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07:我必死守東北 第286章 逃出生天?
當張作霖來到騎兵遇襲的小樹林外時,早就不見了陶克陶胡人馬的蹤影,地麵上隻留了幾十具凍僵了的屍體。
回來送信兒的那名士兵幾乎是從馬上跌落到地上的,他連滾帶爬地到了大樹下那具屍體旁,放聲大哭起來。
“哥,我不該回去啊,現在你們都死了,我還活個什麼勁兒啊?”
他一隻手搭在屍體的大腿上,另一隻手則在狠狠地捶擊著地麵。
湯玉麟板著臉,對這種哭哭啼啼的做派有些看不上,而一向待人溫和的孫烈臣則下馬到士兵旁安慰起來。
“小兄弟,人死不能複生,咱們這些活下來的,就要去想該如何為他們報仇纔是。”
在平日裡,這小兵哪夠的著孫烈臣這個級彆的官啊?見人家如此勸慰自己,也隻好不斷點頭,用儘全力地壓抑著想哭的衝動。
張作霖在周圍轉了幾圈,回來時臉上十分的難看。
“媽個巴子的,老子打了半輩子的鷹到底是被啄了回眼,看來陶克陶胡打從一開始就把他的主力部隊給豁出去了。”
他邊說邊指著湯玉麟跨下馬的屁股一側。
“看看,就連自己親兒子都能拋棄,這老賊也是夠狠的啊。”
湯玉麟一低頭,用腳後跟碰了碰那裡掛著的兩顆人頭,其中有一個還十分的年輕。
“這小子打起仗確實夠勇猛,可惜了,他到死可能都不知道被老子給賣了。”
孫烈臣此時已經拉起了那名士兵,聽這話回頭道。
“他肯定知道,我看他就是對活著沒念想了,才會發起那麼決絕的反衝鋒啊。”
幾個人在沉默幾秒後,張作相扭頭問張作霖。
“下一步咋整?咱們還要不要繼續追啊?”
張作霖盯了樹林好一會,才緩緩搖搖頭。
“不能再追了。各位看啊,這幾十人被攻擊後竟然沒一個人跑掉,可見敵方部隊的火力有多猛、素質有多高了,再看這一地的水連珠步槍彈殼,我推斷這事八成是沙軍所為。”
嘖......
湯玉麟、孫烈臣和張作相聽到這推斷後,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雖知道陶克陶胡背後有沙國人支援,但都沒想過沙軍竟會到了直接出兵乾預的地步。
可驚訝歸驚訝,但這三人對待此事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的。
孫烈臣為人一向比較穩重,覺得就這麼追上去確實十分不妥,而張作相則從來都是以張作霖馬首是瞻的,自然也無條件的支援撤退的提議。
隻有這湯玉麟啊,暴脾氣這就上來了,眼珠子瞪得老大,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像是一頭發了狂的公牛。
“他奶奶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大鼻子也好、小鼻子也罷,都他媽的不是好東西,你越忍著它們就越欺負你,大老遠地竟然跑這來殺咱們弟兄了,這仇要是不報,以後還不得叫人騎在咱頭上拉屎啊?老疙瘩,你給我一隊人馬,我要不把那老癟犢子抓著,我就不回來了。”
離他最近的張作相見這氣氛不對,就趕忙過來勸阻。
“二虎哥,咱可不能意氣用事,對麵要真是沙軍,再加上敵在暗我在明,一個鬨不好可就損失巨......”
“去去去,你把嘴給老子閉上。”
湯玉麟沒等張作相說完就打斷了他,抬手狠狠點指著對方鼻子頭。
“地上躺著這些弟兄你看見沒?大鼻子人影都沒見著就在這替他們吹起來了,平時我看你就個窩囊樣,這到了哏結上果然跟個老孃們似的。”
他是越說越起勁,唾沫星子飛得到處都是。
張作霖本來就心頭不順一直壓著火呢,到了現在也實在忍不了了,“嗷”一嗓子嚇了幾人一跳。
“行啦,都他媽彆說了,聽我的,帶上弟兄們的屍體趕緊撤退,誰再廢話一句我今天就跟他沒完。”
“哎?這......”
湯玉麟吭嘰了半天,最後也沒敢再犟嘴,彆看這張作霖平時樂嗬嗬的,但真要是觸了他的逆鱗,那也是瞪眼就宰活人的,自己也照樣沒好果子吃。
想到這,他嚥了口唾沫,臉上露出尷尬的笑。
“老疙瘩,你彆生氣啊,你說啥就是啥,這行了吧?”
