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悍匪之快意恩仇 第608章 紅色的火苗在戰國燃起來了
鉛灰色的雲層,壓在明斯克工業區的上空,像一塊浸透了苦難的臟抹布,把最後一絲陽光也捂得嚴嚴實實。
瓦西裡攥著口袋裡,僅有的半塊黑麵包,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麵包渣透過粗布口袋的縫隙往下掉,他下意識地彎腰去接,卻被身後的皮靴,狠狠踹在膝蓋上。
“狗娘養的,耽誤老子巡邏!”白匪兵的馬刀鞘,砸在他的後背上,沉悶的疼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瓦西裡死死咬著牙,不敢回頭,他見過反抗的下場。
上週在工廠門口,老鉗工尼古拉,隻是因為抱怨了一句工資被剋扣。
就被白匪兵拖到廣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打斷了雙腿,理由是“煽動反革命情緒”。
他踉蹌著爬起來,拍了拍沾滿塵土的工裝褲,褲腿上的補丁層層疊疊。
最裡麵的一層,還是三十年前集體農莊時期的布料。
三十年,像一場荒誕的噩夢。
曾經的蘇聯,那個讓他父親伊萬驕傲得挺直腰桿的國家。
那個能讓工人分到寬敞住房、孩子免費上學、生病能得到醫治的國家。
在兩年前的那個寒冬,徹底崩塌了。
白匪和資本家像一群餓狼,撲向了這個龐大的社會主義國家。
他們拆分工廠,把國有資產低價賣給外國資本。
他們廢除集體農莊,把土地分給少數地主和投機者。
他們燒毀黨校,禁止人們談論馬克思和列寧,甚至連紅五星和鐮刀錘頭的圖案都成了禁忌。
短短兩年時間,曾經的超級大國四分五裂,十幾個獨立國家各自為戰。
而瓦西裡所在的白羅斯,恰好卡在三個分裂國家的交界處,成了白匪和資本家最猖獗的地方。
回到家時,低矮的板房裡,彌漫著煤煙和饑餓的味道。
父親伊萬正坐在門檻上,手裡摩挲著一個用鐵皮做成的簡陋紅星。
那是他年輕時在紅軍服役時的紀念品,藏在牆縫裡兩年,纔敢偶爾拿出來看看。
老人的眼睛已經花了,但指尖劃過紅星棱角的動作,卻異常輕柔,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
“爸,今天工廠又裁員了,彼得羅夫大叔被趕走了,他們說他年紀大,乾不動活。”
瓦西裡把半塊黑麵包放在桌子上,那是他一天的口糧。
“老闆說,下個月的工資,要換成廠裡的代金券,隻能在他開的商店裡用,價格比外麵貴三倍。”
伊萬渾濁的眼睛裡,泛起一層水霧,他把紅星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歎了口氣道。
“我們那時候不是這樣的。”
老人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穿透歲月的清晰。
“1956年,我剛進拖拉機廠,廠裡有食堂、有澡堂、有子弟學校。”
“冬天車間裡有暖氣,夏天有風扇,每個月發的工資能買二十公斤肉,逢年過節還有福利。”
“那時候,我們相信,日子會越來越好,共產主義就在前麵等著我們。”
瓦西裡低著頭,他聽過無數次父親講過去的日子。
那時候,街道上掛著列寧和斯大林的畫像,孩子們唱著《國際歌》上學。
工廠的牆壁上寫著“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
他小時候,還跟著父親去參加過五一勞動節的遊行,紅旗如海,歌聲如潮,那種萬眾一心的熱情感動得他熱淚盈眶。
可現在,紅旗被焚燒,歌聲被禁止,連談論過去,都成了危險的事情。
“昨天,我在菜市場看到卡佳了。”伊萬突然說,聲音壓得很低,“她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你看看吧。”
瓦西裡心裡一緊,卡佳是尼古拉大叔的女兒,也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
尼古拉大叔被打斷腿後,卡佳就失蹤了,大家都以為她要麼逃去了彆的國家,要麼已經遭遇了不測。
他接過父親遞過來的紙條,那是一張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麵用鉛筆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明晚八點,老磚廠,找紅星標記。”
看到這幾個字的瓦西裡大驚失色,趕緊對著自己的爸爸開口問道。
“這……這是陷阱嗎?”
