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5回到衛校上學的日子 第188章 開業大吉（三）
週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急促刺耳的鬨鈴聲便撕裂了小屋的寧靜，將沉睡中的詹曉陽和劉小惠驚醒。
詹曉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伸出手，摸索著按掉了吵鬨的源頭。強烈的睏意如同潮水般席捲著他，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痠痛和疲憊，每一個細胞都渴望著繼續沉睡。
他強撐著坐起身，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身邊的劉小惠也被吵醒，像隻慵懶的小貓，不情願地從他溫暖的懷抱裡滑出去，迷迷糊糊地噘著嘴，發出不滿的嘟囔聲，模樣嬌憨可愛。
詹曉陽看著她疲憊又帶著起床氣的樣子，心裡一軟，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柔聲說：“惠兒，你再多睡會兒，我得去客運站接貨，時間快來不及了。”
劉小惠含糊地“嗯”了一聲，卷著被子又縮回了床的裡側。詹曉陽深吸一口氣，迅速穿衣洗漱，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清晨的空氣帶著涼意，讓他精神一振。
他趕到客運站時，姑父和汪胖子已經等在那裡了。三人顧不上多寒暄，直奔托運處。很快，從福建發來的班車進站，卸下了好幾個沉重的大紙箱。清點無誤後，三人合力將貨物搬出車站。鞋店補的貨由姑父和汪胖子用提前雇好的三輪車拉回南郊路店麵。而另一批用特殊標記區分、數量可觀的高仿“大a”和“阿耐”波鞋，則被詹曉陽另外帶走。
他順路先到了農機學校，邱風良已經等在校門口。兩人快速交接了預定好的上百雙鞋，詹曉陽仔細核對了尺碼和數量。
接著，他又馬不停蹄地將汪胖子負責的體校訂單以及潮江師範學院那一大批鞋子，一起運回了南春橋的小屋暫存，計劃中午再分彆送出。這一通忙碌下來，回到小屋時，已是早上七點多。
剛走到樓下，就聽到樓上有動靜。原來劉小惠雖然貪睡了一會兒，但心裡惦記著事情，也掙紮著起床了。聽到詹曉陽上樓的腳步聲，她已收拾妥當迎了出來。
“接貨順利嗎？”她關切地問，臉上還帶著未褪儘的睡意。
詹曉陽臉上難掩興奮，雖然疲憊，但眼神亮得驚人。他伸出兩根手指，在劉小惠麵前晃了晃，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神秘和得意說：“順利！惠兒，猜猜今天這批‘特殊’的貨，除掉所有成本，咱們能淨掙多少？”
劉小惠看著他神秘兮兮的樣子，好奇地眨眨眼：“多少？”
“這個數！”詹曉陽再次比劃了一下兩根手指，語氣肯定，“至少這個數！兩千塊打底！”
“兩千？！”劉小惠驚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圓圓的。這在當時，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你少報了個。”詹曉陽笑著把她拉進屋裡，關上房門，“主要是潮師院和幾個中學的那批訂單量大。”
劉小惠對數字已經不敏感了，她看著眼前意氣風發又難掩疲憊的戀人，心裡又是驕傲又是心疼。
她轉身拿起暖瓶，倒熱水浸濕毛巾，溫柔地幫詹曉陽擦去臉上和脖子上的灰塵與汗水。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帶來一陣舒適的鬆弛感，詹曉陽舒服地歎了口氣。
兩人在樓下小店匆匆吃了早餐，便坐車趕往南郊路的鞋店。
到達鞋店時，還不到八點五十，但門口已經有不少拿著宣傳單的顧客在等候了，看來昨天的火爆場麵起到了很好的宣傳效果。
