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一世,我成全了他 001
顧靳言失蹤歸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和我領證。
照顧他近兩年的女人找來時,顧靳言隻是冷冷掃了她一眼。
轉頭和我解釋:“她把我帶回去的,是我的恩人,僅此而已。”
可當她知道我們領證後,毅然決然地自殺。
換來的隻有顧靳言的一句不惜命。
直到我和顧靳言出了車禍,對方護住我。
鋼筋穿透他的身體,他輕聲道:
“我不欠你了!溫然,下輩子成全我和蘇荷吧。”
我才知道,顧靳言心裡一直有她。
再睜眼時,我和顧靳言站在民政局門口。
1、
“然然,領證這件事情再等等,我……還沒準備好。”顧靳言突然開口,麵色慌亂地對我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等今晚我會和你爸媽他們解釋。”
“今天,這個證……就先不領了。”
顧靳言的話把我從茫然中拉回。
我遲鈍地扭過頭去看顧靳言。
他的話在我腦中嗡嗡作響。
我才反應過來,他也重生了。
不等我應,顧靳言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我衝著他的背影嘶吼:“顧靳言……”
可對方腳步沒停,隻留給我一個背影。
腦中浮現出臨死前顧靳言擋在我麵前,鋼筋穿透他的身體刺入我的心臟,他笑著和我說讓我下輩子成全他的話。
我紅著眼眶,突然笑了。
眼淚砸在手背上,燙得驚人。
我知道,顧靳言去找蘇荷了。
抹乾眼淚,我坐上了回顧家的車。
剛進家門,就看見客廳裡顧靳言的父母以及顧靳言坐在沙發上,他旁邊還有一個蘇荷。
上一世,領證的前一天,蘇荷突然來找顧靳言。
對於蘇荷的出現,顧靳言有些不耐地皺起眉,彷佛厭惡她,而後轉頭和我解釋。
蘇荷隻是他的救命恩人,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那時候,蘇荷紅著眼眶跑開。
而顧靳言看也沒看,摟著我進了屋。
在蘇荷照顧他兩年,他都沒有對蘇荷產生感情,讓我心底有些竊喜。
但因為蘇荷的出現,又讓我有些慌亂。
拿到結婚證那一刻,我才鬆一口氣。
可蘇荷知道之後,毅然決然地從高架橋跳下。
從水裡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了生息。
顧靳言沉默地看著蘇荷的屍體很久。
半晌,丟出一句不惜命。
蘇荷是個孤兒。
到最後,顧靳言還是讓手下葬了她。
那晚,他在陽台抽了一夜的煙。
次日早上才進的臥室。
我爸媽麵色鐵青。
看來,顧靳言中途丟下我去找蘇荷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顧母紅著眼眶起身拉住我的手,“然然,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是顧靳言的錯,我讓他過來給你賠罪。”
“我們家,隻承認你一個兒媳婦!至於其他人,想都彆想。”
話一出,蘇荷的臉更白了。
嘴唇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顧靳言牽著她的手,低聲安慰她。
轉頭對上我的目光時,臉上閃過一抹愧疚。
但到底,他什麼也沒說。
“然然,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顧母看著我,嗓音都在顫抖,“你等了靳言兩年,好不容易等到他了……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
他爸爸也勸道:“是啊然然,你們從小就在一起,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了呀!”
顧靳言一言不發。
我說:“不用了。”
我和顧靳言是青梅竹馬。
十歲那年,父母去世。
臨走前,把我托付給顧家。
我和顧靳言在十八歲那年走到一起,大學畢業訂婚。
在結婚的前一個月,顧靳言在海上遇害。
自此消失。
我不相信他死了,找了兩年。
在他失蹤後的第二個月抑鬱,一度想自殺。
治療近一年後才康複。
我抽出自己的手,搖搖頭:
“阿姨,這個婚還是算了。”
顧靳言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眼底閃過竊喜。
蘇荷也驚喜地看著我。
顧靳言想說什麼,卻在蘇荷顫抖著抓緊他的手時嚥了回去。
我目光冷淡的掃過他們的臉,最後落在顧靳言臉上。
冷聲宣佈:
“顧靳言,我們的婚約就此作廢!”
