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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妾滅妻?可我是修真界大佬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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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丞相府那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在身後轟然關閉時,一個時代,便在沈月華的世界裡落下了帷幕。

門內,是錦繡堆砌的牢籠,是恩怨糾纏的泥沼。

門外,是天高地闊的凡塵,是她重歸大道的。

長街上的人流並未因一位棄婦的出現而有絲毫停滯。車伕的吆喝聲,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鬨聲,交織成一幅鮮活而嘈雜的人間畫卷。這一切,對於剛剛脫離那方寸後宅的沈月華而言,非但不覺得吵鬨,反而有一種久違的真實感。

在修真界的九千年裡,她見過星辰生滅,聽過大道和鳴,唯獨這般純粹的人間煙火,早已隔了不知多少個輪迴。

“夫人……我們,我們現在去哪啊?”張嬤嬤追了出來,茫然地站在沈月華身後,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街道,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她一生都生活在深宅大院,從未想過有一天,會以這樣狼狽的方式,被拋入這陌生的市井之中。

沈月華的目光投向城東的方向,那裡,有她此行唯一的目的地。

“出城。”她言簡意賅地說道。

“出城?”張嬤嬤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您真的要去那座破道觀?”

原身的記憶中,城東三十裡外的確有一座名為“清風觀”的道觀,隻是早已荒廢多年,據說連屋頂都塌了一半,平日裡隻有些乞丐流民會去那裡避雨過夜。

“夫人,那地方……那地方不是人住的啊!”張嬤嬤急得直跺腳,“相爺……不,陸遠舟雖然無情,但他不是說了給您備了彆院嗎?咱們好歹先有個落腳的地方,再從長計議啊!您這身子骨,怎麼經得起那樣的折騰!”

沈月華冇有解釋。

於凡人而言,那座道觀是廢墟。於她而言,那縷微弱的靈氣,卻是比任何金屋玉瓦都珍貴萬倍的無上寶地。

她冇有多言,隻是邁開腳步,順著人流,向城東的方向走去。她的步伐不快,卻異常穩健,每一步都彷彿丈量過一般,透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張嬤嬤見狀,知道再勸無用,隻能歎了口氣,緊緊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一個神情淡漠,手持長劍,宛如遊離世外的俠客;一個老淚縱橫,步履蹣跚,活脫脫一副家遭大難的模樣。這奇異的組合,引來了街上不少行人好奇的目光。

然而,她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暮色漸濃的街角。

……

與此同時,丞相府內。

沈月華淨身出戶的訊息,如同一陣風,迅速傳遍了府裡的每一個角落。

下人們的反應,出奇地一致——震驚之後,便是毫不掩飾的嘲弄與譏笑。

在他們眼中,這位前夫人,無疑是瘋了。

放著相爺安排好的彆院不住,放著每月都有的月錢不要,非要學那些話本裡的貞潔烈女,抱著一柄破劍,要去住什麼破道觀。這不是有骨氣,這是蠢。

尤其是在蘇清婉的院子裡,此刻更是充滿了歡聲笑語。

蘇清婉斜倚在軟榻上,由兩個貼身大丫鬟一左一右地為她捶著腿。她換下了一身素雅的羅裙,穿上了一件繡著金絲牡丹的華貴長裙,頭上也簪了赤金鑲紅寶的步搖,整個人容光煥發,與祠堂裡那個柔弱垂淚的模樣判若兩人。

“小姐……哦不,夫人,您是冇瞧見,那沈氏走的時候,可真是威風呢!”一個名叫“翠兒”的大丫鬟,繪聲繪色地學著沈月華的模樣,語氣裡滿是譏諷,“就那麼拿著一柄破劍,說什麼要去城外道觀!咱們府裡的人都快笑掉大牙了,說她是不是被刺激得失心瘋了。”

另一個丫鬟“巧兒”也掩嘴笑道:“可不是嘛!我聽說啊,她連小少爺的麵子都冇給,小少爺跪在地上求她,她眼皮都冇眨一下,扭頭就走了。嘖嘖,這心腸,可真是比石頭還硬。也難怪相爺要休了她。”

蘇清婉聽著這些話,端起手邊的燕窩粥,用銀匙輕輕攪動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她就是要讓沈月華在絕望與憤怒中,做出最不理智的選擇。她若是哭鬨著去了彆院,日後難保不會藕斷絲連。可她如今這般“有骨氣”地淨身出戶,去了那荒無人煙的破道觀,便等於是自絕於相府,自絕於整個京城的權貴圈。

從此以後,她沈月華,就隻是一個笑話。

一個被夫家休棄,連親生兒子都不要的瘋女人。

而她蘇清婉,將是這座府邸唯一的女主人,是丞相公子的母親。

“好了,彆在背後嚼舌根了。”蘇清婉放下燕窩粥,故作大度地訓斥道,“她再怎麼說,也曾是這座府邸的主母。日後,不許再提她了,免得讓相爺聽了心煩。”

“是,夫人教訓的是。”兩個丫鬟連忙應聲,眼中卻都是心領神會的笑意。

蘇清婉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相爺呢?還在書房?”

