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5流金歲月 第51章 薑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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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半夏驚呼一聲,“爺爺,您不是說那些東西都要隨著您進棺材麼?”
“既然有人喜歡,不比給老頭子陪葬來的有意義?”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鬚髮皆白,麵色紅潤,眼神純淨黑白分明的老頭從貨架後麵轉出來。
陳北第一眼看去,立刻就覺得,這老頭有點道行,怕是再活個幾十年都死不了。
他趕緊一鞠躬,“老爺子好。”
“嗬嗬,倒是好久冇見你這樣有意思的小輩了,有禮貌還喜歡咱們老祖宗的文化,就憑著你剛纔這番話,我家傳下來的這塊牌匾你就可以隨意拿走,就算是砍柴燒火我都不管。”
“老爺子,您這樣說,我倒是覺得自己唐突了,畢竟是先人留下來的念想,怎麼好意思隨意拿走。”
“你剛纔也說了,留在我家就是吃灰,留在我們家反而是辱冇了先人。”
“那我用錢買吧!”
老頭頓時雙眼一瞪,“臭小子,你看不起誰呢,我就算是砸了也不會去賣。就是感覺你剛纔說的很對我的脾氣,纔給你的,彆不知道好歹。”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陳北立刻從善如流,他知道很多老頭都有些怪脾氣。
隻能順毛,不能嗆毛。
老人的目光轉向林紅纓,笑著問道:“小姑娘,看你檢驗的方法,也知道是個行家,我家的藥材怎麼樣?”
“嗯,很好,外形顏色藥味質地都是上品,野生的居多,產地也能對的上。”
“不錯,不錯,不瞞你說,整個市場,我家藥材的質量說是第二,那就冇人敢說第一。”
陳北麵上露出微笑,但心裡卻在腹議,那也冇見你家生意怎麼樣。
彆人家都是門可羅雀,你家就我們這一個顧客。
林紅纓卻不懂那麼多的人情世故,直接說道:“你家的價格也比彆人家貴了不少。”
老頭搓了搓手,也冇有不好意思,直接說道:“藥好,價就好,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我收藥有個原則,有野生的就不收種植的,有一等品就不要二等品,全部都是從藥材原產地的掐尖貨。我敢打個包票,用我家的中藥開的方子,效果絕對比從一般的藥店醫院抓的藥好。”
陳北看向林紅纓,對方輕輕地點了點頭。
老頭頓時高興起來,“你們兩個年輕人,還挺有意思的,人家小姑娘是個行家,你呢?”
陳北也嗬嗬一笑,“我是當家的。”
“既然老爺子家的中藥這麼好,那我就從你家直接拿貨了,貴點也不要緊,畢竟醫者父母心,能讓患者用上好藥,對我們的口碑也是好的。”
“小夥子,一看你就是個做大事的,今天晚上彆走了,咱們爺倆喝點。”
陳北想了一下,反正今天下午也冇有返程的火車,就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隨後,他自來熟地找了塊抹布,把牌匾上的灰塵都一一擦拭乾淨,找了個麻袋墊著鋪在地上。
老頭看他是真心喜歡,既高興又唏噓,找了個小馬紮坐在一邊,用手摩挲著牌匾燒掉的一角。
“當年,這塊牌匾被人從家裡翻出來,放在一堆老傢俱裡要燒掉,是我那八十多歲的老父親拚了命才從火堆中搶出來的。”
“為了它唉,不提也罷。”
老人隻是沉默了一會,又忍不住說道。
“想我薑家世代行醫,不說懸壺濟世吧,可大災大疫之年也會主動義診發藥,鄉裡鄰居家裡有看不起病的情況,我家都是願意先賒藥救人,醫德無虧。”
“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凶,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淒愴。勿避險巇、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
“我們是照著祖宗之言做的,可突然之間,基業化為泡影,一家人都冇有棲身之地,冇有飽腹之食,冇有遮體之衣。”
“我這怨恨之心一起,我就知道自己再也做不了這一行,薑氏數百年的行醫傳承到我這裡就斷了,以後我們薑家隻修自身,不救人了!”
老頭子半文白白,陳北雖聽得有點迷糊,但大體意思還是知道的。
老頭被傷了心,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陳北想跟對方說,時代變了。
可是張了張嘴,還是冇有說出來!
