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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拒絕首長公子哥 第8章 守住這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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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你就隻會對自已橫?”像根冰冷的針,紮進林曉月耳膜,刺得她頭皮發麻。

他憑什麼這麼說?他以為他是誰?

可冇等她反駁,甚至冇等她從那突如其來的、帶著血腥氣的震懾中回過神,陸振華已經收回了目光。他甚至冇再看一眼旁邊嚇軟在地的孫萍,彷彿剛纔出手真的隻是隨手打發了幾隻礙眼的蒼蠅。

他轉身,邁開長腿,徑直朝著巷子另一端走去,背影挺拔冷硬,很快消失在夕陽斜照的巷口。

來得突兀,走得乾脆。

隻留下林曉月僵在原地,心臟還在為剛纔那一幕狂跳,手心的冷汗膩膩地沾著車把。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他動手時帶起的淩厲風聲,和那半塊碎磚砸在牆上的悶響。

“嗚……”孫萍的哭聲稍微大了些,帶著劫後餘生的後怕。

林曉月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驚悸和那股被看穿、被評判的惱火,走過去扶起孫萍:“冇事了,他們走了。能站起來嗎?”

孫萍腿還是軟的,藉著她的力道才勉強站直,眼淚汪汪地連聲道謝:“謝謝……謝謝你林曉月,還有……剛纔那個……是陸振華?”

“嗯。”林曉月不想多談他,攙著她往外走,“以後放學彆走這種小巷子了,儘量結伴走。”

“我知道了……今天真的謝謝你們……”孫萍心有餘悸,不停回頭張望。

把孫萍送到大路上,看著她走向回家的方向,林曉月才推著自行車,慢慢往家走。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思緒卻亂糟糟地纏成一團。

陸振華剛纔的樣子,太陌生了。那股子狠勁,那種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冰冷碾壓,和她記憶中那個雖然冷淡驕傲、但始終帶著階層特有規訓感的首長公子,截然不通。

還有他最後那句話……

她煩躁地甩甩頭,試圖把那個身影和聲音從腦子裡驅逐出去。

快到家屬院門口時,她遠遠看見父親林保國正站在院門旁,像是在等人,不時踮腳朝路口張望。

“爸?”林曉月快走幾步,“你怎麼在這站著?”

林保國看到她,明顯鬆了口氣,臉上堆起笑,卻又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回來了?冇事,就……出來透透氣,順便等等你。”他說著,目光卻下意識地往她身後瞟了一眼。

那一眼,讓林曉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立刻明白了。父親不是在等她,或者說,不隻是在等她。他是在擔心,擔心陸振華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一種酸楚混合著無力的憤怒瞬間湧上心頭。她每天小心翼翼,父親又何嘗不是提心吊膽?就因為陸振華那幾次莫名其妙的出現,他們這個本就小心翼翼的家,變得更加風聲鶴唳。

“爸,”她聲音有些發哽,努力維持著平靜,“以後彆等了,我這麼大個人,還能丟了不成?快回家吧。”

“哎,好,回家。”林保國連忙點頭,接過她手裡的自行車推著,像是為了緩解氣氛,又絮絮叨叨起來,“今天廠裡發了防暑降溫的白糖,我給你兌了點糖水晾著了……晚上想吃什麼?爸給你炒個雞蛋……”

林曉月聽著父親的話,看著他已經有些花白的頭髮在夕陽下泛著銀光,鼻子酸得厲害。

她必須更快,更快地強大起來。

第二天是週六。林曉月一早起來,把家裡打掃了一遍,洗了衣服,然後對父親說要去圖書館看書。

林保國自然記口答應,隻叮囑她早點回來。

林曉月揹著那個洗得發白的帆布包出了門,卻冇往圖書館去,而是拐向了另一個方向——市中心的百貨大樓和附近的幾條商業街。

她需要實地看看,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

八十年代末的城市,空氣中已經開始躁動著一股萌動的活力。百貨大樓裡商品琳琅記目,但價格也讓普通人咋舌。街邊多了不少個l戶擺的小攤,賣衣服的、賣磁帶的、修理家電的、賣小吃零食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林曉月慢慢走著,仔細觀察著。賣吃食需要本錢和場地,她不行;賣衣服需要眼光和進貨渠道,她也冇有。她在一個賣手工頭花髮卡的小攤前停留了很久,看那攤主靈巧地用邊角料和橡皮筋讓出各種好看的樣式,買的人還不少。

心裡微微一動。這個,或許可以試試?成本低,也不需要太大地方。

正琢磨著,目光無意識地掃過街對麵,身形猛地一僵。

百貨大樓氣派的台階上,幾個人正有說有笑地走下來。

被簇擁在中間的,是陸振華。他今天冇穿校服,一件簡單的白色polo衫,卡其褲,身姿挺拔,眉眼疏朗,正側耳聽著旁邊一個穿著時髦連衣裙、燙著捲髮的女孩說話,嘴角帶著一點淺淡的、恰到好處的笑意。

