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崇禎,開局救下魏忠賢 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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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西市風轉暖了些。刑棚外,禁軍按列如舊,梟首懸於木杆,白綾罩麵。三日之後,按例下缸,坑葬。王承恩先一步命人把牌位寫就,送至詔獄內廳,名下除去官爵,隻留三字。
夜裡,鐘鼓又合,一聲一聲落在瓦上,落在水上。紫禁城的燈在夜風裡亮著,亮得不刺,穩。盧象升回營,拔刀、淨刃、歸鞘,甲卸於木架,坐下,手掌心像被火燙過。他背過身,望一眼北城外的黑。黑裡什麼都冇有,隻有風。
第二日,黃榜出。榜上寫著長長的一段:逆臣勾虜、亂城、害民,按律伏誅;其家小不坐,遷徙護送;遼左賑恤,各堡核給;器作整飭,倉餉清核;天雄軍駐京一月,清巷完畢即出,巡剿外寇;兵部另立軍紀二十條,張掛衙前,人人可讀。
榜下有人停足讀,有人歎,有人點頭。茶肆裡,有人拍桌:“總算有個說法。”也有人搖頭,低聲道:“邊上得緊了。”
午門裡,朱由檢把最後一枚朱印穩穩蓋在詔尾,抬眼,對王承恩隻說了一句,“把城裡孩子的書本加厚一點,紙彆薄了。”
“是。”王承恩答,轉身去了。
殿外風過,瓦下一行麻燕從簷下飛出,又落回去。禦案上的那柄短刀仍在,柄上的舊絲漸漸磨得平滑。燭火不動,影子在牆上拉出一條細長的線,緩緩地、穩穩地,向前挪了一寸。
午後的一場小雪,把京畿的屋脊擦得更冷了一分。黃榜未乾,軍機房已經連夜起草三道詔令,一紙飛東,一紙赴遼,一紙投諸司。
乾清宮中,朱由檢立在禦案後,目光如鉤。溫體仁、盧象升、魏忠賢分列兩側。案上攤著三份花押未落的手詔。
“罪從賬來,兵從心定。”他緩緩落筆,三次按印,紅印一重比一重沉。
第一道:遼東經略廢止舊製,設遼東總兵一員、副總兵一員,統寧遠、錦州、廣寧、右屯、鬆山六路兵馬。滿桂為遼東總兵,趙率教為副總兵,節製諸鎮。舊日關寧營、袁營改籍,併入遼東諸標。
第二道:凡袁崇煥舊部、親信、私置工坊之人,悉數停職聽勘;三日內自首者,罪減一等;隱匿不報者,錦衣、東廠並行拿問。
第三道:王承恩仍掌東江鎮監軍,提督水陸,節製皮島、旅順、登萊海麵,設黃龍水寨,重立烽燧台,後金舟楫敢近海麵三十裡者,以寇論斬。
朱由檢抬眼,聲音極穩,“溫體仁,刑名交你,彆殺錯一個,彆漏下一個。”
“盧象升,借天雄軍之法,給遼東一把骨。朕要的是軍籍清、餉賬清、倉糧清,三清之後再談攻守。”
“魏忠賢,東廠隻許查,不許擾。朕要人,也要信,更要規矩。”
魏忠賢連叩兩頭,額角見汗,聲音卻不顫,“奴才遵旨。廠中必與錦衣併案對勘,凡涉銀線、爐灶、鐵料,一一入冊。”
夜半,第一批緹騎快馬出午門。與此同時,內閣批紅,三省六部轉飛檄,京城千門萬戶燈未息。
遼左的天緊,風硬,寧遠城頭的旗凍成了板。午門詔命如箭抵達,滿桂披甲出廳,唇邊一線白氣。
“軍令如山。”
趙率教抱拳,眉眼裡是老兵的硬,“立刻整隊入編。”
半日內,寧遠鼓樓連擊,廣寧、錦州的候台同時起煙。舊關寧營帳前,第一樁事不是殺,是點名。
滿桂站在軍台上,一字一頓,“先點人,再點兵,再點餉。誰的名冊有鬼,誰的家口在城裡,自己掂量。”
軍曹分開三列,按圖冊逐名呼點。破舊的名簿換成了新抄官簿,黑紅雙筆勾連,某人是否在陣、某人是否傷殘、某人是否釋甲歸田,一目瞭然。點到一半,便有人自首,跪地連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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