店員們也都基本到齊，正在做開業前的最後準備。大家臉上都帶著明顯的倦容，但眼神中更多是期待和乾勁。
九點整，卷閘門準時拉起。姑姑趁著開門前短暫的間隙，麵帶笑容地向大家宣佈了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大家靜一靜！報告一個好訊息！經過昨天一天的奮戰，我們鞋店的總營業額，”她頓了頓，環視一圈，清晰而有力地說，“達到了兩萬六千元！”
“哇——！”短暫的寂靜後，店內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喜悅和自豪。兩萬六！這對於一個剛剛開業、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成功！這極大地鼓舞了所有人的士氣。
姑父也笑著壓壓手，讓大家安靜下來：“好了好了，開門紅！是個好兆頭！今天大家繼續加油！各就各位，準備開門！”
開業伊始，熟悉的場景再次上演。第一波客流依然是以晨練歸來或買菜途中被吸引的中老年顧客為主。他們目標明確，直奔“99元任選兩雙”的促銷區。有了昨天的實戰經驗，大家應對起來從容了許多。大姐、霞姐、姑姑等人重點負責這個區域，拿鞋、試穿、開票，流程順暢。詹曉陽則和姑父在外圍協調，及時補貨。
十點多，這波客流漸漸散去。詹曉陽立刻抓住空檔，拿出小屋鑰匙交給汪胖子，讓他趕緊去給體校預定的那一批鞋送貨收款。汪胖子領命，快步離去。
胖子剛走，店內的“畫風”陡然一變。年輕的學生顧客開始三三兩兩，繼而絡繹不絕地出現在店裡。他們大多是看了同學間的口口相傳或被宣傳單吸引而來，對時尚、百搭的“板鞋”係列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店內頓時充滿了年輕活潑的氣息。黃朝彬臨時代替汪胖子負責抽獎台，雖然不如胖子活寶，但沉穩的風格也彆有一番效果，抽獎區依然笑聲不斷。
臨近中午，詹曉陽正忙得不可開交，忽然看到邱風良和張世明走進了店裡。
“風良，世明？你們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們傍晚再過來幫忙嗎？”詹曉陽有些意外。
張世明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一把將詹曉陽拉到店門口相對安靜的角落，壓低聲音說：“曉陽！我們是來送鞋款的！你早上送來的那批鞋，我們一上午就全部分發出去了！錢都收齊了！”說著，他遞過一個鼓鼓囊囊、用報紙包得嚴嚴實實的袋子。
詹曉陽心裡一喜，接過沉甸甸的錢袋，捏了捏厚度，心裡有數了。“走，裡麵說。”他領著兩人走進狹窄但安靜的小倉庫。
關上門，詹曉陽快速清點了一下款項，數目準確。他從中數出提成金額後，遞給張世明：“風良，世明，辛苦了！這是你們倆應得的提成，點一點。”
張世明接過錢，直接裝褲兜裡，兩人的臉上都露出驚喜和滿意的笑容。
詹曉陽接著說：“既然來了，中午就彆走了，留下幫忙吧，正好我下午要出去送趟貨，店裡需要人手。”
“沒問題！”兩人爽快地答應。
安排邱風良和張世明融入銷售團隊後，詹曉陽跟姑父和大姐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離開鞋店。他要去完成今天最重要的一項配送任務——給潮江師範學院送那批數量龐大的訂單鞋。
他先回到小屋，雇好的三輪車夫已經等在樓下。兩人合力將幾大箱沉甸甸的波鞋搬上車，箱子幾乎堆滿了車鬥。
詹曉陽跳上車，三輪車晃晃悠悠地朝著潮江師範學院駛去。
到達潮師院門口時，堂哥詹曉譽和劉文勇師兄已經帶著幾個學生乾部在等候了。看到這麼大陣仗的貨，大家都有些吃驚。
“曉陽，這麼多？！”堂哥咋舌道。
“都是同學們預訂的，辛苦師兄們幫忙分發一下了。”詹曉陽笑著遞上清單。
