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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95:我祁同偉絕不再跪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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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行的天氣,並不算很好。

陰雨綿綿,卷著水花的風吹在身上,潮濕黏連。

管碩拄著蓋樂送的那柄竹傘,深一步淺一步地出了玉華宮,馬車已候在殿外,萬嵬等在馬旁,他身材挺拔,穿著金鱗甲,很像那麼回事。

他上前接過管碩的竹傘,將她攔腰托舉起來,送上馬車。

攬月與照花跟著上來,馬車便篤篤地朝穹玉宮門外去。

宮門外,內務總管魏真,親衛軍統領黃遜與演天鑒天師蓋樂帶了一些禮樂宮人等著,還有內閣的幾位大臣,所有這些就是來送行的人了,管碩從車窗往外看,莊敏也跟著他父親一同來送行,正朝管碩招手,管碩便也朝她揮了揮手。

萬嵬隻從宮中帶了兩萬人馬,稍整頓後,這些送行的人便演奏起來,唱起了樂歌。這隻軍隊便在這歌聲中踏上征途。

他們將順著官山道下到九岩平原,穿過平原繼續南下,行經越州,漳州,再沿著千凜中部主河道——瞞江西行,過敦州,金州,最終駐在胥州主城恒延。

萬嵬帶的這隻隊伍,極精極簡,訓練有素,又有飛騎在前麵探路,走得又穩又快,他們白天行軍,晚上就地整合休息,不出五天就穿過了九岩平原,將達越州。

管碩對這樣的日子到還算適應,她腿上有傷,本就不能多走動,就坐在馬車裡,時而看看窗外。在她馬車前麵是最後一批步兵,後麵是糧草與補給,吉藍有時會從馬車外經過,詢問管碩有什麼需求,她也穿了一身白鱗甲,頭發在腦後束成一束,容光煥發,她一來,管碩便將車窗完全開啟,趴在窗沿與她聊上幾句,出門行軍,她連話都多了,攬月照花對這樣的她很是豔羨,她們聊著天,常能開懷大笑。

琥珀也在隨行飛騎隊中,飛騎隊時而鳴叫著從頭頂略過時,管碩總喜歡眯起眼去找它的位置。

隨行中最讓她意外的還有莫莫和幾個千重窟的灰袍師傅。

“莫師父?”管碩將莫莫請到馬車中喝茶。

莫莫端坐在對麵,左顧右盼,有些侷促:“王妃叫我莫莫就好。”

管碩很喜歡這個容易害羞的小少年,她微微一笑,有心想逗逗他,卻見他已然紅了臉,便收了點笑意:“莫莫。”

攬月從旁邊拿了一碟小零嘴,照花奉上了一盞茶,莫莫擡眼看了她們一眼又匆匆低下頭,拿起手轉了轉那杯子,又將手放到了桌下。

管碩指了指她們,笑道:“這位是攬月,這位是照花。”

攬月照花也覺得莫莫可愛,朝著他笑。

莫莫朝她們二人點了點頭,連耳朵也紅了。

“你也要去恒延城嗎?”管碩問道。

莫莫點頭:“是。半月前天巢收到來信,說要請幾位通工事的師傅下山,平掌使找了我的兩位師父,師父們不願下山,便將此事交托於我。”

莫莫見管碩兀自沉吟,便挺了挺胸,補充道:“平掌使認為我年紀雖小,跟著師父們的時日卻不算短,是時候出去曆練曆練,便確定指了我來。”

管碩點頭,肯定道:“平掌使說你可以,你一定可以。”

莫莫又紅了臉。

“那麼萬嵬……”管碩改口:“那麼那信件說讓你們來做什麼呢?”

莫莫歪著頭想了想,從胸口摸出一張圖在桌上攤開,那圖上繪的是千凜中部一帶,從東向西的地圖,上麵標注了河道,山脈,地貌,還有一些管碩看不懂的標記。

莫莫也看著這張圖,道:“殿下並沒有說要讓我們具體做什麼,隻讓我們在隨行途中觀察地形,將這張地圖補充完整。”

原來那些飛騎在天上逡巡還有這個目的。

管碩想到萬跡的那本“神州地界”。

萬嵬應當是想要借著西行,將他父親的書補全。

這時馬車堪堪停駐,小山從隊伍前頭奔到末尾:“停行!停行!就地駐紮!”

管碩撩開車窗去看天色,果然夜色已沉。

莫莫將桌上地圖收起來,行禮道:“我得去紮營了。”

管碩應道:“好,若你無事,便多來喝茶。”

莫莫紅著臉點點頭,自己跳下了馬車。

管碩也跟著下了馬車,她的腿已經能正常走路了,在馬車中坐了一天,也該下去活動活動。

今日停駐的地點在越州邊界,越州是從九岩平原南下的第一個州,九岩平原東部臨著一條江叫做百睦江,是從鎏崖城目湖流經下來的,將整個千凜分成東西兩界,越州在百睦江西界。

管碩默想著那本“神州地界”,一邊扭著腰,活動脛骨。

四周都是忙著安營紮寨的士兵,樹林中亮點篝火,管碩忽然生出一點恍惚。不過幾天前,她還在皇宮中,現下她已適應了疾行軍風餐露宿的行程。

“篤篤—篤篤—”馬蹄聲越來越近,但凡晚間休憩,全軍是禁馬的,管碩扭頭看到萬嵬奔馬而來,到近前扯了韁繩,嗬停了馬。

他披了一個黑鬥篷,內裡金色的鱗甲散出光點,他居高臨下看著站在地上的管碩,問道:“下地了,你都好了?”