瓦西裡的心跳得飛快,白匪最近經常設下圈套,引誘那些懷念紅色歲月的人上鉤,然後一網打儘。
上個月,就有七個工人因為秘密集會被槍斃,屍體吊在廣場上示眾了三天。
伊萬搖了搖頭,眼神卻異常堅定。
“不是陷阱。”
“卡佳的父親,尼古拉,是和我一起入黨的老夥計。”
“我們當年在黨旗下宣誓,要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身,就算死,也不會背叛信仰。”
“這張紙條上的紅星,是我們當年地下黨支部的暗號,除了我們這些老家夥,沒人知道。”
那天晚上,瓦西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一年前因為得了肺炎,沒錢醫治,活活病死在簡陋的板房裡。
那時候,醫院被資本家收購,看病要付高昂的費用,他們家連一塊麵包都快買不起了,哪裡有錢治病?
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才十歲,就因為交不起學費,被學校趕了出來,隻能跟著他在工廠裡做童工。
每天乾十幾個小時的活,手指都被機器磨出了血泡。
他恨那些白匪,恨那些資本家。
是他們奪走了他的妻子,奪走了他兒子的童年,奪走了他曾經擁有的一切。
他也恨自己的懦弱,這五年來,他看著身邊的人受苦,看著紅色的信仰被踐踏,卻隻能忍氣吞聲,不敢有絲毫反抗。
第二天晚上,瓦西裡揣著一把扳手,悄悄溜出了家。
街道上,白匪兵的巡邏車,打著刺眼的燈光,鳴笛聲此起彼伏,像是在警告每一個試圖反抗的人。
他沿著牆根,一路小心翼翼地往老磚廠跑去。
老磚廠在工業區的邊緣,早就廢棄了,隻剩下斷壁殘垣,裡麵堆滿了垃圾和廢棄的磚瓦。
剛走進磚廠,瓦西裡就看到了牆角處的紅星標記。
那是用紅色油漆畫的,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紅星的方向走去。
黑暗中,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胳膊,瓦西裡嚇得差點掏出扳手,給對方來一下的時候。
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瓦西裡嗎?我是卡佳。”
借著遠處傳來的微弱燈光,瓦西裡看到了卡佳的臉。
她比以前瘦了很多,眼睛裡卻閃爍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光芒。
卡佳帶著他,穿過一堆堆磚瓦,來到一個廢棄的窯洞前,掀開一塊破舊的油布,示意他進去。
窯洞裡麵並不黑,牆壁上點著幾根蠟燭,昏黃的光線下,瓦西裡看到了十幾個人。
有他認識的彼得羅夫大叔,有曾經在學校教過他兒子的索菲亞老師。
還有村裡的老農民安德烈,甚至還有一個穿著白匪軍裝的年輕人。
“彆擔心,他是自己人。”
卡佳看出了瓦西裡的疑惑,輕聲解釋道。
“他叫謝廖沙,是白匪軍裡的士兵,他的父親是紅軍戰士,五年前被白匪殺害了,他參軍是為了臥底。”
謝廖沙站起身,朝著瓦西裡敬了個不標準的軍禮,眼神堅定的道。
“我知道你們在懷疑我,但我和你們一樣,恨那些白匪和資本家。”
“我父親常說,紅色的信仰不會消亡,隻要還有一個人記得,就總有重新燃燒的一天。”
彼得羅夫大叔咳嗽了一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他的腿還沒好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卻依舊挺直了腰桿。
“瓦西裡,我們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紅色的火苗,沒有熄滅。”
“這兩年來,我們一直在秘密聯係,尋找那些還記著過去、還擁有紅色信仰的人。”
“現在,我們已經聯係到了三百多個人,有工人、有農民、有教師、有士兵,甚至還有曾經的黨員乾部。”
“三百多人?”
瓦西裡驚呆了,他以為隻有自己和父親,還在懷念紅色歲月,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