刑鞭。
“賀小將軍!少主隻言,將侯夫人帶回大理寺等候審問。”
“你審出來了嗎?”
少卿啞聲。
“滾!”賀三七一鞭抽在肮臟的地上?,“審不出來,我來審,把他給我丟出去?!”
他走到?蘇雲青麵前,刑鞭抵起她的下鄂,雙眼通紅充血,“蘇雲青!枉我們?留你一命!”
蘇雲青:“我要見蕭敘。”
賀三七忽然大笑,“見他?你覺得他在等你嗎!”
“我要見蕭敘!!!”蘇雲青忍下胃裡?的翻湧,吼道。
“啪——!”一道鞭子,從?她的肩膀揮下,斜打過她的胸口與腹部,揚起的鞭尾揮在她的側臉,傷口的血瞬間滲透劃開的衣裳。
賀三七瘋笑不止,瞪著一雙眼,眼淚竟然滑了下來,大吼道。“是你!給李澈傳了訊息!讓他做局殺了我爹!!!”
刺痛蔓延全?身,蘇雲青耳朵一陣嗡鳴,疼痛拉回她的神誌,她錯愕回正頭,看向神誌不清,又笑又哭發了瘋的賀三七。
十八歲的年紀,雙親皆亡。
賀仲良被冠上?叛軍之名,屍體在他眼前眼睜睜被李澈的人拖走,釘在關城城牆,永世不得入土。
“枉我們?信任你!叫你背叛!!!害死五萬大軍,害我爹正背受敵枉死沙場!你見過那樣的場麵沒有!橫屍遍野,五柄長矛貫穿他的胸口,讓他永遠站在這該死的大靖破土上?!!!”
“蘇雲青!最該死的人是你!算少主開眼,將你關進大理寺要你償命!”
賀三七淚流滿麵,“滿京要你命的刺客,怎麼就沒把你的賤命收了!”
蘇雲青聽著刺耳的話語,心?臟像被撕裂成數片,她克製著,讓自己冷靜,耳前滾燙的血順著脖子滑落,“這些話,是蕭敘讓你說的嗎?”
“是!你就該死!”賀三七揚言要揮第?二鞭。少卿甩脫黑甲軍,衝上?來製止。
“賀小將軍,再如何,這也?是侯夫人!”
“嗬?侯夫人?很快就不是了,她隻會?是一具陪葬的屍體!”
少卿:“來人!!!把賀小將軍拉下去?!”
賀三七自行千裡?趕路,一刻不曾停歇,此時情緒激動,根本無法?冷靜。他與少卿兩人在刑牢中打了起來,攪得一片混亂。最後因體力?不支而暈厥過去?。
少卿處理完一切,重新回到?牢房,注視蘇雲青身上?那道驚人的傷痕,並未多說什。賀仲良對他有恩,如今他身死的訊息傳遍大靖,眾人並不相信他是叛軍,隻覺是遭人暗算,於?是便?將所有過錯牽扯到?了蘇雲青頭上?,所有百姓都在詛咒她不得好死,連他自己都在懷疑,但他公私分明安命令辦事。
他解開她手腕勒住的麻繩,解開大氅遞給她。
蘇雲青套到?肩膀,擋住自己身上?的傷痕,“哪座城池?”
“末胡邊外……”少卿:“少主聽聞賀小將軍回京,現已回府等著夫人。”
蘇雲青:“北巷茶商被屠滿門,誰殺的?”
少卿:“夫人何必問那麼細。”
蘇雲青上?了他的馬車回府,她一路都很安靜,已入深夜,刑部與金衛台禁軍的人撤下。
她下馬車時,說了一句,“需要一個理由,把我關進大理寺避風頭是嗎?”
