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崇禎,開局救下魏忠賢 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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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三聲起,匪眾未及散,火線已推,刀上有聲。小半刻,匪頭落地,餘眾投縛。軍中立時點人,傷二,死一,抬回營,埋在營後小丘,草標一竿,寫名寫籍。
當日正午,旁邊集鎮上一片靜,老幼皆睜大眼看。天雄軍把繳獲的鹽倒回原船,賬上簽字,一一歸還。盧象升隻對鎮上的三位老人拱拱手。
“此後再有此匪,報營門。”
老人連連應,眼眶卻紅了。夜裡,鎮上幾戶人悄悄往營門外放了幾簍雞蛋和小菜,被哨兵發現,照規矩扣下,天亮退回。老人家羞赧,盧象升隻令在鎮口立一小牌。
“民情可感,軍法不可破。”
江南風緊。蘇州城內,燒燬賬房的灰還未掃儘,織造府後門口掛出黑紗,名曰悼故員楊七。門對麵牆上卻有人貼一張譏語,說酷吏逼死人,死者封為忠。午後,東廠小吏悄悄撕下,送入南巡衙門。李邦華看了,不怒,隻吩咐。
“楊七之屍,厚葬。給他母親一筆撫銀。葬時用小旗一麵,寫四字,死事其職。”
“另外,織造府舊案,不因火止。賬可燒,人不能燒。人在哪裡,證就在哪裡。票號副本在,嵌印仍在。東廠找的印渣已對,火是人放的。先從放火的人找起。”
許顯純自是沿火找人。他把昨夜的風向、入夜誰有鑰匙、誰在巡、更夫換班的時刻,一條一條理成表。
三日後,抓到三個人,一個是昨夜巡防營的小頭目,一個是織造府賬房旁庫的鑰匙保管,一個是江家鹽商的一個外賬管事。
三人嘴硬,許顯純不動刑,隻把一張燒前一天的庫門出入登記薄擺在前,旁邊放著一張票號的夜間兌票記錄。兩張紙上的一處時間戳相合,外賬管事臉色白了一半。
“你在此時此刻,明明在票號街,何以又在織造庫門。”
管事不答。許顯純推來一隻黑釉小碟,碟裡是被合成的紙灰樣本,旁邊擺一隻放大鏡,鏡裡兩種纖維斷口不一,隻有常抄的人看得起,常燒的人更看得出。管事目光一縮。
“火是你們點的,桐油是提前灌的,鑰匙是這人借的,更夫是那人放行的。你不說,彆人也會說。你說了,先給你留命;你不說,秋後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管事噗通一聲跪下,顫了三下,伏地連連叩頭。
“是小的錯,是小的錯。小的也不想燒,隻是拿了彆人的錢,吃了彆人的飯”
他把一個名字吐了出來,又把另一個名字吐了出來。名字背後是某位江南籍京官在蘇州的門生圈子,圈子裡圈住了票號、鹽商、織造庫、巡防營的三兩個人。
串成線的是銀子,化成火的是桐油。李邦華聽完,未言激烈,隻做兩件。
其一,封門生圈子裡的書齋,收書不燒書,一本本登記封存。其二,把巡防營的小頭目拿下,連夜解送京師都察院,不在本地結案。
白榜同時掛出四句,筆勢嚴整:人火非天火,燒賬罪加一等;門生非官,亂法罪加一等;巡防非護賊,失守罪加一等;自陳從輕,拘捕從嚴。
這一日,蘇州城裡風聲驟轉,吵的人少了,躲的人多了。書院裡有幾位老先生坐在燈下,歎息久,最後寫了一紙,很短,隻兩行,字極清:“織造庫火,冤者自明。慎刑,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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