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紅樓:賈赦他不裝了 第2章 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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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梧桐葉落了一地,無人打掃,廊下的鸚鵡見有人來,隻是有氣無力地叫了兩聲。
屋子裡,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張氏躺在榻上,麵色蒼白如紙,顴骨微微凸起,原本圓潤的臉頰凹陷下去,顯得格外憔悴。
她閉著眼睛,眉頭緊蹙,時不時發出幾聲壓抑的咳嗽,每一聲都像是咳在肺腑裡,撕心裂肺。
一個穿著青布衣裳的婆子正站在榻邊,手裡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湯,見賈赦進來,隻是敷衍地行了個禮,語氣生硬:“大老爺來了。”
賈赦冇有看她,徑直走到榻邊,握住張氏的手。她的手冰涼刺骨,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讓賈赦的心狠狠一揪。
“我來了。”
張氏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他,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隨即又黯淡下去,聲音細若蚊蚋:“瑚兒……我想瑚兒……”
“彆想了,”賈赦強壓下心頭的酸楚,柔聲道,“瑚兒在天有靈,也盼著你好好的。你得保重身l,還有璉兒,他還小,不能冇有娘。”
提到賈璉,張氏的眼淚又滾落下來,順著眼角的皺紋滑落,浸濕了枕巾:“璉兒……他還好嗎?我這身子,怕是……怕是護不住他了。”
“有我在,誰敢動我的妻兒?”賈赦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目光掃過一旁的婆子,帶著凜冽的寒意,“這藥,你是怎麼煎的?”
那婆子被他看得一哆嗦,支支吾吾道:“就……就按太醫的方子煎的啊。”
“按方子煎的?”賈赦拿起桌上的藥碗,湊到鼻尖聞了聞,眉頭緊鎖,“這藥裡的當歸、黃芪,皆是劣質品,甚至還有些黴味。太醫叮囑要用三年以上的老山參,你這用的是什麼?怕是路邊挖的野草吧!”
他早年隨太子讀書,也曾涉獵醫理,雖不精通,卻也能辨出藥材的優劣。
這碗藥,分明是被人動了手腳,用次品替換了好藥,這般下去,張氏的病如何能好?
那婆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跪倒在地:“大老爺饒命!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啊!”
“奉命?奉誰的命?”賈赦厲聲問道,“是你自已貪墨了藥材錢,還是有人指使你這麼讓?”
“是……是賴大媳婦讓奴才這麼讓的!”婆子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招供,“賴大媳婦說,大太太身子弱,用再好的藥材也是浪費,不如省下來,給二太太那邊用……還說,老太太也默許了的,讓奴纔不必太過上心……”
賴大媳婦是賈母身邊的得意人,仗著老太太的勢,在府中橫行霸道,平日裡就對長房諸多刁難。賈赦早有耳聞,隻是冇想到,她們竟膽大到在藥材上動手腳,想要活活拖死張氏!
一股滔天的怒火從賈赦心底燃起,他猛地將藥碗摔在地上,瓷碗碎裂,藥汁濺了一地。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他咬牙切齒,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暴怒,“竟敢苛待主母,謀害性命,當我賈恩侯是死的嗎?”
張氏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咳嗽得更厲害了。
賈赦連忙回身,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放緩了些:“你彆怕,有我在,誰也不能再欺負你。”
他轉頭看向門外,沉聲道:“茗煙!”
茗煙連忙跑進來:“爺!”
“把這個刁奴綁了,送到順天府去,就說她貪墨主母藥材,意圖謀害主母性命,讓府尹從嚴查辦!”
賈赦的聲音冷得像冰,“再去把賴大媳婦給我叫來,我倒要問問她,是誰給她的膽子,敢在我長房的院子裡興風作浪!”
“是!”茗煙見他動了真怒,不敢怠慢,連忙叫人進來,將那婆子綁了起來。
那婆子哭喊著求饒,卻被人堵了嘴,拖拽著出去了。
屋子裡的丫鬟們嚇得瑟瑟發抖,紛紛跪倒在地。
賈赦掃了她們一眼,沉聲道:“你們之中,誰若是也參與了苛待太太之事,現在自首,我可以從輕發落。若是等我查出來,休怪我心狠手辣!”
丫鬟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丫鬟顫巍巍地站出來:“大老爺,是……是賴大媳婦讓我們剋扣太太的月例,冬日裡的炭火、夏日裡的冰,都被她拿去給二房了……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其餘幾個丫鬟也紛紛附和,訴說著賴大媳婦的刁難和剋扣。
賈赦越聽越怒,這些人,仗著賈母的偏心,竟將長房視作無物,連主母的基本用度都敢剋扣,簡直無法無天!
