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07:我必死守東北 第371章 寬城子的槍聲
一九零七年,時任總督徐世昌奏準《東三省編練新軍案》,於奉天、吉林、黑龍江各練一鎮,吉林配額“一鎮兩協”,番號順排為“第二十三鎮”,由巡防營督辦孟恩遠兼任鎮統製。
但由於吉省財政艱窘,即便采取了“舊軍補挑”和“就地募民”雙軌並行的政策,效果依舊很不理想,截至一九零九年六月全鎮兵力尚不足六千,距一萬兩千人的成鎮標準相去甚遠。
錫良到任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作為沙、倭矛盾最為集中的省份,沒有一支強大的軍隊坐鎮顯然是危險的,一旦雙方擦槍走火,當地百姓將慘遭戰火蹂躪。
說來錫良還得感謝杜玉霖帶來的那條“錦白鐵路”,讓他在從向洋人借款時多了枚拿得出手的談判籌碼,在幾經周折後,終於騰挪出了部分經費用於吉林新軍的招募工作。
有錢問題就好辦得多,在陳紹常、孟恩遠等人張羅下,一九零九年下半年一口氣就招來三千多人,二十三鎮兵力達到九千。
錫良本以為這事要見亮,卻沒想到變得更複雜了,而問題就出在統製孟恩遠身上。
這老小子十足是個貪得無厭、唯利是圖之徒,在他眼裡什麼民族大義、什麼百姓安危,統統都不如他一己私利來得重要,為了保住手中的槍杆子他是啥都做得出啊。
不過無恥歸無恥,還真就沒人動得了他,當初徐世昌拿他沒辦法,現在錫良也一樣拿他沒轍,他手下是真有兵啊。
彆看二十三鎮號稱“新軍”,但老底子就是吉林的巡防營,上到統領下到哨官,哪個不是他喂熟了的?他說原地不動,就是天王老子下令那也是不出兵,你要敢斷他糧餉,他就敢慫恿士兵去打劫商戶啊。
可自從總督府和阿梅利國敲定“錦白鐵路”修築事宜後,吉省內部就亂了起來,那些有沙、倭背景的鬍子開始頻繁作案,彼此之間也互相征伐,地方持續的動蕩讓本就發展滯後的吉省雪上加霜。
陳紹常自然不能對種情況坐視不管,便幾次三番下令孟恩遠帶兵出擊,可對方不是說今天缺糧就是說明天少槍,不但不去剿匪,反而將部隊主力調到長春與吉林之間的“土門嶺”一帶避風頭,還美其名曰要仿效袁世鎧來個“土門練兵”,致使吉境內匪患日盛一日。
到了九月三日,沙財政大臣戈果甫佐夫和倭樞密院議長雙雙被刺殺於哈爾濱,更是徹底關上了沙、倭和平瓜分東北的大門,雙方軍隊開始對峙於長春鐵路沿線,隨時都有爆發激烈衝突的可能。
即便到了這個份上,孟恩遠仍是避戰不出,還是陳紹常親自到了鎮部,當麵摔了官帽威脅與其“同歸於儘”,這才讓他勉強做了點讓步,遂調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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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進駐長春南大營。
從表麵上看孟恩遠好似服軟了,實則這招處處透著險惡。
到現在二十三鎮仍未滿編,隻有以巡防營老底子拚湊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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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算是足額,此外還有兩個騎兵營、一個炮兵營、一個工兵營也都直屬於鎮本部,這些皆是孟恩遠的鐵杆死忠。
而第
46
協是錫良撥款到了後才組建的,不但士兵缺乏鍛煉,且能拉得出來的也隻有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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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的兩個營,總兵力還不到一千二百人。
其協統裴其勳是錫良強安插過來的,自然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孟恩遠這招就是借機來鏟除異己呢。
吉省,正被拖入到空前的大危機中。
長春府,二道溝鐵路橋東橋台上。
第
46
協的協統裴其勳,正蜷縮在角落裡舉望遠鏡往遠處觀察著,而他鏡頭所指正是“寬城子”火車站。
它是沙控中東鐵路與倭控南滿鐵路的唯一換乘站,雙方共線卻分屬不同係統,沙軍掌控車站排程權,倭軍掌控站南附屬地,因此形成了“一個車站,兩套訊號旗”的奇特現象。
在刺殺發生後,雙方就開始持續向此地增兵。
沙國外阿穆爾軍區調來的第
4
西伯利亞師前鋒
4300
人已進駐站北兵營,配備鐵甲列車
2
輛,76野炮
12
門。
倭國剛成立的“獨立鐵道隊”5100
人則進駐站南附屬地,裝備山炮
6
門及重機槍
4
挺。
雙方兵營的直線距離都不足五百米,中間僅隔了一條鐵路貨場,各自的機槍、火炮隔鐵路相對,隻需一點點的火星就能引爆這個火藥桶。
在裴其勳的後麵,還有個士兵正一臉緊張地掃視著橋兩端,這座橋雖是中立地帶,但要是被沙、倭的士兵看到還是會有危險的,就算二人穿著華國軍服,但在目前這敏感時期,出啥事可都是說不準的。
終於,巨大的壓力讓他彎腰來到裴其勳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