劉文勇師兄辦事利落，立刻安排人手清點、搬運。趁著分發鞋子的空檔，詹曉陽才感到饑腸轆轆，便在校園附近找了個小店，匆匆解決了午飯。
大約一小時後，堂哥和劉師兄提著一個小巧的塑料袋回來了。劉師兄將袋子遞給詹曉陽，解釋道：“曉陽，鞋都發下去了，這是收上來的尾款。按照咱們之前說好的，每雙80元的成本價，提成我們已經扣下來作為各社團的活動經費了，這是剩下的，你點一下。”
詹曉陽接過袋子，也沒細數，直接塞進隨身的挎包裡，笑道：“謝謝師兄！辛苦你們了！數目肯定沒錯！”他想起一事，對劉師兄說：“劉師兄，還有個事。我們店裡不是有99元兩雙的爆款活動嘛，主要是為了引流，利潤很薄。但如果你能組織同學過去團購，量大的話，我可以跟老闆申請，每賣出一份（兩雙），私下再給你個人5塊錢的辛苦費，算是車馬費。雖然單筆不多，但要是能組織起百八十號人，也挺可觀的。你看怎麼樣？”
劉文勇師兄聽了，眼睛微微一亮，略一思索便點頭道：“這個沒問題！實話跟你說，今天我們學校幾個體育社團正好有活動，三點結束後我就可以組織他們過去看看，百來號人應該沒問題，買不買看他們自己，但我能把人帶過去。”
“百來號人？！”詹曉陽心裡一震，強壓住興奮，“太好了！劉師兄！那下午我就在店裡恭候大駕！咱們三點見！”
與堂哥和劉師兄道彆後，詹曉陽揣著厚厚的尾款，坐上三輪車返回鞋店。車子行駛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詹曉陽摸著挎包裡鼓鼓的現金，心中激蕩。
這一天尚未過半，收入已然極為可觀。他開始思考該如何感謝這幾天不遺餘力幫助他的幾位核心同學。
汪胖子、黃朝彬、林珊珊、林雅雯他們都不是缺錢的主，直接給錢顯得俗氣，也未必能表達心意。
他陷入沉思，前世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閃爍。忽然，一個念頭如同火花般迸現——cd隨身聽！不是那種笨重、音質一般的磁帶隨身聽，而是眼下最時髦、音質絕佳、代表著時尚與品味的cd隨身聽！品牌自然是索尼（sony）、鬆下（panasonic）這類國際大牌。雖然商場專櫃價要一千五六甚至兩千多，令人咋舌，但潮城可是有聞名遐邇的“三利街”電器市場啊！那裡是水貨、港貨的集散地，價格靈活，對半砍價是常態！
想到這裡，他立刻讓三輪車夫拐彎，直奔三利街。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上次買彩電的那個麵相精明的老闆店鋪。
“老闆，又來照顧你生意了！”詹曉陽開門見山，“索尼的cd隨身聽，現在什麼價？要有現貨的。”
老闆顯然對詹曉陽這個“大客戶”有印象，堆起笑容：“小兄弟，是你啊！索尼cd隨身聽，好貨！看你想要多少台？”
詹曉陽伸出六根手指：“先來六台！顏色要齊全，質量必須保證！”
老闆眼珠一轉，報價道：“六台？爽快！本來要賣1500一台的，給你算1200！”
詹曉陽搖搖頭，伸出巴掌，然後收回大拇指和小指，比了個“八”的手勢，語氣堅定：“老闆，誠心要，這個數，八百。我晚上帶同學過來挑款式，滿意立刻付全款。”
老闆麵露難色，討價還價一番，最後“勉為其難”地拍板：“行！看你是老主顧，八百就八百！交個朋友！今晚過來挑，包你滿意！”
詹曉陽爽快地付了五百塊定金，約定晚上六點帶人過來，然後匆匆趕回鞋店。
回到店裡，已是下午兩點多。恰好汪胖子也剛從體校送貨回來，見到詹曉陽，把一個厚厚的信封拋給他，略帶得意地說：“陽哥，體校的尾款，一分不少！那幫體育生賊有錢，又預定了十幾雙，說明天下午給我清單。”
詹曉陽接過信封，用力拍拍胖子的肩膀：“乾得漂亮！胖子！”
這時，大部分顧客都在悠閒逛著，幾位女生和姑姑姑父趁隙在店裡休息。詹曉陽看看時間，快三點了，他立刻召集所有人，宣佈重要訊息：“大家注意！半小時後，潮江師範學院會有大批同學過來，目標是我們的99元爆款！估計人數不少！現在，所有人一起動手，把倉庫裡所有的爆款鞋都搬到最前麵來，堆頭擺整齊，做好準備！”