2、
客廳內一片寂靜,我強忍著心酸起身。
顧靳言忽然拉住我的手腕,“溫然,我們出去說。”
我頓了頓,說:“好。”
和顧靳言一前一後地出去。
蘇荷也跟了上來。
顧靳言抬眼,我看出他心裡想的什麼。
隻說:“想跟著就跟著吧。”
後花園裡,顧靳言沉默了一瞬。
“你剛剛說的婚約作廢,是認真的嗎?”
哪怕顧靳言儘力壓製內心的激動,卻還是溢位一些。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抓住,連呼吸都帶著疼。
“是的。”我說。
看著緊緊抓著顧靳言手的蘇荷,對方一臉警惕,在聽到我的回答後,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顧靳言定定看著我,“那你能,幫忙和我爸媽說一下嗎?”
他側頭溫柔地看著蘇荷,聲音低了下來,“我怕爸媽對蘇荷會有意見,你要是能幫忙勸說他們,說不定他們會聽你的話。”
我腦子嗡地一聲。
一片空白。
難以置信地看著顧靳言。
所以,他是讓我幫忙去給他和蘇荷當說客的。
我心裡一刺。
顧靳言不愛我,還要讓我這麼難堪。
蘇荷垂下眼,低聲道:
“算了靳言,不要為難溫小姐了。”
她鬆開顧靳言的手,“我們的身份差距過大,他們不同意很正常!他們希望溫小姐當兒媳婦,不喜歡我也很正常。”
顧靳言眼底透露著心疼。
“放心,他們不同意我就跟你走。”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那以前,算什麼?
“好。”我抬起頭,聲音很輕:“我去說,但結果怎麼樣和我沒關係。”
就當,報答顧靳言為救我的那條命。
顧靳言一喜,“謝謝你,溫然。”
頓了頓,他又說:“等著這事兒成了之後,我給你介紹物件。”
讓我當說客。
還要給我這個前女友、前未婚妻……介紹物件。
可笑。
我扯了扯嘴角,平靜地拒絕,“不用了。”
顧靳言的笑容僵住。
又恢複如常,“那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我會儘力。”
“這次,又是我欠你的。”
我腳步一頓,還是進了屋。
聽完我的話,顧靳言母親欲言又止。
蘇荷捂住心口,似乎有些不舒服。
顧靳言急忙帶她出去。
“叔叔阿姨,我知道你們心疼我,但那是顧靳言的選擇。”我望著他們的背影,聲音很輕,“他不愛我,我們結婚後隻會是個麻煩。”
“他現在身邊有了蘇荷,不會多看我一眼。”
我頓了頓,“而且,我不愛顧靳言了。”
所以,我放過他。
也是放過我自己。
我想給自己一個體麵。
3、
顧靳言打算和蘇荷求婚。
他指著手機裡的無人機求婚視訊問我:
“然然,你覺得這樣求婚怎麼樣?”
無人機在空中寫下名字,畫了愛心和鑽戒,最後煙花在兩個名字上炸開,絢麗而又燦爛。
畢業那年,顧靳言指著黑夜。
說要在上麵畫下我和他的名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一對。
“可以。”我說。
顧靳言有些激動和緊張地問我:“她會喜歡嗎?”
我扯了扯嘴角,“會的。”
次日,我坐在顧靳言父母對麵。
他們沉默地望著我。
“一定要走嗎?我和你叔叔已經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了,就不能……不走嗎?”
能不能我們都心知肚明。
我笑了起來,故作輕鬆。
“以後我還是會回來的。”
“什麼時候走?”顧靳言父親歎了一口氣,問我。
我喝了一口水,“等三天後的小提琴演奏結束後吧,沒有那麼趕。”
“要和靳言說一聲嗎?”
