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07:我必死守東北 第261章 暗流湧動
儘管日頭眼看著就要落下,白城南門外的小路上往來的人流仍是不斷。
門樓子裡外,晃悠著二十幾名巡防營的士兵,由他們對過往的百姓進行例行檢查,或是詢問進城目的、或是翻看一下隨身帶的東西。
被問到的人也都十分配合,大家都知道後天便是許管帶大婚的日子,畢竟這外麵還在鬨馬匪,人家重視下安全也無可厚非嘛。
好在這些士兵都算有禮貌,更不存在借著檢查為難百姓的情況,所以一整天下來這裡都算安靜。
就在剛才,開通知縣王叡昌帶著幾個隨從就打此門進的城,還對巡防營士兵的態度大加讚賞了一番呢。
隻是大多人都沒注意到,在門樓子上麵的角落裡,或蹲或站了幾名身穿黑衣的彆動隊隊員,而他們纔是安保的真正負責人。
早在五天前,杜玉霖便吩咐安慶餘、徐子江他們在幾個城門外設定眼線,謹防陶克陶胡派人來搗亂生事,這要是在婚禮當天來個恐怖襲擊,巡防營這半年在姚南積累下的聲望都將毀於一旦。
從“戰略地圖”上,他並沒有發現西北有大股部隊調動的跡象,邱天明麾下的額爾敦騎兵隊也一直在周圍遊走巡邏,大規模的襲擊是不會出現的,目前隻要警惕小股敵人滲透即可。
在南門負責的正是小隊長劉滿金,杜玉霖還特意囑咐他,一定要留意這邊過來的人,那些馬匪不傻,八成不會從西門、北門直接進城,繞點遠走南門可是最好的選擇。
劉滿金這個人雖然沒徐子江伶俐,更不如安慶餘身手好,但最大的優點就是為人謹慎、能吃大苦,有著很強的韌性。
這五天盯下來,手下的隊員都顯出懈怠了,隻有他仍是目光炯炯的盯著道路上的行人逐一辨彆,隻要早上一開門他就坐在角落,直到天黑關城門才站起來。
隊員們私下都說,咱劉隊長雖不是出身土匪,但這忠心絕不次於任何一個青馬坎的老人啊。
這眼看著又要黑天了,一名隊員彎腰到了劉滿金身邊。
“隊長,今天應該也沒大事,你歇歇,我替你看會?”
劉滿金連頭都沒轉過來。
“不用,杜大人說過,越到收尾階段越是容易出岔子,決不能讓事情在最後時刻出問題。”
隊員“哎”了聲就緩緩退了回去,朝其他人一聳肩膀,滿臉“我多此一舉”的表情,其他人也都是一笑,便都繼續看向城外的小路。
劉滿金一邊習慣性地咬著指甲,一邊皺眉看著遠處,他對杜大人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既然大人覺得這邊可能會出問題,那就有九成九的概率會有問題。
忽然,他身子微微緊繃起來,手指甲離開了嘴唇。
小路上,南邊有一支隊伍正朝城門過來。
為首的是個上了歲數的男人,他牽著的棗紅馬上坐了位戴著紅麵巾的女人,二人後麵跟了十幾名壯漢,一個個短衣襟、小打扮,前襟還都故意敞開露出了大塊腱子肉,在隊伍的最後是一掛大車,裝著包裹和長槍短棒。
從表麵上看,這明顯是夥江湖打把式賣藝的,但加了小心的劉滿金卻從他們身上感到了一股子不同尋常的氣勢,殺氣。
尤其那帶頭的老男人,舉手投足都孔武有力、下盤也極為穩健,一看就是練過真功夫的。
這夥人,絕非簡單走街串巷的草台班子。
劉滿金示意其他人不動,隻帶了剛才過來搭話的那個隊員走下了門樓,站到士兵們的後麵等著對方過來。
不一會功夫,這夥人便到了近前,劉滿金示意巡防營的人過去正常盤問。
“從哪來的?來白城做什麼啊?”士兵問。
為首的男人微微一拱手。
“就如兵爺所見,我們是吃街頭賣藝這碗飯的,剛從瞻榆縣那邊過來。但實話講,那裡買賣不行啊,兄弟們折騰了三天,銅板都沒賺到半鑼盤。這不聽說許管帶後天在興隆街大婚,就想著這也許是個能賺點錢的機會,就過來碰碰運氣。”
一席話說得是滴水不漏,詢問的士兵也隻好點頭,隨後一擺手,帶著身後幾個人前去檢查大車。
劉滿金一直沒上前,隻是靜靜地觀察著。
隨著他的目光遊走,正好就與馬上的女人對上了,在彼此盯了幾秒後,才都同時錯開了視線。
過會,去檢查的巡防營士兵走回來,朝劉滿金微微搖頭,他也隻能一點頭,示意可以放行。
為首男人見有希望,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從懷裡取出半吊銅錢就要送出來。
“兵爺辛苦......”