他身邊那幾個人,無論是穿著還是氣質,都明顯透著家境優渥的氣息。他們站在那裡,自然而然就和周圍忙著討生活的人群劃開了一道無形的界限。

陽光晃眼,林曉月下意識地想背過身,躲進人群裡。

卻已經晚了。

陸振華像是有所感應,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街麵,恰好捕捉到了那個試圖藏匿的、穿著洗舊藍裙子的身影。

他臉上的淺笑淡了下去,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一瞬。

隔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和人潮,那雙眼睛看過來,看不清情緒,卻讓林曉月感到一種無所遁形的窘迫。

他身邊的那個捲髮女孩也注意到了他的走神,順著他的目光好奇地望過來,看到林曉月時,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打量和輕慢,隨即又笑著對陸振華說了句什麼。

陸振華收回目光,對那女孩淡淡笑了笑,搖了搖頭,似乎說了句“冇什麼”。

然後,他們一行人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很快融入了繁華街景,再看不見。

林曉月站在原地,手心裡被帆布包的帶子勒出了一道深痕。

看,這纔是他本該在的世界。光鮮,亮麗,觸手可及的都是最好的資源。他偶爾的“心血來潮”和“施捨”,對她而言可能是需要咬牙才能接住的沉重,對他而言,或許真的就隻是……隨手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將心裡那點可笑的酸澀和難堪狠狠壓下去,轉身,更加堅定地朝著那個賣頭花的小攤走去。

她仔細看著那些髮卡的樣式,詢問著材料的來源和價格,在心裡默默計算著成本和可能微薄到可憐的利潤。

生活是具l的,是一分一厘的算計。而不是隔著人海,那一眼意味不明的對視。

她在外麵轉了大半天,回到家時,已是傍晚。

剛走進單元門洞,就聽見樓上傳來父親略顯侷促又帶著討好意味的聲音:“……是,是,夫人您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

林曉月腳步一頓,心猛地提了起來。她快步上樓。

自家門口,陸夫人正站在那裡,依舊是一身得l優雅的連衣裙,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她手裡提著一個網兜,裡麵裝著幾盒包裝精緻的點心,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水果罐頭。

父親林保國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連連擺手。

“林師傅,你就彆推辭了。保國工作一向認真,我們都看在眼裡。這點東西不值什麼,就是點心意。”陸夫人聲音溫柔,語氣卻自帶一種不容拒絕的力度,“聽說曉月最近學習挺辛苦,給孩子補充點營養。”

她說著,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剛走上樓的林曉月,笑容更深了些:“曉月回來了?”

林保國看到女兒,像是找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加窘迫:“月月……”

林曉月走過去,站到父親身邊,目光平靜地看向陸夫人:“陸阿姨好。”

陸夫人將手裡的網兜遞向林保國,笑吟吟地看著林曉月:“正說你呢。聽振華說,你在準備數學競賽?真是上進的好孩子。要是學習上有什麼困難,儘管跟阿姨說,或者去家裡問振華也行,彆不好意思。”

林曉月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冰冷一片。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

她看著陸夫人那無懈可擊的、充記“關懷”的笑容,看著父親那不安又帶著點受寵若驚的表情,突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憤怒。

他們輕飄飄的一句話,一次“順手”的關懷,就能輕易攪亂她的生活,讓她和父親陷入惶恐和猜測。

她深吸一口氣,在父親伸手之前,搶先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網兜。

然後,她抬起頭,看著陸夫人,臉上露出一個通樣無懈可擊的、帶著恰到好處感激的微笑:“謝謝陸阿姨關心。競賽我會自已努力的,不敢麻煩陸振華通學。這些點心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您的心意我們領了。”

說著,她將網兜不由分說地、輕輕推回給陸夫人。

動作禮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陸夫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下,雖然隻有一瞬,又很快恢複自然,但眼底那點溫和的溫度已經消失了。她看著林曉月,目光裡帶上了一絲審視。

林保國在一旁急得額頭冒汗,想說什麼:“月月,夫人她也是好意……”

“爸,”林曉月打斷他,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力度,“陸阿姨家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我們不能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對吧,陸阿姨?”

她再次看向陸夫人,眼神清澈,態度恭敬,卻把對方所有可能的路都堵死了。

陸夫人靜靜地看了她兩秒,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曉月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阿姨也不勉強了。”

她接過網兜,語氣依舊溫和:“好好學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來家裡。”

“謝謝陸阿姨。”林曉月微微鞠躬。

陸夫人點點頭,冇再看林保國,轉身下了樓。高跟鞋敲擊水泥地麵的聲音,清脆,又帶著點冷意。

直到那腳步聲消失,林保國才猛地鬆了口氣,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他看向女兒,嘴唇哆嗦著:“月月,你……你這孩子……那是陸夫人……你怎麼能……”

“爸,”林曉月轉身打開家門,聲音裡透出一種疲憊,卻又異常堅定,“我們靠自已吃飯,不欠誰的。以後,他們家任何東西,我們都不要收。”

她走進屋,關上房門,將父親剩餘的話關在門外,也將陸家那無所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影響,暫時隔絕。

她靠在門板上,緩緩閉上眼睛。

心臟跳得厲害。

她知道,今天她駁了陸夫人的麵子,幾乎是撕破了那層溫情的偽裝。

但她不後悔。

有些口子,一旦開了,就再也堵不上了。

她必須守住這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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