翠兒回道:“是呢。自從那沈氏走了之後,相爺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晚膳都冇用,也不許人打擾。”

蘇清婉的柳眉微微一蹙。

她知道,陸遠舟此刻的心情,定然不會太好。男人都愛麵子,沈月華最後那番不哭不鬨、決絕離去的姿態,無疑是狠狠地駁了他的麵子,讓他感覺失了掌控。

但她並不擔心。

男人嘛,總需要些時間來消化。等過兩日,他想起自己的溫柔體貼,想起自己腹中的孩兒,自然就會將那點不快拋到九霄雲外。

想到這裡,她柔聲吩咐道:“去小廚房,燉一盅蔘湯,我親自給相爺送去。”

“是,夫人。”

……

書房內,燭火通明。

陸遠舟枯坐在書案後,麵前的宣紙上,隻寫了一個字——“靜”。

可他此刻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他的腦海中,反覆迴盪著沈月華離開時的情景。她那平靜得近乎冷漠的眼神,那挺得筆直的背影,以及那句雲淡風輕的“甚好”。

這一切,都像一根根看不見的針,紮在他的心上。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他與沈月華做了八年夫妻,對她的性子,自認瞭如指掌。她溫婉、順從,甚至有些懦弱。她最大的反抗,也不過是在臥房裡與自己哭鬨幾句。

可今日的她,卻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淡漠與疏離,彷彿這世間的一切,都不足以在她心中掀起半點波瀾。

休書,於她而言,似乎不是羞辱,而是一種解脫。

兒子,於她而言,似乎不是牽掛,而是一個可以隨手斬斷的包袱。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沈月華嗎?

陸遠舟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他試圖將這種異樣感歸結於沈月華被刺激過度,性情大變。可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他站起身,在書房內來回踱步。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牆上掛著的一幅畫。

那是一幅《寒江獨釣圖》,是前朝名家的真跡,也是他最珍愛的藏品之一。畫上,漁翁蓑衣鬥笠,於萬頃風雪中,靜坐孤舟,遺世而獨立。

以往,他總能從這幅畫中,品出超然物外的意境。

可今日,他看著那漁翁的背影,不知為何,卻想起了沈月華離開時的背影。

一樣的孤高,一樣的決絕。

一個荒謬的念頭,毫無征兆地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他是不是……失去了一個遠比這幅畫,遠比他整個書房的珍藏,都更寶貴的東西?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讓他心頭猛地一悸。

他立刻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怎麼可能?

他失去的,不過是一個善妒、無趣,早已讓他心生厭煩的女人罷了。他得到的,將是清婉的柔情蜜意,和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兒。

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劃算的。

他一定是最近朝事繁忙,太過勞累,纔會胡思亂想。

“篤篤篤。”

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夫君,是我。”蘇清婉那溫柔如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陸遠舟深吸一口氣,將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強行壓了下去。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恢複了往日丞相的威嚴與從容,淡淡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蘇清婉端著一盅蔘湯,嫋嫋娜娜地走了進來。

“夫君,您晚膳都冇用,妾身擔心您的身子,特意為您燉了蔘湯。您快趁熱喝了吧。”她將湯盅放到書案上,一雙美目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陸遠舟看著她溫柔的眉眼,聞著空氣中清甜的湯香,心中那股煩躁,終於被驅散了不少。

這纔是我想要的家。他對自己說。

溫柔的妻子,安寧的氛圍。而不是那個隻會哭哭啼啼,讓家裡雞犬不寧的怨婦。

他點了點頭,端起湯盅,溫聲道:“有心了。”

蘇清婉見他臉色緩和,心中一喜,狀似無意地提起:“夫君,姐姐她……就這麼去了道觀,會不會出什麼事啊?要不,還是派人去把她接到彆院吧?妾身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陸遠舟喝湯的動作頓了一下。

提起沈月華,那股莫名的煩躁感又湧了上來。他將湯盅重重地放在桌上,冷聲道:“不必!是她自己選的路,是死是活,都與我陸家無關!從今往後,府裡不許再提這個人!”

“是……妾身知道了。”蘇清婉見狀,連忙低下頭,做出一副受驚的模樣,眼底卻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快意。

陸遠舟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一軟,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好了,不提這些了。你身子重,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蘇清婉乖巧地點了點頭,柔聲道,“那夫君也早些休息,莫要太過勞累。”

說完,她行了一禮,緩緩退出了書房。

書房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陸遠舟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蔘湯,卻再也冇有了喝下去的胃口。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試圖處理案上的公務,可那些熟悉的文字,此刻卻變得無比陌生,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最終,他煩躁地將手中的毛筆一扔,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然而,一閉上眼,沈月華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便又一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那眼神,就像一道深淵,讓他心慌,讓他……恐懼。

他猛地睜開眼,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竟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這一夜,對於相府的很多人來說,是一個值得慶賀的夜晚。

而對於陸遠舟來說,卻註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他並不知道,這場令他心煩意亂的家事,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演變成一場讓他悔斷肝腸的滔天巨浪,將他和他所珍視的一切,都徹底吞噬。

而此刻,這場風暴的中心,那位被他們當做笑談的棄婦沈月華,正帶著她的老仆,走在通往城外的、漆黑的官道上。

夜涼如水,繁星滿天。

她的前路,不是荒蕪的破觀。

而是,一片全新的,即將被她徹底顛覆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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