可話沒說完就被巡防營士兵打斷了。
“彆整這些沒用的,趕緊進城吧。”
“哎,這就走。”
那男人也就是意思一下,利落的收起錢便帶人往裡麵走去。
看著這夥人遠去的身影,劉滿金緩緩蹲了下來,手指放到大車輪子碾壓的痕跡上比了比,這可真不淺啊。
身後跟著的隊員見隊長如此,也跟著蹲了過來。
“隊長,有問題?那為何剛纔不直接攔下?”
“這是杜大人吩咐的,至於原因不是你我該問的。我這就跟上去,你去向大人報告,路上彆咋呼以免打草驚蛇。”
“是。”
說完,二人便各自離開南門,劉滿金帶幾人尾隨上賣藝的隊伍,而報信的隊員則直奔城東羅老太的客棧而去。
要說最近白城哪最忙?
那肯定是羅老太的“喜福臨”客棧了。
那些遠道前來參加許彪婚禮的客人,大多都被安排到了這兒,像許振遠的弟兄,還有今天才剛到的開通縣知縣王叡昌幾人也都住到了這裡。
羅老太也夠熱情,端著果盤逐一上門問候,力求將每個客人都打理到位,她可知道自己做對的每件事都是在給杜玉霖臉上貼金哪,一想到這個她也就不覺得累了。
在她的小院裡又擺上了一大桌飯菜,杜玉霖、良弼在徐春和許振遠幾人的陪同下正吃喝呢。
張海鵬、汲金純那夥人去找彆家客棧了,沒跟來杜玉霖也挺高興,誰願意跟個要死的人呆在一起呢?
院內此時是一片歡聲笑語,一夥子人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鬨。
許振遠一指坐在徐春身邊的徐子江。
“你小子啥時候結婚啊?可彆學我那侄兒啊。”
徐子江正從嘴裡往外吐魚刺呢,一聽這話急忙擺手。
“現在正是跟著咱們大人打天下的時候,結哪門子婚啊?”
許振遠一撇嘴。
“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可彆為自己長得醜就不上心了啊?”
徐春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不是,你這是勸呢還是損呢?我大孫子這是有出息,說來說去的,那你這般歲數了咋還光著呢?”
“我......這不是要帶兄弟嘛。”
仍舊坐在杜玉霖身邊的良弼喝著小酒,樂滋滋地聽著這些人彼此的調侃,他見多了權力中心的爾虞我詐,偶爾看看這江湖上的兄弟情義也彆有風味。
這時,外麵一個黑衣隊員走到杜玉霖身邊彎腰耳語一番。
杜玉霖隻是微微點頭後便讓他離開了,然後就跟沒事人似的繼續跟大家說說笑笑。
經過這一天的觀察,良弼打心底裡覺得這杜玉霖真不一般,彆看年紀不大,這城府卻深不可測,嬉笑間就掌控著周圍的一切。
再看圍繞在他周圍的這些人,不管是手下還是朋友,一個個都是真心實意,單就這點來講恐怕連那袁大頭都做不到吧,實在是難得啊,若要滿人中有此豪傑,何愁大清的江山不保啊。
察覺到了良弼的視線,杜玉霖也笑著轉頭看向他。
“良大人,這白城有意思吧?慢慢看,好戲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