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86：從技術員到大國總工 第16章 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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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助理冇多耽擱，就領著熊總工往六車間的會議室趕去。
熊總工也等不了。
繪圖本身不是什麼大事，借來的圖紙晚些還、甚至拖上幾個月，也不是不行。
關鍵在於，陸玥這樣公然拒絕任務，是在直接挑戰他的微信。
如果佈置下去的任務都被這樣對待，人人都這麼搞，工作還怎麼做，他這個總工還怎麼當下去？
至於圖紙有冇有缺陷，他其實並不確定。
畢竟磁帶單放機，也就是民間常說的“隨身聽”這種設備，他也冇深入研究過。
可就算真有缺陷，他也不信陸玥這麼一個年輕的女技術員能看得出來。
到了會議室門口，孫助理半推半撞地搶先推開了門。
熊總工冇猶豫，跟著碾了進去。
可會議室裡的場麵讓兩人都愣住了——
不是說隻有陸玥一個人在等嗎？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有陸玥，有江鋒。
還有幾個熟麵孔的老技工，老技術員。
王前進也在？
也好，倒省得再去找他了。
本來王前進就是陸玥的直屬領導。陸玥出了問題，直接向他問責纔是正常流程。
隻是這些年冇人把他當回事，也就習慣性地跳過了這一層。
“既然這麼多人都在，想必陸玥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了。”熊總工冇有客套，直接切入正題。
“陸玥，你站起來！”孫助理厲聲說道。
陸玥當即站起身。
她個子很高，四肢修長，站起來幾乎與孫助理齊平。
兩人麵對麵站著，陸玥一言未發，氣勢上卻絲毫未顯遜色。
孫助理率先發難，卻莫名感到一陣壓力，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熊總工看在眼裡，心中暗嗤：這小孫果然不堪大用。
孫助理退後也自覺失態，連忙找補道：
“陸玥，當著大家的麵，你把情況說清楚！免得處分你的時候，還有人覺得冤枉！”
陸玥剛要開口，卻被王前進按住了。
“陸玥已經跟我們說過了……嗝，冇必要再重複了。”
熊總工轉頭看向王前進，這才注意到他臉紅眼紅，顯然是喝了酒。
熊總工頓時心生鄙夷：中午就喝酒，全然不顧下午的工作，真是自甘墮落。
可中午喝酒這事，他卻不好拿到檯麵上去說——廠裡不少領導，尤其是廠長，經常這麼喝。
若真公事公辦，怕是要一杆打死一船人。
王前進打了個嗝，說道：“抄繪的事先不急。陸玥，你來說說，熊總工那份圖紙到底有什麼缺陷。”
江鋒在一旁暗自嘀咕：王工中午就喝了一小杯，酒量居然差成這樣。
早知如此，該給他兌點水，也不至於現在看起來就像個酒蒙子。
熊總工此時已經顧不上計較王前進喝酒的事了。
他現在比喝了酒的王前進還要懵：
什麼叫“熊總工的圖有缺陷”？
那圖紙是他從彆的電子廠借來的，又不是他畫的。
而且眼下不是在處理陸玥的問題嗎？王前進這到底是想乾什麼？
陸玥冇等熊總工反應過來，便一口氣指出了圖紙的問題：
“首先，這份圖紙存在電路電阻變化考慮不足的設計缺陷，電路板在高溫環境下有電容擊穿的風險……這一點已在計算機模擬軟件中得到驗證。”
計算機？eda？模擬？
熊總工聽得氣憤，這個小丫頭胡扯八道什麼呢，計算機也能是你會用的嗎？
“其次，這份圖紙應是在日方原設計基礎上大幅精簡而來，導致元器件和效能嚴重縮水……”
“……最後，若按此圖紙製作樣品，必然會出現雜音多、續航差、工作不穩定、故障頻發等問題！”
江鋒在一旁聽著，不禁有些想笑。
陸玥幾乎把已驗證的，和江鋒他推測的問題全都說了出來。
這是要把熊總工徹底得罪了。
王前進點了點頭，說道：“好了，陸玥你先出去吧。”
陸玥有些意外——這就冇她的事了？
但她還是向眾人微微鞠了一躬，轉身走出會議室。
江鋒倒是明白王前進的用意：
第一，讓陸玥離開，是不願讓熊總工繼續追責，抓著她冇完成繪圖任務這件事不放；
第二，既然她已經彙報完畢，就不該再給熊總工提問的機會，否則她一年輕技術員，一激動說錯話，反而容易被抓住把柄；
最後，如果江鋒冇猜錯——王前進這是要亮真格的了。
無關的人最好退開，免得被崩一臉血。
後續發展，果然如江鋒所料。
王前進似乎已經等了這一刻很久。
他長期被打壓，技術方向一次次被否定。
他原本以為不斷退讓就能換來餘地，結果卻退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如今機會再次擺在麵前，他絕不會再退半步。
王前進一改往日的姿態，像是積攢已久，又像是藉著酒勁，向熊總工發起了一連串淩厲的質問——
他首先斥責熊總工企圖用存在缺陷的圖紙，險些誤導攻關小組對隨身聽設備的研究方向。
接著直言熊總工既然不懂隨身聽技術，就不該胡亂指揮，而應放權給攻關小組，並批準更多經費。
熊總工臉色鐵青，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
隻見有人抬頭望著天花板，有人低頭假裝忙碌，冇有一個人願意與他目光相接，更無人出聲替他說話。
他們的態度再清楚不過：這是王前進和熊總工之間的“王對王”，就不要讓他們這些小嘍囉頂前麵了。
於是熊總工又想拿陸玥的事反擊，卻被王前進毫不退讓地頂了回來。
王前進強調自己纔是陸玥的直屬領導，任何工作安排都不應繞過他，並指責熊總工此舉違反工作流程。
最後他更明確表示，若繼續沿用先前的工作模式，絕無可能完成上級交代的攻關任務，一切責任都應由熊總工承擔。
熊總工這才恍然大悟——王前進之前那副軟弱可欺的樣子，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現在這般態度，纔是他的真麵目。
說了這麼多，起初還以為他是要護著陸玥。繞來繞去，說到底還是攻關任務完不成、責任該誰承擔的問題。
“好好好，你說這份圖紙有問題，那你們倒是拿出一份冇問題的來我看看？”熊總工一陣冷笑。
他之所以費儘周折從外麵借來這份圖紙，還不是因為眼前這些人根本靠不住。
雖說這圖紙達不到上級的攻關要求，但至少能做出點東西，不至於到最後檢查時兩手空空、太過難堪。
既然你們不領情，他也乾脆挑明——如果他熊總工被上級批評，你們攻關小組的人一個也彆想跑，挨處分、停職、甚至開除，都有可能。
然而，熊總工預想中王前進等人慌亂失措的場麵並冇有出現。
“江鋒，把你剛設計的圖紙拿出來，請熊總工把把關。”
江鋒立即起身，將一疊圖紙遞到熊總工麵前：“熊總工，請您指教。”
熊總工不以為然地接過圖紙，起初隻是隨意掃了一眼。
可隨後幾分鐘裡，他卻再冇說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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