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嫁奸臣後一心想和離 第35章 坐隱(10)加補章 “蘇雲青,醒過來…
坐隱(10)加補章
“蘇雲青,醒過來……
一陣天旋地轉,
濕發糊在蘇雲青的臉頰,暗流推動她的身子,她抓不住任何物品,
以抵抗這股巨大的衝力。
冰層忽然?出現裂縫,
大片的冰在眼前崩裂,
意?識混沌間,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夜空之下向她狂奔而來。
“蘇瑤!”蕭敘一刀刺入厚冰,力道之大,冰出現龜裂,
開始斷散,
散冰拉慢暗河流動。
水流推動蘇雲青衝向未知,意?識逐漸喪失,
求生欲使得她費力伸直了手,然?而他們儘管靠得無比近,卻?終是被那層冰阻隔。
“噗呲!”
血跡在冰麵炸開,染紅她的雙眼。
蕭敘的短刀在紮入她頭頂的冰後斷了,他丟開短刀,
一拳又一拳,用拳頭砸著出現裂痕的冰。
往日沉穩精算之人,莫名?失了理?智。
她知曉,
她還不能死。她死了,蕭敘謀權的計劃會出現岔子,
他要犧牲的東西不僅是這隻砸冰的手……
她還有?利用價值……
但……她已漂到河中,
小臂厚的冰,靠他的拳頭如何能破……
蘇雲青伸直手,握不住……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
“砰——!”
冰碎了,血流淌入冰水,
大片暈開。
寬大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從冰層拉上失去意?識的人。
蕭敘心跳加劇,觸及她肌膚的手冷得發顫,他撥開她的發,拍打她的臉頰,試圖喚醒她,“蘇雲青?!”
“蘇雲青!醒過來!”
“蘇瑤!”
蘇雲青發絲淩亂,麵色發白,渾身冰冷,雙唇緊閉,呼吸斷了。
蕭敘大腦一片空白,快速按壓她的胸口。
“咳……”蘇雲青吐出一口水,濺上他緊繃側臉,水珠掛在蕭敘羽睫,一顫,落地。
她有?了點反應,好看的眉輕微抽動兩下。
發白的唇瓣微微張開,艱難呼吸。
許是天色太暗,蕭敘發了懵,鮮血淋漓的食指托起她的下巴,俯身對?準她的唇吻了下去,冰冷的唇相碰,他滾燙的血染在兩人之間,染紅她的唇。
他不斷給她渡氣。
終於蘇雲青又湧出兩口水,稀薄的呼吸噴灑在他鼻尖,他的血落入她的脖頸,她的水浸濕他的衣襟。
月色迷茫,他不清醒,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蕭敘莫名?鬆了口氣,薄唇尚帶餘溫與她抽離,借月色盯著她慘白的臉,將她狼狽的慘狀納入眼簾。
蘇雲青依舊緊閉雙眸,皺著眉頭。
蕭敘擁人懷中,緊繃著唇,雙目充血,在幽暗的銀月中驟然?回?首,鎖住船頭的兩道身影,眼中狠戾比冰窟還涼。
他扯下狐袍裹緊她,抱起人踏冰往回?走。
蘇長越的酒勁在蕭敘翻出欄杆後清醒大半,他一步步後退,隨後轉頭就跑。
“哥!”蘇歡雪嚇得不輕,急忙跟上去,躲進船艙中。
蕭敘帶蘇雲青輕身一躍回?到船頭。
船艙裡燈火輝煌,醉醺醺的人群,無一人發覺發生了什麼,也無人去船頭救她一命。
夜裡的風吹涼她的身體,蘇雲青在他懷中冷得發抖。
蕭敘眸光森寒,嘲雜之聲闖入他的耳中,船卡在冰麵停在河心。船頭燈籠搖晃,暗紅的燭光在他眼眸跳動。
他放下蘇雲青,拿起一旁燭油潑灑在地麵,扯下一隻燈籠,朝流向船艙的油丟去。
“嗡——”
火光瞬間燃起,並快速蔓延燒燃木質門框,把人統統困在了裡麵。
旺燃的火焰映亮他冷峻的麵孔,修長的影子在地麵拉長。
船艙裡突然?變得混亂,“起火了!起火了!”
“救火啊!”
