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07:我必死守東北 第344章 死亡進行曲
“同慶樓”門外,杜玉霖、安遇吾正在華商協會正副會長的陪同下,與一群商人熱情地揮手告彆呢。
本以為隻是一頓簡單聚餐,沒想到這劉正棟卻將整個飯店都給包了下來,並請來了幾乎所有海參崴華人商界裡有頭有臉的大老闆、大掌櫃,當著這些人的麵把杜玉霖這一頓神吹啊,迅速讓他成為所有人爭相示好的物件。
這幫人不少都來自山東、河北,是輪流過來敬酒啊,好在杜玉霖前世做生意對這些也算輕車熟路,不論在酒量還是酒桌講究上都讓在場人感到十分滿意。
本來這頓飯還能吃更久的,但為了去看處刑犯人的大熱鬨,下午剛過三點劉正棟便帶頭起身告辭,並說明沒吃儘興的可以繼續吃,吃多少他都管夠。
當然不是誰都想去看殺人的,所以不少人就留下來繼續吃酒聊天,這纔有了開頭眾人與杜玉霖揮手告彆的情景。
沙軍處決犯人的地方在西山,當地華人稱其為“鬼門山”,地點就在“百萬莊”靠西南的一個小山丘上,沿著“華國街”主路走一左拐就到了。
因為距離並不遠,所以眾人便選擇了步行過去,杜玉霖居中,劉正棟、馬紹莫和安遇吾陪在左右,而徐子江、安慶餘帶著六名偵查處的人跟在後麵負責保護,再後麵還尾隨不少過來看熱鬨的人,這群人烏泱泱的少說也得五、六十人。
走了一段路後,他們還碰到夥沙國人,兩撥人一前一後地往前走,隻是雙方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
杜玉霖回頭看了一眼,劉正棟一撇嘴解釋起來。
“這群人也是做生意的,店鋪都開在維斯蘭特大街上,前幾天的亂子他們損失最嚴重,出事後都鬨到要塞司令部去了。以往這鬼門山上死的大多都是咱們東亞這邊的人,他們從來都不會過來看的,八成這次是真想出一出心中的惡氣了。”
杜玉霖聽後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安慶餘就在他身後跟著,朝著徐子江就一挑眉毛。
“哼,這幫白癟犢子不是在門口立牌子不讓咱們入內麼?那就把王八窩給他燒了,看他們還敢在咱們麵前裝大尾巴狼不。”
徐子江“嘿嘿”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原來那晚本來是隻計劃針對銀行並沒打算燒那麼多店鋪的,就是這二位小祖宗看見了啤酒屋前麵的木牌子才一怒點火的,現在看到這群沙國人的尿樣,他倆心裡麵甭提有多爽了。
安遇吾眯眼看了看兒子,心裡還真就開始著急給這小子娶媳婦了,有個家擺在那還能讓他這殺心收一收,這麼嘚瑟下去遲早出事。
正想著,冷不丁杜玉霖跟他說話了。
“明天我就回白城了,那邊修鐵路的事得去看著,滿鐵那邊不可能輕易罷休,說不準就捅咕出點啥事來。我的意思是你就甭跟著來回折騰了,從這直接坐火車回八角台,也早點跟嫂子合計下安慶餘的婚事。”
安遇吾也正有此意,隨即就點頭答應了。
“成,這事我沒意見。”
劉正棟接過話茬。
“告訴我都需要啥票,要多少隨時都能拿過來。”
然後他還用肩膀撞了一下安遇吾。
“這次我陪你走一趟,離開華國小二十年了,說真的也真想回去看看了,出來久了才知道啥叫落葉歸根。”
安遇吾一摟劉正棟的肩頭,二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繼續走二十分鐘,就已經能遠遠看見“鬼門山”刑場了。
場地上,在沙國士兵監視下,一群華國苦力正在那搭建著額外絞架呢,從目前已經搭起來的數量上看,這回要吊死的人可真不在少數啊。
不過這事倒在杜玉霖預料之中,彆的不說,就“玄洋社”被抓的特務就得有幾十口子,要不是跟著去搶劫鐵甲列車的那群“隊友”都被他給鼓搗死了,恐怕這人數還要多一倍。
何況這裡肯定還有不少張宗昌的走狗呢,今天死在這的往少說也得在七十人往上,算是個大場麵了。
杜玉霖這夥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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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遇了,才走到刑場附近就有劉正棟的夥計過來帶路,他們早就在比較靠前的位置占好了地,那裡不但能將整個絞架區儘收眼底,甚至還是被押犯人進入刑場的必經之路。
相比之下,那群跟在後麵的沙國商人就沒啥人搭理了,隻能杵在人群最後麵,抻著個脖子跟群大傻鵝一樣到處張望,隻是當他們看到現場竟然還有倭國商人在時,一個個的臉上皆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現在距正式行刑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眾人便找上與自己關係好的人攀談起來。