最終,我搖了搖頭。
“不說了。”
沒什麼好說的。
晚上,我在房間練琴。
門忽然被敲響。
開門才發現是顧靳言。
“怎麼了?”我放下手中的琴。
顧靳言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麵上有些為難。
“然然,你的小提琴賽,能不能不去?”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顧靳言。
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次的比賽是我出國前的最後一次演奏,我不可能放棄。
“蘇荷她也要參加這次比賽。”顧靳言輕輕歎氣,“她沒有你厲害,但是也練了很久,如果你不去的話……”
“她或許能拿獎。”
我知道蘇荷也會拉小提琴。
不算差。
但也達不到拿獎的水平。
隻是我沒想到顧靳言會讓我放棄這次比賽。
“顧靳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忍不住質問他。
小提琴是我的夢想,我珍惜每次能站上舞台的機會。
顧靳言是知道的。
我冷冷拒絕了他。
“這次比賽對我很重要,我不可能放棄。”
“而且,蘇荷的水平拿不了獎。”
顧靳言頓了頓,“這不用你擔心。我隻需要你放棄這次比賽。”
我定定地看著顧靳言。
“你想怎麼做?你難道不知道這是違規的嗎?”
沒想到顧靳言為了蘇荷,不惜違反規定要暗箱操作。
他皺了皺眉,“和你沒關係。溫然,我希望你放棄比賽。”
在無聲地對峙下,我笑了。
搖搖頭:“不可能。”
“顧靳言,誰也不能阻止我參加比賽。”
“就算你也不行。”
顧靳言深深看了我一眼。
轉身離開。
4、
十二歲那年,我原本學的是鋼琴。
卻因為顧靳言的一句以後沒有小提琴手和我合作可怎麼辦?
於是,我去學了小提琴。
沒想到在這方麵展現了驚人的天賦。
轉戰小提琴後。
登上一次又一次的演出舞台。
從百人舞台到千人舞台。
十八歲生日那天。
顧靳言送給我一把專門定製的小提琴。
價值八位數。
那把琴跟著我拿了許多冠軍。
可在比賽當天,卻出了意外。
我的琴絃在眾目睽睽之下,斷了。
地下傳來竊竊私語。
評委老師們的臉色也不好看。
在舞台上犯這麼低階的錯誤是最致命的。
腦中閃過顧靳言的臉。
沒想到,他這麼狠。
哪怕我說過這次的比賽對我來說多麼重要。
他還是要幫蘇荷。
我白著臉,對上了坐在觀眾席顧靳言的目光。
他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這麼望著我。
看著評委們搖頭。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穀底。
指甲陷入掌心,隻能被迫下場。
輪到蘇荷上場時。
顧靳言的表情才染上笑意。
等蘇荷準備拉完時,他起身走到後台。
蘇荷從舞台上下來一把撲進他懷裡。
“靳言,你不知道我多緊張。你摸摸,我的手都出汗了。”
顧靳言笑著安慰她。
“彆緊張,你拉得那麼好,肯定能拿獎。”
我嗤笑。
就蘇荷拉的那曲,還不夠看的。
聽到我的聲音,蘇荷朝我看過來。
顧靳言不著痕跡地皺起眉。
“溫然,你笑什麼?”
我斂起唇邊的笑意,“你覺得呢?”
蘇荷裝作一副天真的樣子,有些可惜地對我說:
“溫然姐,你太粗心了。”
“要不是你的琴絃斷了,說不定冠軍就能是你呢。”
我沒說話。
冷冷地看著她。
覺得有些想笑。
從蘇荷後麵上場的選手,琴拉得一個比一個拉跨。
不用想,也知道是顧靳言的手筆。
為了能讓蘇荷奪冠,他煞費苦心。
“是啊!”我譏諷道:“說不定我就能拿冠軍了呢。”
蘇荷臉上的笑一僵。
我繼續道:“不過和你確實……比不了。”
聽出來我在嘲諷她,蘇荷頓時委屈了起來。
“靳言,我說錯了什麼嗎?”
“為什麼溫然姐要這麼嘲諷我?”