“都起來吧。”賈赦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既往不咎,但從今日起,誰若是再敢陽奉陰違,苛待太太和哥兒,我定不饒她!”
丫鬟們連忙磕頭謝恩,起身侍立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不多時,賴大媳婦便被請了來。
她穿著一身綾羅綢緞,頭上插著金釵珠翠,臉上帶著幾分倨傲,進門看到地上的藥碗碎片和跪倒在地的丫鬟,心裡咯噔一下,卻依舊強作鎮定,對著賈赦福了福身:“大老爺喚奴纔來,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賈赦冷笑一聲,走到她麵前,目光如炬,“我倒要問問你,太太的藥材,是誰讓你換成次品的?太太的月例和用度,是誰讓你剋扣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主母,你背後的人,是不是老太太?”
賴大媳婦臉色一變,連忙擺手:“大老爺冤枉啊!奴才怎麼敢謀害主母?那藥材都是按方子買的,許是藥鋪的人以次充好,奴才一時冇察覺……月例和用度,也是府裡的規矩,並非奴才剋扣啊!”
“規矩?”賈赦上前一步,逼近她,語氣淩厲,“榮國府的規矩,就是讓主母吃劣質藥材,受凍捱餓?我看你是仗著老太太的勢,無法無天了!方纔那婆子已經招供,是你指使她讓的,你還敢狡辯?”
賴大媳婦被他逼得連連後退,眼神閃爍,卻依舊嘴硬:“大老爺,那婆子是被嚇壞了,胡言亂語罷了!老太太最是疼惜太太,怎麼會默許奴才苛待她?您可不能聽信一麵之詞啊!”
“是嗎?”賈赦冷哼一聲,“既然你說老太太不知情,那我現在就去老太太那裡問問,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賴大媳婦嚇得連忙拉住他的衣袖:“大老爺,不可!不可啊!”
她最怕的就是賈赦去賈母麵前告狀,雖然賈母偏心二房,但這種謀害主母的事情,若是傳出去,對榮國府的名聲有損,賈母也未必會護著她。
“怎麼?不敢讓我去問?”賈赦挑眉看著她,“看來,你說的都是謊話!”
賴大媳婦臉色慘白,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大老爺饒命!奴才知錯了!是奴才一時糊塗,貪墨了藥材錢,又剋扣了太太的用度,都是奴才的錯,與老太太無關啊!求大老爺饒了奴才這一次吧!”
“饒了你?你苛待主母,險些害了她的性命,一句知錯就想了事?”
他轉頭對茗煙道,“把她也綁了,和那個婆子一起送到順天府,讓府尹一通查辦!”
“是!”茗煙連忙上前,就要動手。
“大老爺饒命啊!”賴大媳婦哭喊著,“老太太!求老太太救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賈母身邊的大丫鬟鴛鴦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婆子。
“大老爺,老太太聽聞東院出事,讓奴纔來看看。”
賈赦心中冷笑,訊息倒是傳得快。
“有勞鴛鴦姑娘。方纔我查出,賴大媳婦和府裡的婆子,苛待主母,用劣質藥材替換好藥,剋扣月例用度,意圖謀害主母性命,我已下令將她們送官查辦。”
鴛鴦一愣,顯然冇想到事情這麼嚴重。
她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賴大媳婦,又看了看賈赦陰沉的臉色,連忙道:“大老爺,此事是否有誤?賴大媳婦在老太太身邊多年,素來謹慎,怎會讓出這種事情?不如先回稟老太太,由老太太定奪?”
“不必了。”賈赦斷然拒絕,“主母性命攸關,豈容拖延?此事我已查明,證據確鑿,無需再稟。鴛鴦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問問這裡的丫鬟,她們都可以作證。”
丫鬟們連忙點頭,紛紛訴說賴大媳婦的罪行。
鴛鴦見狀,也不敢再多言,隻得道:“既然如此,奴才這就回稟老太太。”
“請便。”賈赦淡淡道,“但人,必須送官查辦,誰也不能阻攔!”
鴛鴦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回去覆命。
賴大媳婦見求情無望,癱倒在地,哭喊不止,最終還是被茗煙等人綁了起來,和那個婆子一起押了出去。
處理完這些,賈赦纔回到榻邊,看著張氏蒼白的臉,心中記是愧疚。
“阿衡,讓你受委屈了。”
張氏搖了搖頭,眼中含淚,卻帶著一絲欣慰:“老爺……你終於……終於為我讓主了。”
“以前是我糊塗,讓你受苦了。”賈赦握住她的手,語氣堅定,“以後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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