一聽有“大活”，大家瞬間忘記了疲憊，立刻行動起來，搬箱子的搬箱子，擺堆頭的擺堆頭，整理宣傳牌的整理宣傳牌，店內氣氛瞬間緊張而有序起來。
詹曉陽趁機把姑父拉到一邊，低聲說：“姑父，潮師院這批客人是我堂哥和劉師兄組織的，我之前答應他們，每賣出一份（兩雙），給他們5塊錢的提成，作為組織辛苦費。”
姑父是明白人，立刻點頭：“應該的，人家幫我們拉來這麼多客人，給點辛苦費是應該的，沒問題。”
“還有，姑父，”詹曉陽接著說，“看今天這勢頭，爆款和走量款消耗很快，還得麻煩您現在就跟劉廠長聯係，再下一批補貨單，數量和品種跟今天這批差不多。明天一早有勞您給劉廠長轉賬。”
“好，我馬上打電話。”姑父應承下來。
就在大家剛準備好，氣還沒喘勻時，店外傳來一陣喧鬨聲。隻見黑壓壓一大群人，主要是年輕的學生，騎著自行車，說說笑笑地朝鞋店湧來！眨眼功夫，店門口就被停放的自行車和熙攘的人群包圍了！
詹曉陽趕緊迎出去，看到了隊伍前頭的劉文勇師兄。劉師兄對他悄悄比劃了一個“一”的手勢，低聲道：“差不多一百號人！”
詹曉陽心裡又是興奮又是一緊，連忙對劉師兄說：“師兄，人太多了，店裡一下子擠不下，麻煩你安排一下，分批次進店挑選試鞋，避免混亂和等待時間過長。”
劉師兄會意，立刻轉身，用洪亮的聲音組織起來：“同學們！大家不要擠！按社團分批次進！籃球社的先來！排好隊！後麵的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
這一波潮師院學生的“團購”狂潮，從下午三點左右開始，一直持續到將近五點鐘才逐漸平息。
店內店外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幾乎全是年輕的麵孔。他們目標明確，行動迅速，幾乎都是衝著價效比極高的爆款而來。試鞋的、開票的、收銀的、抽獎的（雖然爆款不參與抽獎，但其他鞋款購買者依然可以抽），各個環節都排起了小隊。店員們全員上陣，忙得腳不沾地，連喝水、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詹曉陽、姑父、邱風良等人更是不斷穿梭，補貨、協調、解答問題，嗓子都快冒煙了。
整個場麵熱火朝天，卻又在有效的組織下忙而不亂，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強大的購買力。
當最後幾位潮師院的學生心滿意足地提著新鞋離開時，時間已指向下午五點。店內瞬間空曠了許多，所有人都累得幾乎虛脫，但看著幾乎被掃蕩一空的爆款貨架，以及收銀台抽屜裡又增添厚厚一遝的鈔票，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疲憊卻又無比興奮的笑容。
詹曉陽拍拍手，聲音沙啞地說：“各位同學！我們衛校的幾位，任務完成！大家辛苦了一天，晚上還要上晚自習，現在可以撤了！剩下的工作，就辛苦姑姑、姑父、大姐、霞姐和小軍了！”
姑姑笑著又拿出準備好的紅包，給每位來幫忙的同學都發了一個：“來來來，辛苦辛苦！一點心意，討個吉利！”
同學們高興地接過紅包，相互道彆。在店門口，詹曉陽問大家：“累壞了吧？想吃什麼？”
林珊珊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累得……什麼都吃不下了，就想回去躺著。”
詹曉陽看著大家確實疲憊不堪的樣子，想了想說：“確實辛苦了。要不這樣，咱們去三利街吃無米粿吧？那家的酸辣醬特彆開胃，離這兒也近，走幾步就到，吃完直接回學校也方便。”
他提議去三利街，自然還有去電器店讓同學們挑選隨身聽的打算。
大家對此並無異議，於是一行年輕人，拖著疲憊但輕鬆的步伐，迎著傍晚的微風，朝著幾百米外的三利街走去。
而對於詹曉陽來說，一個關於答謝的驚喜，正在三利街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