張作霖深深撥出一口濁氣,態度才緩和下來。
“哥啊,弟兄們跟著我乾,我也得對他們的安危負責啊。你說我明知道前頭是個大坑,咱還帶著兄弟們往裡麵跳是不是有點太愚蠢了?雖然陶克陶胡跑了,但這次伏擊還是收獲大於損失的,要再加上前麵乾掉的牙簽驅,這功勞可比杜玉霖、馮德麟他們都要強。”
孫烈臣也過來打圓場。
“可不是嘛,那杜玉霖折騰得挺歡,也就是跟馮德麟聯手乾掉了白音大奔,和咱們沒法比的,見好就收、差不多就得,不能拿著弟兄們的命開玩笑啊。”
湯玉麟晃了晃大腦袋,一咧嘴。
“行,你們說得都對,我聽各位的。”
說完他還拍了拍張作相的肩頭。
“剛才我的話可彆往心裡去啊,就當那是狗屁,扇扇風就吹散了。”
一句話讓本來陰沉的氣氛活躍了許多,都是兄弟自然也就笑笑就過去了。
緊接著,張作霖命令士兵們趕緊打掃戰場、收拾好屍體就撤離。
“咱們要最先進轎頂山,拿下這頭功啊。”
“是。”
.................
喜紮嘎爾旗東南,一支長長的隊伍正在雪原中往北行進著。
隊伍居中處,努特克圖的身子跟著馬兒的前進而左右晃悠著,他正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表情看起來太過得意。
儘管這次入草原阿爸是徹底輸了,但對他來說此行無疑收獲巨大,因為兩個礙事的哥哥都沒了。那以後可不就沒人跟他競爭了?尤其是大哥德力格爾,都說自己不如他,現在怎麼樣?隻有活到最後,那才叫勝者。
他抿起嘴,隨後將眼睛盯向前麵的一匹大馬,色眯眯的眼神始終在那騎手渾圓的屁股上打著轉。
誰能想到,來營救自己父子的竟是個漂亮的沙國大洋馬,在這索倫山快一年了,連母豬都沒見過幾頭啊,他的小頭哪能受得了這個誘惑?
渾身刺癢,想入非非。
就這小腰身、這大屁股,要能帶回外蒙做媳婦,不出一年準能生個大胖小子。
就在這時,前麵女人好似察覺到了異樣,一甩長發側身看了過來,那對幽藍的眼眸在雪白麵板的襯托下,顯得優雅而深邃。
太他媽的美了。
努特克圖頓時就被這回眸搞飛了魂魄,不但沒有收回自己不敬的目光,反而還新增了幾分猥瑣在其中。
女人見狀就一皺眉,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她將一隻胳膊抬起後朝努特克圖比劃了個“射擊”的手勢。
“瞅我乾啥啊?再瞅把你狗眼珠子挖出來啊。”
說話聲音不大卻很清晰,直嚇得一旁的陶克陶胡和乃丹紮布都是一激靈,因為之前跟他們交流是另一位沙國男軍官,這女人還是第一次出聲,沒想到竟然還會說一口東北話。
二人急忙作揖,嘴裡不斷說著道歉的磕。
沙國女人撇嘴後一轉頭,一夾馬腹往更前方去了。
陶克陶胡本想罵兒子幾句,但一想到這是自己唯一活著的孩子了,話到嘴邊就收了回去,有什麼事等回到外蒙再研究吧。
於是,隊伍就這麼繼續緩緩前行,時間很快就過了中午。
陶克陶胡正杵在馬上想著心事,突然就察覺乃丹紮布在輕拍他胳膊。
“咋了?”
乃丹紮布看看左右,低聲嘟囔道。
“不對勁啊,這不是去外蒙的路。”
“哦?”
陶克陶胡猛地抬頭,看看四周又看看太陽,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這幫大鼻子是不是不認路啊?”
“不能啊,要不認路咋找到我們的?”
“嘖,這去問問,咱們可禁不起瞎折騰啊。”
“哎,也隻能如此了。”
二人說罷一抖韁繩,加快速度很快就趕上了沙軍軍官,而那位美女也跟在那軍官旁邊。
陶克陶胡先是躬身施禮再說話。
“軍官大人,我們這行進方向好像不太對吧?這麼走可到不了外蒙或滿洲裡啊。”
軍官聽罷隻是一撇嘴,而回他話的是那個女人。
隻見她揚起下巴,看向前麵不遠處的山頭。
“我們的任務是把你們帶到這裡,至於隨後去哪就要問他了。”
陶克陶胡聽罷一臉疑慮的看向前麵,隻見那山頭上緩緩出現了幾條身影。
“那是?”
沙國美女修長的手指朝居中穿黑衣的年輕人那一點。
“那人啊......好像叫杜玉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