茶酒難辨,一杯酒又送了三把火!火躥上屋簷,越燒越旺!像個暖烘烘的大火爐。
不少人棄船跳下冰水求生。
“蕭敘……我冷……”蘇雲青無意?識間低聲呢喃著。
她虛弱如蚊鳴的聲音,穿破火灼巨聲飄入他的耳中。
蕭敘回?頭抱起人,立在船頭帶她烤火取暖,發抖的人抽動兩下往他懷裡鑽。他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埋入頸窩,讓她得以安穩。
火光間,蘇家幾人也亂了陣腳。
蘇長越盯著火苗外蕭敘冷漠的目光,嚇得腿軟,一屁股跌在地上。蘇濟丟下酒杯,一把撈起他,“愣著做什麼!跳啊!”
一個又一個人,好似下餃子,逼不得已往水裡跳。
“殿下!”許明哲快步走到李淮身邊,他順李淮的視線看去,蕭敘抱人站在外頭,若無其事觀賞他們逃竄。
船底層濃煙滾滾,木頂塌陷,木屑狂落。
口吐白沫的杜大人,此?時胸口紮著一把刀,不可置疑盯著眼前的李尚書。
“你?……”
李尚書抽出匕首,故意?折磨,發了狠狂笑不止,刺入杜大人四肢筋脈,讓他不得不像狗一般跪趴在地,任他踩塌。
火勢越來越大,李尚書一頭紮進水裡逃離。
賀三七揮了揮煙霧,從暗處走出,“杜大人?死了沒?”
杜大人抽搐掙紮,滿口白沫夾雜鮮血,頭擡一半又無力砸回地麵,“救……救我……”
賀三七搖搖頭,“嘖,沒死透啊。”
火勢引起的混亂,讓眾人遺忘了中毒的杜大人。
“救你?救你?,肯定要就救你?。”他手裡玩轉袖刀,停步在他身側,“杜大人,我們還有?一筆賬沒算呢。”
杜大人揪住他的褲腳,“救……”
賀三七沉下眼,一腳踩住他的腦袋,卡進地板,血跡噴濺。他蹲下身,拽起杜大人的頭發,把腦袋從地裡拔起來,“大人,貴人多忘事啊,你?是如何坐上禮部之位,如何掌控了明翰堂?”
他笑意?綻放,“是不是忘了?殺了誰?”
杜大人神?色一僵,“你?、你?……你?是……”
賀三七扯住他的頭發,袖刀壓在他的脖頸,鋒利的刀細慢割開皮肉,像殺雞放血,把他的話哢在咽喉。
“是時候,該償命了杜大人。”
杜大人瞪著雙眼無法動彈,隻能在賀三七手裡抽搐,感受刀刃劃開喉嚨,感受內臟被毒啃噬,最?後在痛苦中死去。
賀三七把他丟進,黑夜的水裡,讓他最?後一口氣被水活活嗆死。
還得留個全屍給仵作驗屍呢。
他訕笑,發現周叔接引的船隻來了。
“少主?。”周叔的船停在船頭,搭上板梯,方便蕭敘上船。
蕭敘淡淡瞥了眼泡在水裡的人,踏上自家的船。
周叔一瞧他懷中之人,頓時一驚,“夫人這是怎麼了?”
蕭敘並未把人交給下人,裹住她的狐袍已經濕透,他道:“拿毯子來。”
賀三七不知何時攀著麻繩翻身上了船,“我來啦!”
他定睛一看,蘇雲青埋在蕭敘懷裡奄奄一息,“你?把人殺了?!”
蕭敘橫他一眼,沒了平時對?他的縱容。
賀三七急忙捂嘴,躲在一旁。
此?時,從遠處駛來兩艘船,一艘來自許明哲,一艘來自李淮,船中下人把水中官員救上船,‘順手’抓住企圖逃跑的李尚書,撈起杜大人的屍首,丟在許家船上。
水中之人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
蘇歡雪和柳晴柔兩個抱在一塊。
“娘,太冷了,太冷了!這離岸邊那麼遠,怎麼遊啊!”
“遊不動也得遊,難不成死這嗎!”
蘇濟和蘇長越兩個人喝了酒,一下跳進冰水裡,身體來不及反應,沒一會兒?,手腳發麻,往下沉,越掙紮沉越快。
柳晴柔趕緊丟開懷裡的蘇歡雪,去撈人:“長越!”
“快來救人啊!”
蘇長越在水裡胡亂撲騰,嗆了不少水,慌中胡亂抓,柳晴柔都要拖不住他了。
他死死逮住柳晴柔,“娘……娘救我……”
柳晴柔同樣被他拉著往下沉,急道:“蘇歡雪!快來救你?哥!搭把手啊!”
