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07:我必死守東北 第30章 兩隻老狐狸
“鹿鳴樓”,是新瑉府最大的飯莊。
其名取自詩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此樓的總部在奉天,這裡的算是個分號,但買賣也是十分的火爆,菜品的價格更是不便宜。
這裡頂層吃上一桌,沒個幾十上百的銀元是下不來的。
包間裡,馮德麟和杜玉霖麵對麵而坐。
馮德麟夾了一塊雞腿肉到杜玉霖碗裡,“杜兄弟嘗嘗,他家的蘑菇燉雞腿可是一絕。”
杜玉霖也沒客氣,一口就吞了下去,邊嚼邊點頭,前世自己走南闖北,但始終就是喜好家鄉這口“東北大燉菜”。
少了那些科技與狠活,紅蘑菇燉出來的雞肉味道真叫個鮮美。
砸吧砸吧嘴,這也算是穿回到過去的福利了。
馮德麟見杜玉霖一直在那品著味道,也不談他“腦袋”為啥要不見了,又耐不住性子了。
“好吃哈?咳,那就多吃點。”
見對方著急的樣子,杜玉霖暗自搖頭。
這馮德麟就是因為這麼個急性子,纔在關鍵時刻亂了分寸,胡亂出牌輸給那張小個子,不但失去執掌奉天的機會,連自己的二十八師都打包全拿走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更是他杜玉霖未來能利用的缺點,自然不會真替他感到惋惜。一旦時機到了,隻要保證這些便宜彆給了彆人就好。
往嘴裡又塞了一口燒茄盒後,他才從懷中取出海沙子的那封信,遞給馮德麟,示意他自己讀讀。
馮德麟撇了撇嘴,滿臉都是不在意,可當他讀了幾行後,臉色就開始凝重起來,到了最後,甚至嘴角都不時抽動一下。
“媽拉個巴子的,彆人看不出來,難道我還不知道這是針對馮某人的?海沙子,當年老子給沙國人辦事時,他還是個崽子呢,還有這金壽山,他那幾杆破槍要不是我牽線,倭國人能看上他?”
嘩啦。
他越想越氣,竟一揮手將麵前小半桌的飯菜都推到地上。
杜玉霖眼疾手快,端起那碗“小雞燉蘑菇”,抱到自己懷裡。
“可不能和吃的過不去啊。”
馮德麟“嗯嗯”喘著粗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杜兄弟,你見過這種忘恩負義的人麼?”
杜玉霖心中不屑,這眼前不就有一個麼。
“馮大哥,生氣不解決問題,你看這事該咋辦,有什麼需要兄弟出力的,儘管說。”
馮德麟頓了一下,他是在猶豫要不要跟這杜玉霖多說,畢竟對方的實力自己沒有親眼所見,是不是去找張小個子更穩妥點?
“怎麼,馮大哥是看不上我青馬坎這一千多條槍?”杜玉霖用牙簽剔著牙。
“哎呀呀,兄弟哪裡話,我可絕對沒那個意思,畢竟事關我和手下兄弟性命,自然不能含糊。”馮德麟急忙解釋。
“我明白,覺得可能張統帶那邊人多,更保險點?也確實是這麼個事,人家手握五營兵馬,眼看就要成為七營統領,咱是比不了啊比不了。”
杜玉霖語氣酸溜溜的,乍聽起來好似在抱怨自己,實則每個字都震在馮德麟的心坎上。
他一個十幾歲的小子,就已經是一營管代了,背後還有倭國人撐腰,不用幾年就會起勢,他有啥好酸的?
這話不就是說給他馮德麟聽呢麼?明明不如人家,還上杆子求人家,活該自己一輩子跟著張小個子屁股後麵吃灰。
啪,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去他孃的張小個子,我求他?呸,我吊死在麅子溝外的樹杈上都不求他。”
嘿嘿,老小子上鉤了。
“就是嘛,”杜玉霖火上澆油,“多大點個屁事啊,兄弟我跟你一起就辦得明明白白的。”
馮德麟招呼夥計,收拾一下地上的破碎碗碟,換上一桌全新的酒菜,二人再次入座。
杜玉霖主動為馮德麟倒酒,“馮大哥,你就隻管對付海沙子,你的後麵交給我了。”
三界溝位於中安鎮和哨子坡之間,金壽山想帶兵路過不被青馬坎發現,是絕無可能的。
所以馮德麟聽了杜玉霖給出的保證,也是點頭認可。
“可兄弟啊,那金壽山手下兩個營,其中有一個營是純騎兵,是他下血本砸出來的,可不那麼好對付。”
杜玉霖將筷子在大拇指上轉了一圈。
“那張作相帶著五個營,幾千人,不還是被我打的灰頭土臉,再說,也沒人要硬碰硬啊。”
“此話怎講?”
“回頭我派山裡兄弟,打扮成海沙子手下的樣子,去給金壽山捎個話,隻要騙過去了,他必然出山。”
馮德麟點頭,“然後呢?”
“他金壽山路過我的青馬坎,明知道我們剛被招安,還能不過來拜會一下?到時候,哢。”
杜玉霖用手比劃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哦,哦?哈哈哈哈,高,實在是高。”
“嘿嘿.....。”
兩個人相視而笑,像一對老狐狸。
..........
八角台巡防營營部,張作霖正對著幾個兄弟發著脾氣。
“哎,媽拉個巴子的了,那沈金泉什麼東西?背著我和青馬坎那邊勾勾搭搭,合著我死這二百多弟兄白死了?”
“可不是咋地,到頭來就我們弟兄坐了蠟,我這就召集弟兄,找那狗官說理去。”
說話的是張作霖的頭號虎將,湯玉麟,湯老虎。
他接著又瞪了一旁抽著旱煙沉默不語的張作相,“我們兄弟的臉都被你丟儘了,嘿。”
要換做平時,張作相那也不是個好脾氣,可青馬坎被打的灰頭土臉,再憋屈也不能發作。
“好啦,都彆吵了,咱們現在是要商議如何走好下一步。”一個文質彬彬的圓臉漢子起身勸道。
張作霖一看是謀士孫烈臣,臉色緩和了一些,他對有文化的人一直都保持著尊重。
“這個破事弄的,沈金泉得了人,青馬坎招了安,據說馮德麟還賣了個人情,就他媽我老張背了殺兄弟的罵名,還死了那麼多手下。”
“所以啊,我們得想辦法補救纔是。”孫烈臣摸著小鬍子。
“哦?如何補救?”
湯玉麟和張作相也同時投來詢問的目光。
“大丈夫要忍辱負重,能屈能伸。三天後,不就是招安的日子麼?我們的人不但要去,還要送份大禮去。”
“啥?”湯玉麟眼睛就立了起來。
可張作霖卻眼睛一轉,思考片刻後點點頭。
“好,就這麼辦,烈臣,這事交給你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