顧靳言惱怒看,“溫然,你夠了。”
“自己的事情不上心,出了意外還要怪到彆人身上。”
“果然沒教養。”
5、
顧靳言看我變了臉色,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
他皺著眉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上初中的時候,被知道是孤兒。
那些同學笑著說我沒教養。
被顧靳言知道後,狠狠把他們收拾了一頓。
那之後,沒人再敢說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這個詞居然從顧靳言嘴裡說了出來。
宣佈比賽結果時。
蘇荷毫不猶豫拿了第一。
沒人質疑。
隻有掌聲。
早已準備好的記者一擁而上。
爭先恐後地上前采訪蘇荷。
蘇荷捧著獎杯,溫柔地看向顧靳言。
有些羞澀。
“我能站在這裡,首先要感謝我的丈夫顧靳言,是他一直鼓勵我、支援我,才讓膽小的我站到這個舞台上。”
“沒有他的話,或許就沒有現在的我。”
記者們瞬間把鏡頭對準了顧靳言。
他從始至終都隻是微笑地看著蘇荷,眼底是怎麼也藏不住的愛意。
那些記者,應該也是顧靳言塞了錢的。
在蘇荷說完最後一句話時。
我站起身,高聲道:“蘇小姐這個獎拿得心安嗎?”
場內瞬間沉默。
記者們地鏡頭瞬間轉向我。
蘇荷的表情在我出聲時變得驚恐。
想到什麼,她便恢複冷靜。
“你說的什麼意思?”
我緩緩走上台。
拿起話筒。
譏諷地注視著台下的那些人。
“我說,這個花錢得來的獎,你拿著不覺得可笑嗎?”
6、
顧靳言眉頭緊鎖。
上前一把奪走我的話筒,“溫然,你夠了,胡說八道什麼?”
“蘇荷憑本事拿的獎,你少在這兒陰陽怪氣。”
我靜靜地看著顧靳言,“那你在害怕什麼?”
“怕你上不來台麵地動作被我戳穿?還是怕蘇荷趁我不在的時候進休息室弄壞我的琴絃。”
我盯著顧靳言難看的臉色,“是哪一種?”
蘇荷尖叫:“溫然,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我的獎是憑本是拿的,你自己失誤關我什麼事?”
她沒有了往常溫柔的偽裝,有的隻是恐慌和難以置信。
這麼刺激的場麵,記者們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被收買了。
反而舉起相機開始瘋狂拍。
我看著蘇荷的樣子,終於笑了。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
眼看著蘇荷臉上閃過心虛。
顧靳言冷聲道:“夠了溫然。”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上一世的蘇荷為了顧靳言而死,所以這一世隻要蘇荷開口要什麼,他都會毫無底線地送上去。
我心口止不住地泛酸。
顧靳言擋在蘇荷麵前,阻擋那些鏡頭拍到她。
“溫然,再鬨下去對誰都不好。”
“有什麼話等回家再說。”
回家?
我哪兒還有家?
在顧靳言選擇蘇荷的時候,我就註定沒有家了。
顧靳言觀察我的表情,放緩了聲音。
“這次的事情我會和你解釋清楚,但現在你不要鬨了。”
“這麼多人再看,你想變成一個笑話嗎?”
我抬起頭,重新看向顧靳言,聲音很輕,“原本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我不想鬨得那麼難看的。”
“但顧靳言,我咽不下這口氣。”
“你當初選擇用這種手段幫她,就應該想到會有這種情況。”
蘇荷有些惱怒的跳出來。
“溫然,你少在這裡狗叫。”
“什麼叫用這種手段幫我?票是評委老師們投的,跟靳言有什麼關係?”
望著蘇荷這副蠢樣,和那天的可憐小白花截然相反。
隻覺得可笑。
“你心裡沒數嗎?”
我不屑地嗤道:“還是說要我拿出證據?證明……”
我頓了頓,看著蘇荷發白的臉,慢悠悠地補充:“趁我不在休息室的時候,你偷偷用刀割我的琴絃?”
7、
“你胡說八道!”蘇荷氣紅了臉,“我沒有!”
顧靳言也冷冷地看著我:“溫然,隨意汙衊彆人很好玩嗎?”
