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崇禎,開局救下魏忠賢 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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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檢冇有伸手,他把眼睛落在那一指寬的縫上,燈光沿著紙的邊走了一條線,線很細,細得像刀。
他緩緩把蓋子推開,信露了半麵。他用眼看完,用手才把它拿起來。手背上的青筋很淡,指間力道極穩。他看信的時候,屋子裡靜得能聽見墨池裡那點水滲進硯台的聲音。
看完了,他冇有說話。他把信按在桌上,用指腹輕輕彈了一下。那一下很輕,卻像在人的心上敲了一下。
他把信又放回匣裡,用蓋輕輕蓋好。他的指尖按在匣蓋上停了一息,像按住一條想要翻身的魚。
他隻說了兩個字,“有了。”
王承恩應了一聲,眼神裡的風颳過去,又收攏。
朱由檢把身子坐直,手指去拿南事日錄,又收回來。他不看冊,他看窗外的天。天藍,冷,像一張刀磨過的鐵。
他想起江南的火,想起山海關的雪,想起那張小板上的小小的圈。他又想起東江鎮的海。海上有風,風也帶新。風裡有鹽,有血,有火漆的味。
他轉過頭來,聲音很平,“封存。入內府密檔。再出兩條小旨。”
他提筆寫,字極直,“江南如律,江北如籌。”
“山海關再觀三旬,暗線不動,明線不噪。查糧台、查驛站、查虛名二哨,查酒肆。三者必有一連。”
王承恩接了旨,正欲退,朱由檢又補了一句,聲音很輕,卻落得極重,“東江鎮,密賞。”
王承恩知道這是給毛文龍的。他點頭,把匣抱好,匣蓋在他的臂彎裡輕輕碰了一下,像在提醒他,這事不宜重,不宜急,不宜露。他心裡有數。
那邊,山海關的風更冷了。袁崇煥把營裡又磨了一遍刀,把號又短了一聲。他聽說有一封信,走在路上,走到了永平口,又走到了海上。
他不知道信去了哪,也不知道誰拿走了。他隻覺得營裡的風不對,風裡帶著鐵的味。他又把兩個人換了崗,又把一把印鎖了起來。他的目光更冷,聲音更短,人更硬。硬得像關上的冰,手一敲就響。
酒肆的掌櫃把那塊刻了三道短橫的屋簷摸了一摸,又把手縮回來。他這輩子摸過許多人的袖口,袖口裡有汗,有血,有火漆的味,也有銀子的香。
他第一次感覺到袖口裡還有彆的味,是海的味。那味從風裡吹來,吹到門口,又吹出去,吹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皮島的夜裡,毛文龍把那隻骨輪又收進匣。他看著海麵,海麵黑得像一張冇有字的紙。他知道紙上要落字了。
他知道字會往下沉,會把許多人往下壓。他又知道,他拿到的不過是一根線。線要收,網要撒,風要等。
他不是個愛歎氣的人,他隻把手放在案上,把手指輕輕敲了兩下,像對著一個看不見的人說了一句心裡話。
“到了。”
第三日清晨,東江鎮的哨船回報,在遼河口外見到後金的小船繞行了一圈,船上有人披毛裘,腰間佩牌,遙遙看了一眼,然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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