管碩點頭。

自出行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麵,萬嵬一直在先頭部隊,管碩的馬車則吊在隊伍後方。萬嵬眼神在站著的管碩身上轉了一圈:“怎麼不多穿點。”

管碩低著頭答道:“並不很冷。隻是下來鬆一鬆筋骨。”

萬嵬看了看周邊的情況,向管碩伸出手。

管碩也沒多想,順著他的力道上了馬,萬嵬一催,馬朝前小跑起來。

他們順著林中小道疾行,婆娑樹影從身邊飛速掠過,管碩的臉貼著萬嵬的金鱗甲,稍有些冷,夜風呼呼吹在身上,她卻覺得很暢快。

她想到從前和管礫在山坡上跑馬的日子,那時的萬嵬說自己不會騎馬,讓管碩教他騎馬,後來就遇到了第一次暗殺,他不聲不響地跟著她騎了一晚上的馬回的宮。管碩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好笑。他怎麼可能不會騎馬。

萬嵬看管碩低下頭,以為她冷,便拎了幾下繩子,馬蹄漸慢,萬嵬用披風罩住了身前的管碩。

慢行在羊腸小道上,管碩問萬嵬:“我們去哪?”

萬嵬指了指前方:“看。”

樹影緩緩分開,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條廣闊無際的大江,江麵煙波浩渺,一輪彎月掛在當空,層層淺雲飄飄然而過,月色照映在江水中,忽明忽暗,光景盛然。

“百睦江?”管碩看著眼前這景象,喃喃道。

“是。”萬嵬應道。

管碩被這山河壯闊之景吸引,久久不言。

萬嵬則低頭去看她的側臉,管碩臉上的表情他早已想見,現實看到更覺可愛幾分。她一向不自覺自己的美貌,他倒不介意她在人前總是一臉淡漠的樣子,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不妨多表露一些自己的真實表情,比方現在。

管碩感到萬嵬在看自己,便偏過頭去看他,他竟也沒掩飾,就這麼直直盯著她,一雙瞳孔如兩泓碧潭,將人沉溺其中,管碩麵皮有點發燙,硬撐著沒有避讓他的目光,她開口問道:“你不是會騎馬嗎?”

萬嵬很佩服她煞風景的水準,不禁低下頭發笑,他這次笑得很是開懷,連肩膀都不住抖動,管碩反倒冷靜了。

萬嵬擡起頭,觸到管碩的眼神,卻不知為何有了些心虛的情緒,他漸漸收起笑容,沉吟著道:“遇到你之前我確實沒有騎過馬。”

管碩並不信他的鬼話。

“隻是我學東西一向比較快而已。”萬嵬看她不信,有些無奈。

管碩仍沒答話。

萬嵬看向江麵:“本來宗王確實準備教我騎射的,可是沒能來得及,他就死了。”

“你怎麼叫他宗王,不叫他父親?”管碩輕聲問。

之前萬嵬提到萬峻,也一直叫的宗王。用封號來稱呼長輩很顯尊敬,卻多了些生疏,萬峻從親緣來說是萬嵬的堂兄,但將繈褓中的萬嵬養大了,對萬嵬來說是有養父之恩的。

萬嵬沉默了半刻,平鋪直敘道:“他半生都夾在萬遲和萬跡當中,一位是生身父親,所做行徑卻令他大為不恥,另一位雖不是親生父親,待他卻勝似父親。他跟隨萬跡征戰多年,兩人親厚非常,卻又不得不回朝去做萬遲的兒子,他受不了萬遲背信棄義,也無法擺脫對萬跡的愧疚。我自記事起,他就同我明白說清了我的身世,他說他不配做我的兄長,更不配做我的父親,隻讓我叫他姓名。”

河水湯湯,浪潮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岸礁,管碩感到自己的心一突一突,竟有些發悸。

萬嵬竟這麼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管碩很難想象,一個孩子,在懵懂無知的年紀,就要承受這些血淋淋的現實。

管碩擡頭看他冷峻的麵容,忍不住用手去觸他鋒利的下頜。

萬嵬感覺到她的觸碰,低下頭。

“冷了,回去吧。”管碩輕聲道。

萬嵬沒有動。

管碩躲閃著要拿開手,卻被萬嵬捉住,他手掌很大,與管碩冰冷的手比起來,熾熱得幾乎有些發燙。

他包裹著管碩的手,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牽引到自己嘴邊。

管碩的指腹觸碰到他柔軟的唇,不禁感到有些戰栗,她掙了掙,沒有掙脫,隻能看著他閉著眼睛,表情幾近虔誠地親吻自己的指尖。

萬嵬睜開眼,管碩忙將手縮回。

萬嵬也沒有介意,將馬一嗬,兩人朝營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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