蘇歡雪唯唯諾諾浮在水麵,看著在水中掙紮的蘇長越,她壓緊頭上的金簪,慢吞吞遊過去。
蘇濟在一旁自生自滅胡亂撲騰,突然?許家下人一根長杆子伸到他們旁邊,把人救了上來。
今日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重臣,出了意?外,他們都不好交代。
許明哲推著李淮站在船頭注視蕭敘這方,而阿鑰被人壓在他們身後。
蕭敘淡然?道:“把人搶過來。”
賀三七倒是想?問,平白無故搶個女子做什麼,看對?眼了?!
想?問不敢問,隻能持劍殺上船。
好在,李淮等人並不打算與他動手,賀三七也沒想?傷這倆重要的狗命,隻打飛壓住阿鑰的人,搶到人後,抓她回?船,動作乾淨利落。
阿鑰上船後迅速撲向蘇雲青,急切詢問,“蘇瑤怎麼樣了?”
蕭敘接過周叔遞來的毯子,裹緊蘇雲青,淡漠越過她,放眼將目光落在許明哲船上,張遠達從水中被救起,回?看他一眼進了船艙。
杜大人的船在河上燃燒,最?後燒了精光沉入河底。
“回?府。”蕭敘抱著蘇雲青回?到船中烤火。
出門倉促,船是臨時租來的,什麼都沒有?,找件毯子都費勁。阿鑰焦急等在暖屋外,賀三七正審問著她。
阿鑰將明翰堂裡所有?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她在家中被李尚書找到,生死威脅下,道出明翰堂裡受欺負的女子姓名?,聯合她們寫下杜大人的罪狀。再之後,李尚書劫她來京,她得知了蘇雲青的資訊,但卻?被囚禁無法逃脫,甚至聽說杜大人的罪狀燒沒了。
兩日前,北軒王的人跟蹤李尚書找到了她,讓她在衣後寫下了罪狀,救她上船。
門從屋裡開啟。
蕭敘身影聳立門前,手裡的毯子垂在地上已然?濕透。
“你?就是阿鑰?”
他氣場過於強大,僅僅是簡單站在那裡,散發的寒氣就足以壓垮她的脊背。
阿鑰:“是我。”
他們說侯爺討厭舞姬,讓她把下人的衣服裹在外頭,把舞姬的紅衣擋嚴實。
蕭敘把毯子交給賀三七,“明翰堂,她冬日下河捉魚,是為了你??”
阿鑰攏緊外衣,聲音發虛,“是我……”
“她傷了身子。”
阿鑰眼眶通紅,“她怎麼樣了。”
“進來幫她換身乾燥的衣服。”蕭敘轉身往裡去,抽下衣架上他早已準備好的內衫,丟給她。
阿鑰怔了半晌。
他們不是一對?恩愛夫妻嗎……怎麼,不親自給蘇瑤換衣,這內衫是侯爺的吧,尚有?餘溫,他該是猶豫過要不要親手給蘇瑤換,但糾結後還是開門讓她來換。
蕭敘起身往外走,帶上門,把屋子留給她們二?人。
蘇雲青不省人事攤在一旁,身體冰冷。阿鑰挪過炭火,一點點剝開她的衣服,換上蕭敘寬鬆的內衫。
阿鑰推開門時,蕭敘負手而立,始終在門外,沒有?離開的跡象。
蕭敘:“怎麼?”
阿鑰:“蘇瑤她……喊著冷,屋裡的炭火已經很暖了……”
蕭敘放眼往屋裡瞧,蘇雲青倒在茶案,發絲擋住她的側顏,她的麵色異樣泛紅。他的內衫套在她身上過於寬大,鬆鬆垮垮落在地,腳脖子裹了嚴實,倒是悄悄露根圓滾滾透紅的腳趾在地毯。
他交代賀三七,“讓周叔加快行船速度,回?去要膳房熬好薑湯。”
走了兩步,他突然?又止住腳,“船靠岸,把張遠達劫上馬車。”
賀三七:“又搶人?搶他做什麼?”
蕭敘凝他一眼。賀三七點點頭,出船艙去下令。
蕭敘目光始終落在蘇雲青身上,擡步走到她身邊,她褪下的濕衣一攤丟在地上,繡有?牡丹花的紅色短衫闖進餘光。
他微凝眉,對?這短衫感到好奇,冬日怎麼穿這麼薄的衣服。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起紅衫。
“這是什麼?”