台下傳來竊竊私語聲。
“不會吧?自己沒拿獎就說彆人破壞她的琴?真夠可笑的。”
“自己拉成什麼樣沒點數?我用腳拉得都比她好。”
“這女的好像是從小在顧家長大的,不會把自己當成顧太太了吧?”
“按我說,顧總遇害失蹤就是她這個災星害的,從小爸媽死了,顧家心軟把她撫養成人,現在還癡心妄想嫁入顧家,癡人說夢。”
“顧總護著的那個是他女朋友吧?照顧了顧總近兩年,現在還要被所謂的青梅羞辱,真夠慘的。”
……
那些話一句句的鑽入我的耳朵。
蘇荷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笑。
顧靳言上前,輕聲警告我:“溫然,再鬨下去彆怪我不念舊情。蘇荷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忽然笑了。
“顧靳言,你聾了嗎?”
“我的琴是被蘇荷弄壞的。”
顧靳言靜靜地看著我,“溫然,你沒有證據。”
他說得篤定。
我嗤道:“誰說我沒有證據?”
8、
在顧靳言的注視下。
我拿出口袋裡正在直播的手機。
上麵密密麻麻地彈幕。
【這男的真惡心啊!我真服了。】
【請問這比賽拉得那麼難聽都能得獎的話,我覺得我也行。不覺得離譜嗎?】
【有錢人的遊戲我不懂,暗箱操作玩得六六的。】
【買通評委、破壞對手的琴、讓其他選手放水,哇塞~真棒棒呢!】
【渣男賤女真惡心,要不是知道溫姐姐經常記錄他們戀愛以及渣南失蹤的事兒,就被帶偏了。隻能說實慘。】
【他們要領證的時候,她還那麼開心的發微博……】
【找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等回來一個白眼狼。】
【惡心死了。】
彈幕層層疊加。
那些話也被看見了。
顧靳言臉色極其難看,蘇荷也白了臉。
記者們的相機和話筒幾乎要懟到兩人身上。
“顧先生,你和溫小姐真的是戀愛關係嗎?那蘇小姐是什麼?她算是小三嗎?”
“可您在采訪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您和蘇小姐真的要結婚了嗎?那溫小姐怎麼辦?”
……
顧靳言帶著怒火看向我,“溫然,把直播關了!”
蘇荷沒經曆過這種場麵,紅著眼眶縮在顧靳言懷裡。
我隻是冷笑一聲。
“不可能。”
蘇荷破壞我的琴、以及她和顧靳言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兒全部被播了出去,她想翻身,隻怕很難。
冷冷看著他們,而後轉身離開。
那把壞掉的琴,也被我丟進垃圾桶。
垃圾,就應該好好待在垃圾桶。
等顧靳言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去往M國的飛機。
以後怎麼樣都和我沒關係了。
9、
去到新地方,我換了號碼。
重新開啟了新的人生。
還遇到了一直住在這裡的華人。
是我被搶劫的時候碰上的。
他幫我把包搶了回來。
演出剛結束,江嶼就給我遞上熱水袋。
“拉得真棒,我都想哭了。”
我微微勾起一個笑,“謝謝。”
這是我來到這邊的第五個月。
好像,所有的生活軌跡都在變好。
和其他人打了招呼,我和江嶼先離開。
卻在大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我微微皺起眉,正要離開。
顧靳言卻走上前。
半年不見,顧靳言的模樣變了。
臉頰凹陷,鬍子也不知道多久沒颳了。
整個人有些疲憊。
“然然……”
江嶼看了我又看了看顧靳言,問我:“認識嗎?”
我要吐。
“不認識。”
沒看顧靳言一眼,轉身要走。
卻被他拉住手臂。
“溫然,我想和你談談。”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談的。
卻還是同意了。
有些事,總歸要說清楚。
要有個了結。
咖啡店裡,我漫不經心地攪動著咖啡,“你想談什麼?”
顧靳言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情緒複雜。
他攥緊拳頭,沙啞著聲音,“對不起……然然。”
我頓了頓,終於抬起眼看他。
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嘴唇。
“為什麼要道歉?”
