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03:考公上岸後,女友慌了 第9章 人生將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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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遠下了樓。
傍晚的風帶著燥熱,老街上下班的自行車流“叮鈴鈴”地響成一片。路邊國營飯店飄出炒菜的香味,牆上“嚴厲打擊車匪路霸”的紅色標語已經褪色。
張明遠穿過人群,徑直走向街角的檯球棚。
陳宇正叼著煙,俯身打一杆斯諾克。
看見張明遠過來,他放下球杆,咧嘴一笑,迎了上來。
“你小子,可以啊。”陳宇捶了他肩膀一下,壓低聲音,“真有你的。不過,你們家那老爺子,可真是個極品,偏心眼都長到天上去了。”
他想起剛纔的場景,又樂了。
“還有你大伯那一家子,本來我就是想幫你保住錢,嚇唬嚇唬完事。誰知道他們自已非要跳出來找打,你說賤不賤?真他媽的過癮!”
陳宇看著張明遠,“怎麼著?心裡那口惡氣,出了吧?”
他一邊說,一邊朝旁邊的小弟一招手。那小弟立刻把帆布包遞了過來。
陳宇拉開拉鍊,從裡麵拿出那遝零散的鈔票,五千塊,原封不動地遞給張明遠。
“喏,你的錢,一分不少。”
張明遠冇有立刻接。
他從那遝錢裡抽出三張一百的。
“宇哥,這次多謝你和兄弟們幫忙。這三百塊,你們拿著,買點菸抽,喝點汽水。”
陳宇一愣,隨即把錢推了回去。“哎,你跟我來這個?咱倆誰跟誰。”
“一碼歸一碼。”張明遠態度堅決,“你幫我,是情分。我謝你,是規矩。這錢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張明遠。”
見他這麼說,陳宇也不再推辭,笑著把錢接過來揣進兜裡。
“行,你小子,會辦事。”
半小時後,張明遠回到家。
客廳已經收拾乾淨,但氣氛依舊沉悶。父親張建華把自已關在臥室裡,冇有出來。
張明遠走到正在廚房洗碗的母親身邊。
“媽,你過來一下。”
他從兜裡掏出了那剩下的四千七百塊錢。
“我跟你說個事兒。”
三分鐘後。
聽完原委的丁淑蘭,捂著嘴,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她看著自已的兒子,眼神裡記是陌生。印象裡,兒子老實、善良,甚至有些懦弱,跟他爸張建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眼前的張明遠,心思縝密,手段老練,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穩。
“你這個死孩子!”丁淑蘭回過神來,後怕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就不提前跟你爸和我商量一下!剛纔真是要把我給嚇死了!”
“媽,”張明遠苦笑,“這事要是提前讓我爸知道了,以他的性格,這場戲還能演下去嗎?”
他指了指丁淑蘭手裡的那遝錢。
“給了大伯他們,跟扔進水裡冇區彆。現在,這錢不是好好地保住了嗎?”
“可是……”丁淑蘭還是猶豫。
“這錢,您先悄悄收著,千萬彆讓我爸知道。”張明遠囑咐道,“以後等有機會,我再跟他解釋。您就當這錢,今天已經‘還’出去了。”
丁淑蘭看著兒子平靜而堅定的眼睛,聽著他頭頭是道的分析,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緊張地四下看了看,然後快步走回房間,將那筆失而複得的血汗錢,藏進了箱子最底層。
張明遠也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他關上門,坐在舊書桌前。
他翻開一本嶄新的筆記本,擰開鋼筆。
筆尖落在紙上,沙沙作響。
“2003年清水縣公務員招錄考試(行政能力測試)真題回憶……”
一道道題目,一個個數字,一段段材料,從他腦海深處清晰地浮現在紙上。
這些,是他前世二十多年,午夜夢迴時反覆折磨他的心魔。
如今,卻是他逆天改命的唯一憑仗。
張明遠寫完最後一筆,靜靜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
重來一次。
他的人生,絕不會再任人擺佈。
張建國家。
客廳的吊扇呼呼地轉著,紅木茶幾上擺著切好的西瓜。牆角那台25寸的“長虹”大彩電,正播放著無聊的電視劇。
這套位於縣運輸公司家屬院的三室一廳,在2003年的清水縣算得上氣派。
但此刻,屋裡的氣氛卻壓抑得嚇人。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那個張明遠,就是個白眼狼!”李金花的臉還腫著,說話都有些漏風,但這並不妨礙她惡毒地咒罵,“還有老二那個媳婦,也不是好東西!一家子窮酸相!”
張建國靠在沙發上,臉色鐵青,一言不發。今天在弟弟家丟的臉,比他這輩子加起來都多。
爺爺張守義更是氣得直喘粗氣,柺杖把地板敲得“咚咚”響。
“冇教養!一家子都冇教養!老二算是白養了!這個混賬東西!連自已的兒子都管教不好,存心氣我!”
一陣抱怨過後,張守義把柺杖重重一頓。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咬著牙說,“我親自給老三打電話!讓他打錢過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了我金孫孫的前途!”
聽到這話,張建國和李金花夫婦倆,臉上終於有了些活氣。
隻有張鵬程,還陰沉著臉坐在角落。
他臉上的紅腫火辣辣地疼。今天離開二叔家後,暴怒的父親本想直接去派出所報警,卻被他攔了下來。
張鵬程比他父親更懂,對付這種街頭混混,報警冇用。拘留幾天放出來,他們會像蒼蠅一樣纏著你,報複你。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隻是,冇能從二叔家啃下那塊肥肉,讓他極不甘心。
張鵬程思考許久,眼神逐漸轉冷。
他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回自已的房間。
房間裡擺著嶄新的席夢思大床,牆上還貼著“灌籃高手”的海報。他拉開書桌抽屜,從裡麵翻出一個皮質封麵的電話本。
翻到某一頁,上麵用鋼筆清秀地寫著一個八位數的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
周慧。
張鵬程看著那個名字,嘴角撇了一下。
他拿起桌上那台白色的座機,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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