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崇禎,開局救下魏忠賢 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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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朝堂更亂,聽聞訊息後,有人拍著案桌說逆,有人捏著手帕說愴,有人把脖子一伸,眼睛通紅,偏偏一句話都不說。內閣會了一夜,到天亮也隻是把兩句話抄在紙上:查,並請旨。
乾清宮裡,朱由檢把手按在禦案,指尖一點點敲著木紋。他從來不愛把情緒寫在臉上,這一次卻讓怒意走上了眉梢。
他早知道這一天會來,雙島的風從冬日裡來就吹到了京城裡。他也早盯著,盯毛文龍的商,盯他的人,盯他那一條海上繞來繞去的道。但真到刀落之時,他還是心口一悶,像有人用拳頭捶了一下胸口。
“王承恩。擬旨。即日傳袁崇煥進京述職。”
“謹遵。”
魏忠賢立在一旁,垂手,沉默。他知道陛下在忍,忍的是先發製人之後必須穩的那口氣。廠衛已經按陛下的意思退到城門半裡,守的是兵,察的是廠,理的是撫。此時若再讓廠衛去海上亂伸手,格局就亂。他隻是低低應了一聲。
旨意剛出,遼東道上就起了另一個風。袁崇煥不奉詔。他冇有進京,他上書。奏疏一連幾道,言辭鋒利,筆下全是直來直去的骨頭。
他彈劾朝中某些大臣,罵他們嫉賢,罵他們妒能,罵他們在內裡挑撥離間攪渾水。他把自己的功勞一件件敘來,寧遠、寧錦、薊遼,一樁樁,一件件,又把毛文龍的罪一道道壓上去,壓得紙頁都要裂。
“他們不敢打,隻敢罵。我若進京,必為所害。”這是疏尾的一句。
奏疏上來,內閣傳閱,禦前呈讀。朱由檢看完,冇有立刻落筆。他把疏子放在一旁,叫人取了遼左、東江、薊鎮三處的軍報,又喚來了各票號的往來簿子,海商的供狀,兵部的銀冊。他一件件對,一條條捋,捋到最後,隻留下一句很輕的話。
“他以為自己在圍棋盤上,他忘了這不是棋,這是人。”
他抬頭,吩咐,“王承恩,去接管東江鎮。”
“遵旨。”
“你不帶廠衛,你帶的是兵部給你的令,帶的是我的信物。到了那裡先穩人,穩糧,穩船。毛文龍的家屬,安。東江鎮的旗號,不換。軍心,一日不亂。”
“謹記。”
“魏忠賢。東廠在海路上的耳目,隻看不動。誰敢藉機趁火打劫,誰敢趁亂收買軍心,拿人,但不許亂殺。”
“奴才遵旨。”
王承恩帶著旨意,在海風裡一路向東。他不是武人,他知道自己這一趟不是去打仗的,是去把一口鍋蓋按穩。
船靠雙島外的小港,他先不進營,先去看倉。倉門鐵鎖在,鑰匙在哭得眼睛腫起的老庫吏腰間。他把人攙起來,按在木墩上坐穩,自己動手驗封條,點柴米鹽鐵,把一份一份的清冊撈出來曬在太陽底下。
“開倉按規,照舊支給,不許少,不許多。”他對著圍過來的兵說了一句。
“照舊。”兵們艱澀地應了一聲。照舊兩個字,從他們嗓子裡出來時,像一塊石頭落進水裡,砸起一圈圈漣漪,最後平了。
接著,他去看船。東江鎮的船,船底厚,桅杆高,帆布是一塊塊補出來的。王承恩在每一條船的甲板上都站了一站,扶著纜繩看了一眼遠處的浪,又回身拍拍那個管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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