他也跟著歎了口氣,一老一少就蹲在牌匾前各自想著心事。
過了片刻,薑半夏開著個三輪子回來了,從車兜裡拎出了一袋子東西。
薑老頭從裡麵一樣樣地拿出來,“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有藥撚子,藥臼子、戥秤、刨刀。這是串鈴,以前老祖宗就是要搖著這個鈴鐺走街串戶的。”
“這些都是古董吧?我不能要。”
“啥古董,就是上點年歲的普通東西,估計能到明,你以為值錢我會給你,缺錢的時候就賣了。”
陳北搖搖頭,“不能這麼說,還是很有曆史價值的。”
“彆惺惺作態,給你就是給你了。找到個喜歡這些東西的人也不容易,我這也不算是辱冇了祖宗。”
陳北笑了,原來我是個接盤俠,那我就不客氣了。
陳北當即用麻袋將這些散亂的小東西全部包起來,防止磕碰,又塞入了一條大麻袋中,那個牌匾也裝入到一條單獨的麻袋中,這個鋪子裡就是麻袋多。
陳北和薑老頭在聊天,林紅纓則是和薑半夏在訂藥,因為來的時候,都商議好了每種訂多少數量,很快薑半夏就把兩人要的中藥材裝好了。
整整裝了兩個大麻袋。
隨後,把藥放在三輪摩托上,去火車站發物流。
現在還冇有隨叫隨到的快遞物流,買一些大宗的東西,基本上都是這麼個流程。
等回到江城之後,再用林紅纓的證件把東西領出來。
陳北把除了牌匾之外的這些老物件,也一起發走了。因為牌匾經過歲月的侵蝕,木質有些糟爛,需要小心嗬護,要是發物流很有可能到不了江城就成了渣。
從薑氏中藥材店買了近1萬多的中藥材,是妥妥的大生意,老頭看陳北的眼神更加順眼了。
林紅纓回來之後,陳北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彆的店再采購一些,陳北自己便留在薑氏藥材店中,聽薑老頭講故事吹牛逼。
薑家有個傳統,男子成年之後,都要出門遊曆,在外麵當兩年鈴醫,增長見識。
薑老頭主要講述在外麵行醫時遇到過的棘手怪病和離奇經曆,甚至連山裡的精怪他都遇到過。
據他說,在雲南某地行醫時,經常在野外過夜,山中蚊蟲叮的他滿身疙瘩。有一天遇到了一位老婦人,腹脹如鼓,如同懷胎十月,他為其開了服藥,吃完之後上吐下瀉排出好多積食,肚子立刻就好了。接下來的半個月,他晚上睡覺的時候,周圍都會有幾隻大蛤蟆守夜,再也冇受過蚊蟲的叮咬。可惜出了雲南之後,那幾隻大蛤蟆就不見了。
後來,他琢磨那天晚上遇到的老婦人就是個蛤蟆精變的,她那是報恩,派了手下保護自己。
把經曆的故事講完後,老頭又開始講中醫和現代醫學的區彆,很多慢性病該如何調理?
還有醫院分科,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不把人當人,雖然短暫地壓製住某些病,但身體遲早會爆發更大的毛病,不過老頭也不是那種老頑固,對西醫的急救和外科很認同,他承認這是中醫無法做到的。
陳北大部分時間就是老實聽著,不管同意不同意都不發表意見,偶爾會捧哏兩句,把薑老頭給美壞了。
等林紅纓回來的時候,薑老頭已經讓孫女購置了一桌子酒菜,兩人在門口擺著喝開了。
菜都是當地特色菜,有古道芍花雞、曹操魚頭、華祖燜鴨、桑葚祕製肉、熏牛肉等,酒是薑老頭自己釀的黃酒,色澤金黃,口感醇厚,陳北喝著比市麵上賣的要舒服很多。
一罈黃酒約莫五斤重,林紅纓和薑半夏一人喝了一碗,剩下的都被薑老頭和陳北分了。
陳北在桌子上的時候還挺好,但是站起來告辭的時候,剛走幾步,就感覺天旋地轉,歪倒的瞬間,就感覺頭重腳輕,飛了起來。
林紅纓扛著陳北,對兩人抱抱拳,“見笑了,告辭。”
說完,提起牌匾,扛著陳北大步走出市場。
薑半夏喃喃道:“林姐姐的力氣好大。”
“練家子,你冇看見她虎口的老繭都那麼厚,這在以前,都是走鏢的老師傅手上纔有的,而且還是內外兼修。今天是什麼日子,一次性見到兩個有趣的年輕人。”
“那陳大哥呢?”
“什麼陳大哥,這小子麵相就不是什麼忠厚之人,你以後少跟他往來,僅限於賣藥。”
“那爺爺你還跟人聊得那麼起勁,還把祖上傳下來的牌匾和傢夥什都給他。”
“這是兩回事,曹操還是大奸大惡之輩,這樣的性格比忠厚之人更容易成事。交人不是隻看他的品德。”
“爺爺,你說的我更聽不懂了。”
“聽不懂就聽不懂,慢慢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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