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崇禎,開局救下魏忠賢 第267章
-
他去了一個最寂靜的鹿角堡,那裡的雪比關上還厚,隻有兩樣東西能聽見,一個是風,一個是自己的心跳。遊擊在那裡住了半月,信冇了,話冇了。他的心也冷了幾分。
露得更明顯的,是一名掌旗。他暗裡年年大年關頭走一趟茶棚,收一些不該收的東西。
袁崇煥這回冇有當堂處置,隻把他關在軍器鋪的邊上,三日三夜不放,開門時扔給他一把嶄新的刀,“你還想不想拿著這把刀活。”
掌旗哭了一場,從此變得沉默。沉默有時比喊更好用。
關上的清洗一步步深,步步緊,營裡的氣也變了。原先那些閒坐著聊京裡新詩的聲音少了,夜裡練陣的腳步多了。
有幾處兵舍開始在牆上貼字,貼的是營規,不是對聯。有人心裡歎氣,有人心裡服氣。更多的人隻想一個字:穩。
京裡收到的訊息堆成了兩摞。一摞是王承恩的格子,一摞是兵部的公文。兩摞擺在一起,誰都知道哪一摞更有用。
朱由檢看完,指尖在案上輕輕敲了兩下。他冇有急著下手。他要的不是一刀切,是定形。形一成,刀纔不會亂。
關上又過了十日。風更硬,雪更脆。袁崇煥在帥帳裡打開了一個小小的木匣,匣裡放著幾封信,信上的字是他寫的,每封都隻一行,送給不同的人。
第一封給親軍營的校尉,第二封給糧台的新掌,第三封給海門上的百戶,第四封給遼東舊營裡一個脾氣最硬的老兵。
他把四封信按在桌上,抬眼看著牆上的盔甲,“這營的心,還得綁在一起。”
第二天,關上的旗更緊,號更簡,令更直。王承恩的人在茶棚後記下了五個名字變了崗,在驛站前記下了兩張陌生的臉。
他把這七個名放在小盒裡,盒蓋合上,又打開,點了點,寫了兩個字,“再看。”
關外風大,城頭的火不亂。關裡刀明,營裡的氣不鬆。山海關在這個冬夜像一隻蜷著身的獸,背上的毛豎得一根不差。
獸的眼睛是冷的,血是熱的。遠遠的,海上有一條黑線,黑線下麵是浪,浪在風裡沉,拍在岸上,隻剩一層薄薄的白。
袁崇煥把手按在地圖上,指尖按過每一處城堞,像按過每一處疼。他知道自己在被看。他也知道自己必須先把營看住。他不想輸在外頭,更不願敗在裡頭。
他把最後一盞燈撚滅,帳外的雪光還在。夜深的時候,他聽見遠處的更梆響了三下,又停了一下,又響了一下。這是新的節拍。他閉上眼,呼了一口冷氣,冷氣在胸口裡化開,像冰化成水,“守住。”
校場的雪被踏成了鉛灰色,凍得硌腳。晨鼓三通,山海關外風挾著冰碴子灌進人衣襟裡,旗影一排排立著不動。營裡的人知道要辦大事,冇人敢咳一聲。
被押到場中的是前營副將,姓韓,名定邦。
遼人出身,臉瘦,眼明,背脊直得像一根樁。跟著遼鎮一路退到寧遠,又隨大軍轉守山海關,身上三處舊傷,一處在肩窩,一處在肋下,還有一處在小腿肚,冬天發作的時候會疼得直抽氣。
他在營裡有個名頭,刀快,賬也清。每回發餉,都會把各哨小名冊挨個看一遍,再把欠發和補發記到底角。兵都說這人死心眼,偏偏肯替弟兄們打抱不平。
今日他手上反綁,腳下押枷,立在雪裡一聲不吭。兩旁豎了兩塊白牌,一塊寫著剋扣軍餉,一塊寫著擾亂軍紀。字是新寫的,墨都冇乾透,寒氣一上,發著死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