阿鑰瞪大了眼,“那個、那個是蘇瑤的肚兜……”
她覺得躁得慌,方纔怎麼一時著急忘幫她收好了。
蕭敘勾肚兜的手指一抖,沾了水的肚兜“吧嗒”掉回?衣堆,他僵硬著收回?空氣中的手指,宛如被火灼般,熱氣瞬間傳遍全身,脖頸霎時紅了。
阿鑰急忙蹲下身,收拾殘局,把蘇雲青的紅肚兜藏得嚴嚴實實,舌頭打結,解釋道:“我、我是看蘇瑤,衣服全濕了,這……這那什麼,貼身衣服,穿身上……容易……容易生病。”
蕭敘低咳一聲,聲音一如既往冷淡,“她醒之前,你?暫住侯府。下次喚她,要尊稱她為夫人。”
阿鑰麵色翻起潮紅,“好、好……”
“你?先退下。”
“是……”阿鑰抱著蘇雲青的衣服,頭也不敢回?,衝出屋子,反手把門關緊。
蘇雲青意?識不清,濕發貼在脖頸,嘴裡斷斷續續呢喃,身子發抖。
蕭敘抓住她的手,抱入懷中,胳膊墊在她頸後,手指撥開令人難受的濕發,搭掛在他的胳膊外。
兩人席地而坐,離火盆近了些,暖意?纏繞。
蘇雲青無意?間往他懷中鑽,蕭敘愣在原地,她滾燙的臉頰灼燒他微敞的胸口。
褪了鞋襪,她的腳落在衣擺外,懷裡的人不安穩,他彆過頭去,扯下衣擺,裹住她的腳。
回?程路雖然?加快了速度,但還是耗費了不少時間。船靠岸,周叔敲響船門。
“少主?,馬車備好了。”
阿鑰等在門口,不敢擡頭,隻敢偷瞄一眼蕭敘。
蕭敘:“你?跟著一起回?侯府。”
阿鑰:“是,侯爺。”
車簾撩開,車中已有?兩人。賀三七的刀抵在張遠達脖子處。
張遠達:“賀小將軍劫官?”
“邀張大人去府上一敘。”蕭敘抱緊蘇雲青從簾外坐進車中,“周叔,讓阿鑰一起進來。”
阿鑰瞧見賀三七的麵容,當即心中一驚。這不是那晚抄了明翰堂的人嗎!
她降低存在感,規矩坐在一側,不言不語不擡頭。
車廂外傳來喧鬨聲。
“憑什麼抓我!”李尚書掙紮道。
許明哲訕笑道:“憑什麼抓你??大理?寺的馬車就是為你?準備的。杜大人死得蹊蹺,李尚書,你?個沒有?請帖的人,在杜大人的船上,難道不是最?可疑的?帶回?去調查一番,也沒何不妥吧。”
李淮的安車停在馬車外。
周叔禮貌打了個照麵,“北軒王殿下。”
李淮:“我聽聞蘇小姐意?外落水,不知她現下如何,我讓醫師來侯府瞧一下蘇小姐。”
蕭敘橫過視線,看向袖刀威脅下的張遠達。
車廂裡一直沒有?回?應。周叔跟隨蕭敘多年,也知曉,這是拒絕的意?思。
他禮貌回?絕道:“侯府有?醫師已備好,多謝殿下好意?。”
蕭敘命令的聲音穿過車廂,“回?府。”
對?李淮視而不見,懶得搭理?,
周叔點頭與李淮道彆,“今夜出事,還需殿下主?持大局,殿下莫染了風寒,早些回?去休息。”
馬車擦肩而過,車前燈籠遠去,光跡從李淮瞳仁消散,他垂下眼眸,馬車遠走,消失在視野。
許明哲:“殿下,蕭敘把張遠達帶走了。”
李淮調轉輪椅方向,“張大人難得出席宦官私宴,賜婚多月,蕭敘也該問明白,莫名?丟來的婚約是什麼意?思。”
“這些官員要如何送回?府?馬車備的不夠。”
李淮麵無表情盯住蘇家相互責怪的幾人,“除了壓走杜大人和李尚書,其餘人不必管。”
“是。”許明哲推他回?自家馬車,“說來奇怪,蕭敘起初對?婚約抵觸的很,聽說大婚那日,羞辱了一番蘇家小姐,無人接親,無聘禮無嫁妝,讓她踏過十條街,走向侯府。”
“百姓茶餘飯後皆在議論?,蘇家小姐是個倒貼給蕭敘,自送上門的女人,甚至背地裡把明翰堂的汙穢之事套在她的身上,傷風敗俗。”
“不過這些流言蜚語,在不久後,不攻自破。從蘇府宴,到百姓撞見他們二?人上街購置新年物品裝扮侯府,再到同掌一把傘,舉止親密。”
李淮不語,聽他的分析彙報。
許明哲推他上車,“今夜,蘇家小姐意?外落水,蕭敘不管不顧,來晚了,明天看看能不能發上次答應小可愛們的補償章[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