少卿微怔。
她披散著發,擋住了傷,是大理寺的意思,怕蕭敘問罪。
夜雪很大,蘇雲青獨自踏進侯府,府中沒有一盞燈在等她,所以下人都已退下,穿過那條不長的前院,雪落滿發端,身體上?的傷隱隱作痛,腹部更是火辣辣的疼。
“阿敘……這個小燈籠好漂亮啊。”
女子嬌俏調皮的聲音從?燭光晃動的前廳裡?傳來。
“閉嘴。”蕭敘不耐煩,低斥一句。
蘇雲青驟然停下步伐,站在昏暗的大雪中,望著前廳裡?的兩道身影。
蕭敘沉著臉坐在一旁,他身旁是做著小燈籠的蘇歡雪,似感受到?蘇雲青的氣息,猛然仰頭準確無誤對上?她的視線。
微起的身,在看見她身上?男子的大氅時,又無動於?衷坐了回去?。
蘇雲青擡步走進前廳,雪在暖和的廳裡?落下一層薄霜。
“聽說,將軍這些時日很忙。”
她邊說,目光邊凝向蘇歡雪。
蘇歡雪冷嘲一聲,上?下打量她,“蘇雲青你怎麼穿著男子的衣服夜不歸宿?”
蘇雲青未說一句,徑直走向蘇歡雪,掰過她的手,雙指即將觸及她脈象時,蕭敘擡手製止了她。
他並未說話,隻定定看著她。
她甩開他的手,複上?蘇歡雪的脈象,果然與她的相同。
蘇歡雪急忙抽回手,“你做什麼!”
顯然,蕭敘是知?道的。
蘇雲青說不出那一刻是什麼感受,大概是,無論真假,還是又一場謀劃,她已經累了,在這場爾虞我詐的漩渦裡?,乏了。
她一言不發,繞過他們?二人,往後院去?,身後跟著蕭敘的腳步。
鎖了多日的房門開了,屋子裡?點著燭光,炭火烘得暖乎,裡?麵有些不屬於?她的東西,是蘇歡雪的。
他把她的房間,給了蘇歡雪。
蘇雲青在門前駐足,晃神,攏緊大氅,跨進屋子,輕車熟路走到?書?櫃的抽屜前,掌心?支撐在抽屜,未急著拉出。
她垂頭默然片刻,回過頭去?注視他的黑眸。
“蕭宴山,賀老將軍的事,你相信我嗎?”
他沒有作答,答案顯而易見。
寂靜的屋子,隻剩火燭‘滋滋啦啦’燃燒的聲音。
良久,他才道:“最終地點,改了,不是那三城,也?不是末胡,但在最後時刻,還是出了意外,在末胡開戰……”
“你相信我嗎?”她打斷他,又問了一遍。
他還是沒有回。
蘇雲青諷刺低笑,“從?始至終,你沒有相信過我半分,就像我也?沒有相信過你一樣!”
蕭敘眸中倒映她的身影,可那雙眸子冷得瘮人,他認真問了一句,“你愛過我嗎?”
蘇雲青隻覺得可笑,在這樣的場景下,他居然在問這樣愚昧的問題!
“我不愛你,從?始至終。”
他的視線觀察她藏在大氅絨毛中的喉嚨,她有說謊吞嚥的習慣,但此時,那裡?非常平靜。
蕭敘垂下眼眸,喉結滾動嚥下那股酸澀,他同樣冷笑道:“意料之中,亦如我對你,從?未有過真心?。”
蘇雲青長睫一顫,開啟抽屜,展開和離書?,他的名字在新婚那天就寫在了上?麵。她當著他的麵,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摁上?赤紅的指紋,揚手把和離書?甩在他的臉上?。
“那再好不過,如你所願,我們?和離!”
“祝將軍與新婦,白頭到?老!”
和離書?打在他側臉,從?他胸口滑落,砸在他腳邊。
他盯著展開的和離書?,他們?緊靠在一起的名字如此刺眼,她的紅裙從?眼前掠過,回身拾起時,自己已不知?不覺跟到?院子裡?。
清冷的銀月落在他身上?。
他緊緊攥著和離書?,望著她遠走的背影消失雪夜,終是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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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咳咳……蘇歡雪的娃不是山哥的哦……[捂臉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