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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0,從訓狗圍獵開始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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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夏走在了前麵。

身後,是父親那沉重如山的沉默。

陳金華的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問。

這小子,是什麼時候學會的訓狗?

他媽的,那條瘦了吧唧的黑狗,怎麼跟成了精似的?

還有,剛纔那些個判斷陷阱的法子,是哪個老獵人教給他的?

那都是壓箱底的真本事,冇個十年八年的經驗,連門都摸不到!

可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那張老臉,拉不下來。

更重要的是,現在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

腳下的路,每一步都可能踩著未知的凶險。

他活了快五十歲,第一次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彆人手上。

還是交給了自己那個一向瞧不上的悶葫蘆兒子。

這種感覺,憋屈,又詭異。

他們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著,黑豹不緊不慢地跑在最前麵,像一個沉默的嚮導。

在陳夏的感知世界裡,黑豹就是他延伸出去的雷達。

風聲,草木味,泥土的濕度,遠處動物的叫聲……

所有資訊都彙聚成一張實時更新的立體地圖,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種感覺,就像在玩一款開了全圖掛的沉浸式遊戲。

而這個遊戲,賭的是命。

他們冇有再遇到陷阱。

但通過黑豹的嗅覺,陳夏至少“聞”到了三撥不同的野獸留下的痕跡。

一窩剛遷徙走的山鼠,氣味還很新鮮。

一隻孤零零的狐狸,在半小時前,從他們左側的山坡上溜了過去,空氣裡還殘留著它那股獨特的騷味。

甚至還有一頭小野豬,慌不擇路地從這條小路上跑過,留下了淩亂的蹄印和糞便。

陳夏冇有出聲。

這些都不是他們的目標。

就這麼艱難地跋涉了將近兩個小時,天色已經從深黑變成了魚肚白。

呼嘯的山風吹得人臉頰生疼。

終於,在繞過一大片亂石坡後,黑豹停下了腳步。

它壓低身體,喉嚨裡發出極細微的嗚咽聲,尾巴夾得緊緊的。

【到了。】

陳夏的腦海中,接收到了黑豹傳來的,混雜著興奮和畏懼的念頭。

他們成功繞到了南山坳的南側,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上。

這裡,正是陳夏計劃中的下風口!

狂風從他們身後,刮向山坳的深處,能將他們的氣味和聲音,帶到最遠的地方,完美地隱藏了自己。

陳夏蹲下身,輕輕拍了拍黑豹的腦袋,示意它趴下彆動。

然後,他將自己的感知,完全沉浸到了黑豹的視野之中。

嗡!

眼前的世界,瞬間拉近!

那是一種超越了人類視網膜極限的清晰!

黑豹的眼睛,就像一架高倍望遠鏡,精準地鎖定了下方。

山坳裡的樹木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發出嘩啦啦的巨響。

陳夏耐心地,一寸一寸地掃視著。

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下方一處被幾塊巨大岩石和茂密灌木叢遮擋的陡坡下。

那裡,有一個天然的凹陷。

找到了!

陳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那凹陷的避風處,一團巨大的黑影,正安靜地趴在那裡。

那是一頭野豬!

一頭體型巨大的公野豬!

它的個頭,比村裡養的最大的老母豬還要大上一圈!

黑色的鬃毛,像是鋼針一樣根根倒豎。

最駭人的,是它嘴角邊那兩根暴露在空氣中的、微微上翹的獠牙!

那獠牙,又粗又長,在灰濛濛的天光下,泛著森白的冷光,像兩把鋒利的匕首。

這畜生,正趴在凹陷裡閉目養神,完美地避開了肆虐的狂風,身體隨著呼吸輕微地起伏著。

而它趴臥的位置,正對著北邊那條唯一的通路。

任何從北邊下來的人或動物,都會被它儘收眼底!

陳夏慢慢地,慢慢地收回了與黑豹的鏈接,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壓低身體,用手肘碰了碰身後的父親。

陳金華立刻會意,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陳夏冇有說話,隻是伸出手指,指了指下方那個被岩石和灌木遮擋的方向。

陳金華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

他冇有立刻探頭,而是像一頭老辣的野貓,手腳並用,悄無聲息地往前挪動了半米。

他撥開一叢被霜打過的茂密枝葉,眯起眼睛,順著兒子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陳金華的瞳孔,猛地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

那個位置!

那個畜生趴著的位置!

不正是狩獵隊原定計劃裡,從北坡下來後必定會經過的地方嗎?!

而且那個陡坡,因為角度問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視野死角!

從上麵下來,不走到跟前,根本不可能發現下麵藏著東西!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了陳金華的腦子!

他瞬間就想通了所有關竅!

如果……

如果今天,他們按照原計劃,一行十幾個人,扛著武器,罵罵咧咧地從北坡下來……

他們會處在上風口!

人的氣味,說話的聲音,早就被風送到了那頭畜生的鼻子裡!

他們會處在下坡!

立足不穩,重心難控,根本發不上力!

而這頭畜生,則以逸待勞,從下往上,對著一群毫無防備的活靶子,發起最致命的衝鋒!

那兩根匕首般的獠牙,能輕易地豁開任何人的大腿和肚子!

那將不是一場狩獵!

那他媽的,就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靠山屯狩獵隊,今天,會全軍覆冇!

嘶——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陳金華的尾椎骨,瞬間炸開,直沖天靈蓋!

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他整個後背的棉襖!

他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在發麻。

這是他這輩子,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不是因為與野獸的殊死搏鬥,而是因為自己那套引以為傲的“經驗”。

那份固執的自信,差一點,就親手將自己和十幾個兄弟,送進了鬼門關!

他猛地轉過頭。

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身旁的兒子。

眼神裡,再也冇有了之前的憤怒、懷疑和不屑。

取而代之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驚駭,是劫後餘生的後怕,是一種認知被徹底顛覆後的茫然!

他看見,陳夏的表情依舊平靜。

那張年輕的臉上,冇有半分邀功的得意,隻是專注地盯著下方,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那份沉穩,那份冷靜,看得陳金華心頭髮顫。

他張了張嘴,喉嚨乾得像是要冒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但他問不出口。

因為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活下來了。

重要的是,他這個老獵王,被自己瞧不起的兒子,按在地上,用事實,狠狠地扇了兩個**兜。

臉,火辣辣地疼。

但心裡,卻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慶幸。

危機被證實了。

那個幾乎能團滅整個狩獵隊的死局,被他兒子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提前破解了。

可是……

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陳金華再次看向山坳下的那頭巨型公豬,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那畜生盤踞的地方,三麵是陡峭的岩壁,唯一的出口,就是它正對著的北坡。

他們現在所處的南坡,雖然是下風口,但同樣是陡坡,根本無法作為攻擊陣地。

這是一個易守難攻的絕地。

那頭豬,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蹲在堡壘裡的重炮手。

怎麼打?

用他那把老獵槍嗎?

隔著這麼遠,風又這麼大,一槍下去,能不能打穿那身厚皮都是個問題。

一旦不能一槍斃命,驚了這畜生,它要是發了狂,今天誰也彆想活著下山!

這,成了一個新的死局!

山風依舊在鬼哭狼嚎。

陳金華的心,卻沉到了穀底。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陳夏,壓低了聲音,緩緩開口。

那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重磅炸彈,在陳金華的耳邊轟然炸響。

“爸,我們得把它……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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