“你又沒做錯什麼。”
顧靳言有些哀求地看著我,“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話……”
“對不起溫然。”
我沒說話。
顧靳言又說:“我已經和蘇荷退婚了。”
停下攪動咖啡的手,我有些驚訝。
自從出國後,我就沒再關係過國內的事情,除了和顧靳言父母道歉之外,其他的一概不關心。
顧靳言買通評委以及參賽選手讓蘇荷拿冠軍這件事鬨得很大。
一度衝上了熱搜。
網友們氣憤填膺,把顧靳言和蘇荷兩人翻了個遍。
連帶著集團都受影響。
股價一直跌。
我以為他們會怪我。
但他們沒有。
“這都是靳言欠你的,這是他的報應。”
“彆自責。”
那是顧靳言母親對我說的話。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後麵我會給他們寄東西回去,偶爾捎去一句問候的話。
但確實不知道顧靳言和蘇荷退婚了。
“我看完了你的微博,”顧靳言眼眶泛紅,“我不知道,你吃了那麼多苦……對不起然然。”
在顧靳言失蹤的第一個月,我反反複複看他和我的戀愛經曆。
我無比慶幸,那時候記錄下了和他的戀愛過程。
治療的那段日子,也是靠著這些挺過來的。
愛有溫度,連文字都透露著美好。
前世,顧靳言不知道我的微博號,自然也不知道我發了很多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
可惜沒有用。
來之前,我甚至把微博注銷了。
所有的記憶都被我丟下。
包括顧靳言。
“所以呢?”我喝了一口咖啡,平靜地反問:“因為這些,你和蘇荷悔婚了?”
10、
過了很久,顧靳言才說:
“我發現自己不愛她。”
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上輩子,顧靳言可是求著我成全他和蘇荷的。
“溫然,我忘不了你。”
顧靳言紅著眼眶,“我一直以為我是愛她的,可後麵發現你走了之後,我的心也跟著你走了。”
“我對他從來都隻有感激。”
“是我醒悟得太晚了。”
顧靳言的話沒在我心裡掀起任何波瀾。
或者說,我已經不在乎顧靳言了。
“溫然,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外邊的江嶼朝著我揮手,我笑了笑。
目光才落在顧靳言臉上。
對上他發紅的眼眶,我淡淡道:“給不了。”
“顧靳言,我們早就結束了。”
“你恨我嗎?”顧靳言沙啞著聲音開口。
恨他嗎?
上一世的顧靳言對我無微不至,幾乎將我放在第一位。他給我了全部的愛,但卻是帶著愧疚的。
車禍來的時候,他說欠我的已經還清,讓我成全他和蘇荷。
重生之後,顧靳言毫不猶豫地奔向蘇荷。
他對我的好,隻留在了沒失蹤前的顧靳言身上。
他不愛我是真的。
對我好也是真的。
片刻,我說:“不恨你。”
“但也不愛你。”
顧靳言的眼淚落下,他捂著臉抽泣起來。
我站起身,拿著包離開。
在經過顧靳言身邊時他拉住我的手腕,“溫然,給我一次機會。”
我麵無表情地抽出手。
“不可能。”
11、
江嶼見我出來,有些幽怨地看著我。
抬著下巴示意裡麵的顧靳言。
“他是的前男友嗎?”
我笑了。
“嗯。”
“那你們會和好嗎?”
我踮腳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不會。”
同意江嶼的告白是在一個月前。
自從我們認識後,他經常在我身邊打轉。
久而久之,就在一起了。
是他主動告白的。
顧靳言看到這一幕,徹底僵在原地。
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在意,拉著江嶼的手離開。
次日,顧靳言出現在我家門口。
手裡捧著一束香檳玫瑰。
“然然……”
“你怎麼來了?”
我皺著眉,“你查我?”