杜玉霖則輕聲與劉正棟、馬紹莫聊著天,這次經他這麼一折騰,華商的地位肯定還能有一定的提升,與這二位拉好關係肯定能為將來找機會收回海參崴打下群眾基礎。
時間過得很快,遠處依稀傳來了鼓號聲,演奏的正是沙國押送死刑犯專用的《死亡進行曲》,那“咚-咚-咚”的節拍聽上去好似將死之人沉重的心跳聲。
隨著嘈雜聲臨近,押送隊從拐角處烏泱泱地轉了出來。
最先出現的視野中的是二十幾名全副武裝的哥薩克騎兵,皆是目露凶光,一手拉韁繩一手則攥著龍騎兵槍。
他們後麵,就是長長一排的囚犯,其中有男有女,腳踝、手腕子、脖頸處都戴著粗重鐵鏈子,因為腳上沒穿鞋,所以每走一步都有人露出痛苦的表情。
每幾名犯人旁邊都跟著一夥沙國大兵,有端著“莫辛-納甘”步槍的,也有手拿納甘左輪手槍的,隻要發現有人速度緩下來點,就會立馬砸上一槍托,毫無任何慈悲可言。在最後麵,則跟著鼓號隊和十幾名身穿長衣的保衛局特務。
隊伍整體行進的速度並不慢,一會就來到了杜玉霖這些人的麵前,由於位置優勢他可以清楚的看清楚每名犯人的臉。
隊伍中女人肯定是“玄洋社”的藝伎了,她們的臉此時已經被用刀劃爛,很可能是在被捕前自己動手做的,也許以為這樣可以在獄中少受點折磨。
而男囚犯中也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藝伎酒樓的夥計相對安靜,而張宗昌的爪牙們卻各個鬼哭狼嚎的。
犯人中,杜玉霖並未看見宮本鐵之助的影子,也許是這人價值太大,便送回聖彼得堡的帝國保衛局總部了吧,不過也並未感到太過遺憾,因為他很快就看見了滿身是傷的張宗昌了。
杜玉霖一側頭,低聲對劉正棟說到。
“張老闆這回上了絞刑架,你這心就能踏實啦。”
劉正棟和馬紹莫此時看到張宗昌了,就是到現在都還有點不敢相信,那麼豪橫的張老闆短短幾天內就落得了這個下場,再偷眼看看杜玉霖這人畜無害的笑容,一股子冷氣從腚溝直衝到後腦勺。
聽到人家開口了,劉正棟連忙躬身答話。
“可不是嘛,今晚能睡個好覺了,都是托了杜大人的福啊。”
對此,杜玉霖隻是一笑沒否認,這更加讓劉、馬二人確信了自己的猜測,並心中都暗自發誓,這輩子就是被打死也不要去得罪這位杜大人滴。
張宗昌此時心裡也是一片混沌,被抓了三天,每天都經曆了“審問—捱揍—再揍—再問”的流程,那些穿著西裝的保衛局特務也不說是到底是啥事,張嘴就問“同夥都有誰”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實在叫他無從交代啊。
也是剛才從牢房出來後,他才發現同行的還有不少倭國人,於是腦海中就浮現出了那個留著八字鬍冷峻年輕人的形象,難道這一切跟那個倭國人有關?可隊伍裡也有不少的小鼻子啊,想不通。
因為想得有些入神,張宗昌的速度就慢了下來,被旁邊的沙國士兵一槍托就砸到脖梗子上,他踉蹌幾步就跪在了一群人麵前。
抬頭看去,為首的那幾個人他有的還真認識,不正是華商會會長劉正棟、副會長馬紹莫和......
哎?這年輕人咋有億點點眼熟呢。
正邊起身邊皺眉回憶呢,年輕人主動朝他一笑,輕聲說了一句。
“我們做事,就是這樣。”
張宗昌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他抬起手顫抖著指向杜玉霖,話沒出口槍托可就到了,他隻感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兩名沙國士兵一左一右,如拖死狗般將他拖進隊伍,然後便朝著絞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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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九年六月十一日,“黑道皇帝”張宗昌被絞死於海參崴“鬼門山”刑場。
同日晚,海參崴出現大規模暴動,沙國商戶帶數百人衝入“倭國商業町”,打砸搶燒,最終造成了十死四十一傷的慘烈結果,並有二十七家倭人開的商鋪被焚燒殆儘。
六月十二日上午,倭國外務部發出對沙國的強烈抗議。
六月十二日下午,由“出雲”號裝甲巡洋艦擔任旗艦的“常備艦隊第二戰隊”(四艘重灌巡洋艦、八艘防護巡洋艦)駛入彼得大帝灣,作出隨時展開全麵進攻的姿態。
倭、沙這對新老帝國間的矛盾,因這段時間裡的數次風波而全麵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