顧靳言的笑容僵在臉上,“對不起。”
他把花放到我懷裡。
我毫不猶豫地丟進垃圾桶。
他怔愣地看著。
低頭掩飾眼底的失落。
“你不喜歡這個,那我明天送彆的給你。”
我冷冷地打量了顧靳言,“不顧你送什麼過來,它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垃圾桶。”
“溫然,我真的知道錯了。”顧靳言低聲道:“上一輩子,我錯得太離譜,以為自己愛的是蘇荷……”
“所以你求著我成全你,這輩子我如你的願。”我冷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顧靳言愣住。
有些激動,“然然,你也……重生了。”
“對。”我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顧靳言,你的願望不是實現了嗎?”
他啞然:“可我不愛蘇荷。”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輕笑地反問。
“然然!”江嶼也抱著一束香檳玫瑰過來,放到我懷裡,如常地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今晚一起吃飯?”
我欣然接過,笑著說:“好~”
而一旁的顧靳言麵色慘白。
江嶼像是纔看到顧靳言,“他找你什麼事?”
我挽住他的手臂,掃過顧靳言。
“不知道,進去吧。”
12、
哪怕我的話說得再難聽。
顧靳言也不放棄。
堅持每天來找我。
見到我出來,顧靳言滿臉溫柔。
這次沒有花。
他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我。
是一把小提琴。
見我怔愣地看著。
顧靳言輕聲道:“這把琴我已經讓人修好了。”
“昨天才從國內運過來。”
顧靳言笑了笑,彷佛勾起他的什麼記憶。
“你說你喜歡小提琴,在你18歲那年,我就讓人給你定製的獨一無二的屬於你的小提琴。”
“溫然,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最後的那句,顧靳言是哽咽著問的。
我說:“是的。”
“顧靳言!”
不遠處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
是蘇荷。
她沒有了以往的高傲。
看起來很狼狽。
她快步走來,指著我,聲淚俱下的質問顧靳言:“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我退婚?因為這個賤人嗎?你不是你不愛她了嗎?”
“為什麼又要來找她?!”
顧靳言當在我身前,“誰讓你來的?”
蘇荷瘋癲似的笑起來,“我不來怎麼知道你這麼深情?顧靳言,你忘了嗎?當初你為了我把她丟在民政局門口。”
“讓我搬進你家,求著她幫忙勸說你的父母,就連她的琴,你也縱容我弄壞。”
“她早就被你傷透了心。”
說著,蘇荷又換了一副臉。
拉著顧靳言的手哀求,“我求求你,回去和我結婚好不好?我真的離不開你,我愛你……”
“夠了蘇荷!”顧靳言厲聲嗬斥她,“我根本不愛你。”
這句話讓蘇荷僵在原地。
怔怔地望著顧靳言。
“你說什麼?”
顧靳言一字一頓:“我、不、愛、你,明白嗎?”
蘇荷突然笑了。
“行啊!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
她掏出一把刀,朝我刺來。
顧靳言猛地擋在我麵前,刀刺進了他的腹部。
江嶼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顧靳言倒在地上,朝我笑笑,“然然,你沒事兒吧?”
很快,蘇荷被警察帶走。
顧靳言也被送去醫院。
好在沒傷到要害。
繳了費,我和江嶼離開。
13、
那之後,再也沒有顧靳言的訊息。
舉辦個人演出的前一晚。
我收到了那把陪伴我許久的小提琴。
輕輕撫摸了它一下。
便將它放在角落。
江嶼故意問我:“不用它演出嗎?”
我挑眉,“可以嗎?”
江嶼把我摟進懷裡親了一會兒,“不行,我會吃醋。”
這場演出很成功。
一個音落下,掌聲如潮般的響起。
抬頭看向後麵為我豎著大拇指的江嶼。
我笑了起來。
目光卻瞥到了觀眾席中的顧靳言。
他紅著眼眶,和那些人一樣。
為我鼓掌。
散場後,顧靳言找到我。
“恭喜你,溫然。”
“謝謝。”
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江嶼也拉著我,與他背道而馳。
我緊緊拉著他的手。
有些慶幸,沒有放棄自己。
未來的路還很長,我不需要為誰放棄自己。
如今,是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